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10)+番外

作者: 含笑怡情 阅读记录

一路上我坐在马车左侧,他坐在右侧,两人各掀起轿帘各自朝外看风景,一时寂静无话。

柳绿花红正看的高兴,转眼间便到了□□门口,那穿着寒酸的儒生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拿着块干饼大嚼,身子右边还有一碗白水,不时的端起喝一口。

我认真的将雅会那天的事又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什么错失后才松了一口气。寒珏道:“殿下不用担心。”

寒珏首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搀着我。

那位儒生此时从身后掏出来一个深蓝色的包袱,将大饼往里一塞,迈步向我走来。

见外人自然要端端架子,我双目平视着前方,却不看他:“你来我府上作何?”

面对着我的问话,儒生如一棵风雨中的松柏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也不向我行礼,这让我端起到的架子往哪里放?

儒生眼皮一耷拉,紧了紧怀中的包裹,粉碎的饼渣被风一吹迷了我的眼。

他大约是来讨债的吧。

“草民是云梦泽人氏,千里迢迢赶到长安是为了喊冤!”

云梦泽,位于齐国南部,四面环山,中有天然河通过,物产丰富,但最出名的还是丝绸织物。譬如今日我身上所穿的青色丝绸便是云梦泽进贡。

若说天下养蚕产丝的地方多的只怕数也数不清,但云梦泽的丝质却有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优势。云梦泽的蚕丝极细极软,织出来的衣物也是轻薄飘逸,穿在身上如同被罩了一层薄雾轻云,被先帝也就是我父皇赐名为“云丝”,因此云梦泽织物的市价也是极高,就算有些伪劣商家拿别的丝绸冒充“云丝”,也会被一抢而空,赚的盆满钵满。

我边往府中走边道:“本王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若说喊冤叫屈,须得去刑部或大理寺,再不济去今上面前告御状也是可以的。”

儒生跟在我身后,声调依旧平稳:“民间传闻,王爷暗中训练影卫数万,今日一见王爷穿着,草民也信了几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若只论衣着打扮,本王也可以把你送进大牢。”

“殿下不是那样的人!”声音有些急促了。

除了宁风,息雨还有寒珏之外,这是第四个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可我到底是哪种人,连我自己都被不太清楚。

我好奇的停了步子,转身道:“那你说本王是什么样的人?”

“殿下是个心怀天下,忠君爱国的人!”儒生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望了望朱红的柱子,朱红的的□□门,今上御笔书写的□□三个大字,笑道:你要是来拍马屁的本王这个府门就不必进了。”

息雨嘲讽道:“瞧着一副傲骨凌霜的样子,没想到却是如此没骨气!”

儒生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宁风也道:“都说读书人最有骨气,之前的雅会,现在的儒生,真是嘴皮子利索,办起事来一个比一个不牢靠。”

儒生终于忍无可忍:“草民听说殿下御下有方,没想到府上竟是这般任由旁人侮辱草民!”

天地良心,宁风、息雨说出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但却是我的心里话。我假装训斥道:“不许对客人无礼!”

宁风带着息雨忙赔了罪,我才道:“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进了本王这座宅院,任你再聪明沾上本王怕也是摆脱不了乱臣贼子的名声。”

儒生迈着步子光明正大的进了府宅,他在□□里我在□□外。

我一拍额头大声道:“本王是个断袖,历来喜欢美男,如今你虽穿着寒酸,但胜在面貌尚可,你就且在本王这里住下,以等来日!”

儒生神色一凝,随后释然,双手一秉:“是,殿下。”

寒珏在我身后轻轻拉着我的衣袖,眼睛余光瞥到墙角的鬼鬼祟祟跟随的人,显然儒生也注意到了墙角的人。

我上前拉住儒生的手,道:“本王府中别的没有,这房间隔院倒是多的很,一会本王随你在府中到处走走,相中了那一处本王便让他们收拾哪一处。”

第8章

儒生低头应了,跟在最后的宁风,息雨牢牢关上大门。

走到客厅,我松开手道:“你既想到来本王这里喊冤,想必也是有了万全之策,有什么话便说。”

儒生抱着的包袱撂在一边,方方正正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草民是新任云梦泽知县之子,前几日本是进贡“云丝”的时间,谁知县里的蚕全都生了病,一夜之间死了干净!”

“据本王所知,六年前云梦泽因决堤发大水将千亩良田淹了个干净,县里的人也死伤无数,怎的才几年云梦泽又换了一拨人?”

“家父乃是状元出身,因不肯向刘相一党低头便被他们指去了云梦泽,做了个县官,家父在位期间兢兢业业于政事上不敢有一丝怠慢,鼓励无家无业者去云梦泽种桑养蚕,短短两年间便已有当年繁荣之象,可一场天灾,未能及时进贡“云丝”,便被刘相一党的礼部尚书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如今父亲入了冤狱,性命岌岌可危,草民走投无路才来长安城喊冤!”

息雨气的声音发抖:“天下怎还有这般荒唐事!”

我端起茶盏起身踱步,沉吟道:“既然不能及时进贡,写封折子递上去也就是了,今上宽宏大量,想来不会计较。”

儒生渐渐红了眼眶,低声道:“家父又岂能不知这个道理,殿下也应该知道上通下达这个道理,刘相大权独揽,拦下了家父所有的折子,才致使今上误以为家父生有反心,不愿进贡!”

“刘相一党只手遮天,本王还为太子时便已领略过他的厉害,如今竟还不知收手!”我手中的茶盏瞬间被碎成了几半,粗糙的边缘将手掌心划开。

儒生抹了把眼泪:“这满朝文武都依附了刘相,草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秦王殿下!”

我沉默了,不知作何回答。一个不参与政事的儒生都知道刘相只手遮天,今上耳聪目慧岂有不知的道理,能让他装聋作哑的也只有皇权了。

寒珏从旁道:“殿下一无实权,二无人脉,你还是去找旁人吧。”

儒生又深深的扣了个头:“草民若能找别人,也不会今日到殿下这里来,望殿下为草民做主!”

我虽是个闲王,但论起尊位还是有些的,便道:“我答应帮你,你也得帮我件事!”

儒生喜道:“殿下尽管说。”

“再过半个月便是今上的生辰,那日雅会见你精通音律,你可有什么擅长之物?”

儒生想了一会一本正经答道:“草民擅长背诵大齐国律,虽未出仕,在家时常帮家父处理疑难命案。”

额头突突的跳了两下,我哭笑不得说道:“本王想让你排出戏于今上生辰之日出演,谁让你去皇宫判命案。”

“去皇宫?”儒生似乎未懂我意思。

“能动刘相的人,除了今上还有那个?到时你只需装作是……本王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便放低了声音:“内人。”

儒生先是错愕,后是发怔,最后了然道:“是。”

先把他带去宫里见一见今上,吐一吐苦水,当面陈情总比由我转述好,顺便让今上知道刘相私下是怎样只手遮天的。若非亲耳所闻,他怎知自己的皇权早已被刘相一党蚕食的所剩无几?

“你会唱戏还是吹笛?”

儒生回道:“家祖曾因一把焦尾琴而闻名天下,草民虽不及其万一,但想来还是能入耳的,殿下若放心,就让草民鸣琴一曲以报殿下救命之恩!”

息雨:“我记得先前殿下曾亲手做过一把焦尾琴,陈公子离开时没有带走,就留在了琴音阁。”

寒珏摇头示意息雨不要再说下去,我却不以为意道:“本王会为你寻一把称心的琴,再让人从外边找几个戏子陪你演出戏你可愿意?”

“演戏?”

“演一些陈年往事。”我望向天边刚升起的月亮。

上一篇:祈缘 下一篇:扛起邪道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