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32)+番外
刘相的话听着有些讽刺,我起身而立,望着外边飘扬的雪花,伸手接住一朵被风吹进来的,于掌心中瞬间融化,消失无影。
“刘相到底要不要帮本王的忙?”
刘相:“帮,为什么不帮?”
我抬脚踏出门槛,未去看他的表情:“那日在无香居答应你的,本王会记得。”待另一只脚也踏出门槛时,说道:“三天之内,本王要听到夏王的死讯,要听到夏国王子们因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
如此夏国便再也没有力气伐我齐国。
刘相勉力笑了笑:“殿下太看得起臣了。”
我回首了然笑道:“刘相大人与西夏王宫的来往还少吗?戚容与生辰时夏国进献的美人,夏王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您的授意下做的吧?夏国早有吞并我齐国之心,而您刘相却是两边做好人,吃两边的好处,是也不是?”
刘相略一吃惊后便否认。
“你想知道本王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吗?”看着刘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心里有些得意。
刘相接道:“无论是何人告诉殿下,莫须有的罪名臣不担!”
“本王知道你不担,本王也没让你担,安心替本王办事就好,其他的本王不管。”我大踏步离开。
相府房屋设计极为巧妙,多假山小湖羊肠小道,羊肠小道上又用鹅卵石颗颗铺成,不过也幸好有这些鹅卵石,才不使人在踏雪时跌倒。我初次来相府便迷了路,走了好长时间直到天将明时才找到路。
我踩在鹅卵石上小心翼翼的走着,恐一个粗心大意摔个四脚朝天,被人看了笑话。在转过一片翠竹后,我恍然看见路的尽头寒珏一身红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往我这边瞧着,身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花。
为避免不必要的事发生,我赶忙转身另寻他路,谁知他竟比我还快又挡了我的去路,我转身再逃,寒珏却紧紧扯着我的袖子不撒手。既然逃不过,那只能厚着脸皮与面前这位斡旋。
“寒卿,恭喜你做了舅舅哈……”脸上一副假笑。
离得近了我才发觉寒珏有些发紫的嘴唇,忙道:“出来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寒珏如冰的神色有些松动,手掌从我的衣袖滑到我的手掌,有力而温柔的握住。
“本王自己走。”
谁知寒珏竟向没听见一样,还是直直的拉着我的手往相府外走去。
刘愿正在相府门口垂眉伫立,像花园中的一尊石像,无喜无怒。
“马车已经准备好,还有一应的盘缠衣服。。”他向寒珏说道。
他们两人像是早就计划好一样互看了一眼,我的心底却生出一股不详的预兆,呵呵道:“宁风、息雨呢?”
刘愿脸上带着奸笑:“宁风、息雨他们回王府收拾东西去了。”
“收拾东西?收拾什么东西?”
刘愿:“当然是殿下的衣物。”
“这就奇了怪了,本王又不出远门,收拾什么衣物u?”
刘愿看了眼寒珏:“殿下马上就要出远门了!”
我登时明白了他二人要做的事,强制我离开长安。
“本王不去!”我掉头就走。
寒珏却把我要走的路挡的结结实实,一个墩身就将我扛在肩上扔进马车里。刘愿也毫不怠慢的跳上马车吆喝起来。
刚才那一摔摔的我骨头都要碎掉了,我慢慢爬起身正要掀帘而出,迎面对上寒珏的一张玉面。
寒珏无声的坐在马车一侧,我则坐在另一侧,马车越跑越快。
我终于在一片安静中开了口:“本王要回府!”
寒珏还是没有动静。
眼看离长安城越来越远,我有些急了:“本王要回长安!”
我挑起帘子望着远远甩在后面的长安城门,终究是沉不住气了,起身便要跳下去:“你们再不停车,本王就从这里跳下去!”寒珏的软肋我还是很清楚的。
寒珏终于不再做无事状,惊恐的望着我。
“停车!”
刘愿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手中的长鞭却挥的更勤了。
我又急又气,将马车上的地板跺的砰砰直响:“停车!”
刘愿坐在外头高声道:“你别把马车跺坏了!”
见说的话一点用没有,我便掀开轿帘装作与刘愿说话,趁二人不注意,翻身跳下马车。
“殿下!”突然的举动吓坏了刘愿与寒珏。
幸而雪下的够厚,栽倒在雪窝里除了脚痛其他都还好。
刘愿也急忙停了马车,寒珏一跃而下,我扶着树干站起一瘸一拐的想要赶紧离开。
寒珏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刘愿反手扇了我一个耳朵,直扇的我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指着我道:“真是够了!”有些气急败坏。
“本王要回长安!”我擦了把嘴角沁出的鲜血,继续往前走着。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一人寒珏费了多大劲!”刘愿气的手有些哆嗦:“你只知道自己被禁足两年半,你可知寒珏在得知你被囚禁后,赔上了寒门世代忠名也要为你求情!”
“本王没让他这么做。”我把他们二人甩在身后。
“是,你是没让他这么做,是他傻。”寒珏身上也有些抖了:“他因为你求亲被今上杖责三十,躺在床上数月,甚至高烧中还叫着你秦王殿下的名字!如今殿下轻轻巧巧一句话便他这么多好就打发了?”冷笑一声:“皇家果真都是无情之人。”
我回眸望着寒珏:“你恨我吗?”
寒珏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苦笑一声:“不,你应该说恨我,恨不得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却是无情之人,还望寒卿之后忘了我,重新开始生活吧!”
“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为了救你才变得口不能言!”耳朵还在嗡嗡的响,身后的话听的有些不真切,却让我停下了脚步。
这事应该追溯到我十岁时,情谊懵懂时。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是个除夕夜,百官同乐时。
那日我在母后的精心装扮下带领众位仆人路过赏莲池,一阵小风不慎把我吹入了还有些许冰碴子的湖中。
我在湖中挣扎了没几下就失了力气,身上也许是冷的,也许是热的,谁知道呢!我只记得胸腔像是要炸开一样,却不觉疼。
混着冰碴子的凉水喝多了,身体便重了下去,头顶的阳光越来越微弱,我突然想起母后是否穿了那件我亲自描画的衣衫。
我再次睁开眼时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不见宫人。
我吐了几口水后,打了几个哆嗦,才听到有人言:“你醒了?”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长得霎时可爱。
那女娃娃探了探我的脉息,又煞有介事的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往后一躲,恼羞成怒道:“汝是何人,竟在我面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女娃娃却笑出声来:“吾乃定远侯府的人!”
女娃娃红衣似火衣饰华贵,耳间缀着小巧的东珠,凌乱的发丝紧贴着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拧了拧棉衣上的水,站起身端出太子的架子:“方才我一时贪玩才掉下湖去,谁知你不识好歹扰了我的兴致,也罢,看在你衣服全湿可怜的很,我今日便饶了你的性命,只是出去不可与人乱说,否则……”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期能唬住她。
谁知那女娃娃竟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
“有人!”呲溜一声女娃娃便钻进长青树林中不见身影。
徒留我在原地打哆嗦,地上湿漉漉的两摊水竟已悄悄的皆成了薄冰,幸得我眼神明亮瞧见了冻在冰中的东珠。
我回府后换了身暖衣,依旧冻的上牙磨下牙,随侍我的侍从吓得流了一路的泪水,等我更完衣后见他两只眼像核桃一样高高肿起,便道:“今日你不用随侍我了,换宁风吧!”
侍从往地上一跪,以头枪地道:“是奴才的不是,害得太子殿下落了水,奴才该死!”举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