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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21)+番外

作者: 含笑怡情 阅读记录

我于灯下仔细端详着信封,信封用蜡密密的封了,摸起来厚厚一叠,里面还有块硬硬的物事说是玉佩但比寻常玉佩要小得多。

夜深人静时,最适合谈心。

“本王的身子还能撑多长时间?”

寒珏不答我,我便自言自语道:“差不多再有两年就可以去见皇兄。你说他们还在奈何桥边等本王吗?”

寒珏侧身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又道:“本王这二十多年欠了许多人命债,云梦泽水灾一案,母后撞柱一桩,默染自尽于本王面前又一桩。桩桩件件都不是本王亲手所害,但总与本王逃脱不开关系,算起来,本王死后得入无间地狱,还是不要遇见他们的好。”

若遇见了他们,我要如何面对他们;若遇不见,永生永世就算见了,也认不得了。

我抚着略硬的信封,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塞回枕头下便闭眼睡去 。

我善于自欺欺人,就当是给自己的一个念想,就当是默染还没走。

第二天天大亮时,宁风便嬉笑道:“外边下了好大的雪,才下两个时辰,就已有脚脖子深。”

还在赖床的我一扫胸中郁闷,惊道:“真的下雪了?”

宁风边兑热水边道:“是啊,听说城外梅园的红梅一夜之间全都开了!”

我以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又漱了口,推开门时雪花翩飞将世界染成一片白色。一片雪白中站着一身红衣的寒珏,立在那几竿雪压弯的翠竹前,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接过宁风手中的狐裘:“去藕德院叫顾易,今日本王与他们去城外踏雪寻梅!”

宁风答了声是,息雨才揉着眼走过来,一听见要去城外便拍手大赞:“那我们也可以去吗?”

我笑道:“当然!今日就放你与宁风一天的假,愿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不一会儿,顾易也换了件素色衣衫走在宁风后头。

我计划道:“听说城外的红梅开了,本王有两年没去过那片梅林了,今日正好无事,我们一起去赏红梅,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愿想。”

顾易垂下眼皮道:“家父之事……”

我道:“昨日刘愿来时今上已经下旨放了你父亲,赐黄金五十两,准他回家养老。”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丢了官,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顾易忙行了一礼:“谢殿下!草民不在乎的东西想来家父也不会在意。”

“应谢今上。”我道。

顾易立刻跪在地上向着皇宫的方向叩了三个头。论起古板,顾易一点不输翰林院的老学究们,但古板有古板的好处,比如执掌法律条文。

我与寒珏坐上了马车,顾易却停在马车前面凝眉深思:“草民……还是当个赶车的马夫比较好……”

我知他误会了我与寒珏的关系,想解释也不知从何开始,便由着他想,只是驱车这回事涉及到生命安全,便多问了句:“你会?”

顾易惭愧道:“草民小时顽皮,曾赶过邻居二大爷家的牛车。”

我与寒珏担心的互望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刚出城门便闻到了一股冷冽的香味,马车的速度随着游人的增多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后来被一辆香车撞上,我与寒珏才下了马车。

被撞的马车主人是位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赶车的顾易,早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出事!

那位姑娘掐着腰,柳眉倒竖,指着面不改色的顾易:“你……赔!”

顾易在那里面无表情,连声调也与平常说话没什么两样:“是姑娘先撞了我们的车。”

那位姑娘也是个脾气火辣的人,一听顾易不仅不道歉,反倒指摘起自己的不是,大声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姑娘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像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周围人纷纷从撞车事件议论起她的美貌,那姑娘微仰着头,骄傲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低声对身侧的寒珏说道:“户部尚书家的女儿怎的如此刁蛮。”

寒珏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我说道:“如寄从前也是如此。”

说起如寄我总是心有戚戚然:“那时本王只觉得她俏皮可爱,没想到如今再一看竟是这般景象。”

寒珏看着我笑道:“殿下心境不似从前自然看到事也就不一样了。”

在一片夸赞声中,顾易抬起眼皮大略扫了一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姑娘莫说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就算是今上到来也是要讲道理,遵律法!”

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大约是听惯了奉承话,乍听到顾易这般话语气的两眼发红,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可惜的是顾易并无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继续道:“在这条路上所有的马车都是朝着南方向行走,只有姑娘的逆道而行,如今撞坏了我的马车,竟还把罪名扣到我头上,这是哪里的道理?”

姑娘见说不过他,哭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位男子,峨冠博带,另外有些眼熟。

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之前雅会上弹琴的那个陆艺,陆博雅,又是一个与顾易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我悄悄向寒珏说道:“这儿的烂摊子就让顾易自己处理,咱们先去赏花。”

寒珏点了点头,我们二人便消失在人群中,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几人争执的声音。

走了许久,额头上还出了一脑门的汗,身上愈发热起来,我们索性把身上的暖裘脱下搭在胳膊上。终于在气喘吁吁时,寒珏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东方,一脸惊喜。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间雾气迷蒙,笼罩在半山腰,红梅竞相开放,像是着了火一般将白茫茫的天地烧了个通透。

我扶着胸口顺着气道:“这般好景色以后要是看不到了,恐怕我会想念的。”

寒珏搀着我:“殿下朝朝岁岁都能看到。”

走到山脚下,边攀登着台阶边说道:“从前母后住的织香宫里也有几株,只是长得歪歪扭扭不似山间的恣意。”

听到我讲述过去的事,寒珏显得很高兴。

“母后宫里的梅花长得甚高,我每次想要折花时都要母后抱着我才能够到。宫里的梅花也最会挑时节,总是等到下大雪时才开。”

但父皇似乎不喜欢那几株梅花。

说到这里,我住了嘴,因为下面的事涉及到皇家丑闻。

我五岁的时候,大雪初霁。父皇已经半个月未踏足织香宫,但母后依旧像往年一样抱着我折了枝最好看的梅花。之后,母后因宫中有事,便留我与宫人一起玩耍。

那时年少喜欢自作聪明,趁着宫人不注意我便抱着寒梅溜进了父皇的寝殿,那时寝殿里熏着龙涎香,宫人也都不见了踪影,我便顺顺利利的走到了父皇惯睡的床边。

薄纱香雾,父皇与刘妃正□□相见。我瞧见父皇伏在刘妃身上,粗鲁的亲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

刘妃则媚眼如丝的捧着父皇的脸,娇媚的笑道:“陛下,皇后今日又罚臣妾抄写经文,累的臣妾腰都酸了。”

父皇:“她是皇后,凡事让着她些。”

“陛下,臣妾知道她是皇后,可她今日说臣妾是狐媚惑主,还说爹爹是因为臣妾的缘故才坐上了宰相。爹爹费心劳力的为陛下出谋划策,没想到竟然换来……”说着便要哭起来。

父皇显出厌倦的神色,刘妃又道:“臣妾还听说皇后娘娘念念不忘她在宫外的那个老情人。”

父皇双手撑在床上,俯视着刘妃,声音中辨不出喜怒:“你听谁说的?”

刘妃得意道:“合宫里风言风语都传遍了,陛下难道不知道?”说着便腾出手捂着嘴:“都怪臣妾多嘴!”

父皇恼怒的往下一压,刘妃惊呼出声,抖着声音说道:“都怪臣妾多嘴,陛下您就饶了臣妾吧!这事又不是臣妾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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