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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七苦花(32)

作者: DrTwins 阅读记录

很显然,来的那个人是上官九或是于斐的熟人,在他出手前,三个人还在喝茶聊天,所以他骤然出手的一击,上官九和于斐甚至连闪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两人的毙命伤,都是咽喉一刀,干净利落,除了地下的大滩血迹,墙上甚至没有多少喷溅的血迹,那人的这一刀必然已经熟极而流,刀下毫不容情,显然是欲一击便致人死命。

而且,可怖的是,上官九和于斐的脸上,竟然被人用利刃深深地割出两个十字来!下刀之人像是怀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割伤处皮肉翻开,血迹殷然。两人的尸体旁,丢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匕首上还染着血迹,显然是那人行凶之后随手抛下的。

丁绣看着上官九和于斐的尸体,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冷,喉咙里却像是有把火在烧,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她下意识转头去找展昭,看着展昭的脸,丁绣心里像是有根弦忽然就断掉了,她哽着嗓子问展昭:“展昭,怎么会这样啊?”

展昭被丁绣这句话说得心里一阵难受,他下意识就伸手搂住丁绣,想要开口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绣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嗓子疼得更难受了。她慢慢伸手回抱住展昭,声音轻的像是一碰就会碎掉:“展昭,怎么会这样啊?”

展昭眼睛也有些发涩,良久,才凑到丁绣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怕,我在这儿。”

丁绣浑身颤了一下,蜷在展昭怀里,慢慢哭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好沉重,不行,我得去看个片儿养养伤……

第36章 第五章:待得酒醒君不见

第五章:待得酒醒君不见

夜里的时候,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丁绣抱着膝盖坐在院子里,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双眼微闭,像是已经睡着了。

四周静极,甚至能听得到雪花落在身周的细小声响。

当然,还有呼吸声。

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上官九和于斐已经葬下了,就埋在后院的空地上,旁边立着两株垂柳,覆着雪的枝条垂下来,有时微风拂过,积雪便随着枝条摇动落下,发出细小的“簌簌”声。

但没有新坟。

把上官九和于斐的尸身葬下后,丁绣坚持把土填平。

“阿九说过,她要是死了,不希望有坟,不希望有人烧纸不希望有人为她哭,她说,生老病死,都是命里逃不过的劫,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平静接受。”丁绣的脸色的确很平静,但眼神里却有近乎顽固的坚持,说这话时,她自始至终没有看展昭一眼,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葬了上官九和于斐,丁绣开始收拾屋子,从里到外,慢条斯理,仿佛她这么做不是在打扫整理,而是在完成一件耗费心血的艺术品。

这期间,展昭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安静地看丁绣脚步轻快地进进出出,眉头却皱了起来。

发现上官九和于斐的尸体后,丁绣没有预料中的放声大哭,她哭得极其压抑,只是抽抽噎噎地流眼泪,染湿了他一大片前襟。而丁绣在擦干眼泪之后,却突然变得出奇的平静,仿佛在这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她已经接受了儿时的玩伴死于非命的事实,她没有悲伤,没有仇恨,甚至连一丝一毫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展昭的心里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丁绣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他曾听公孙先生说过,如果一个人受到的打击太大,很有可能选择封闭一切情感,停止与外界的交流,是一种过度的自我保护现象。如果是这样,那么丁绣可能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把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情绪里。

但从心底里,展昭并不相信这种猜测,几个月的相处,他对丁绣虽然了解不多,但却能从她的言行里看出来,这个姑娘看似柔弱,性格里却有极其钢韧的部分。小时候的家变,师父师娘还有师兄的离世,包括半年前在洛阳见到她,她受人围攻,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受过很多打击,这些打击里随便一样就有可能让一个人崩溃,但她经受了这么多,却仍然能在几个月前以那样冷静自若的姿态出现在开封。甚至在开封府呆的那些日子里,她时常和张龙赵虎嬉闹玩笑,和其他任何一个普通姑娘没有什么差别。她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脆弱,这样的姑娘,这么固执又坚强,是不会因为打击就倒下的。

展昭的嘴紧紧抿起来,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只有最后一种解释了。

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丁绣已经想好了新的对策。

复仇的对策。

丁绣端着水洗去地上的血迹时,展昭终于开口了:“阿绣,你歇一歇,听我说几句话。”

丁绣抬起头,慢慢直起身子,但她没有听展昭接着往下说,而是轻声道:“展昭,我给你的七苦花呢?”

展昭警觉地抬头,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丁绣完全没有理会展昭的这个问题,她从屋角的架子上取了条手巾,仔仔细细地揩干净手,然后伸出右手,冷冷道:“七苦花呢?给我。”

果然,丁绣的态度变得冷漠生硬,展昭摇头道:“阿绣,你冷静一点,如果你是想用七苦花来救……”说到这儿就被丁绣打断,她说:“就算七苦花真能起死回生,阿九也不会同意让我来救她一个人活转的,我只是让你把花给我。”

展昭迟疑了一下,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丁绣。丁绣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打开布包,里面正是七苦花。时隔近一月,这花却仍未枯萎,花瓣反而白得像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丁绣凑近轻轻嗅了嗅花香,表情还是没有一丝儿变化,抬手把布包放进了衣袋里。

“展昭,你回去吧。”丁绣忽然平静地开口。

展昭愣住,过了半晌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丁绣淡淡道:“我说,你回去吧。”说完从展昭身前走到了院子里,倚着一株垂柳,慢慢地坐了下来,垂下眼皮,也不去看展昭。

展昭跟着她走出来,步伐却有些僵硬,他看着丁绣,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疲惫:“阿绣,你不要一个人瞎想,跟我一起回去,上官家的事儿,咱们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丁绣笑起来,一字一顿道:“展昭,我说的不够明白吗?我的意思是,上官九和于斐既然已经死了,我也就不需要你呆在这儿了,请你回去。而且,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展昭一下子握紧拳头,沉声道:“阿绣,你现在不能再贸然到上官家。我们在明,敌在暗,再去上官家无异于羊入虎口。”

丁绣屈起膝盖,单手支颐,冷漠地笑了笑,说:“我是不是羊入虎口,关你什么事?”

这话说得太让人心寒了,展昭不由得吸了口气,声音压抑地说:“阿绣,我当你是朋友,我是想帮你……”

“真可惜,我没把你当朋友。”丁绣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字一句,说得慢条斯理,“你还没明白吗展昭?我为什么会到开封去?如果不是认识你,我怎么能名正言顺地除掉慕容青?如果不是认识你,我怎么能住在开封府,躲过上官家的追杀?如果不是认识你,我怎么可能让白玉堂这么轻易就替我开了盒子,拿到七苦花?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从常府全身而退?”她轻轻地笑出声来,接着道,“如果不是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儿,我又怎么可把七苦花的秘密告诉你?你是帮我做了很多事儿,但我对你也不是全无用处,咱们两人互相利用,也互不相欠,我从没有把你当做朋友,如果这让你心里不舒服了,我只能说,我真的很抱歉。”丁绣慢慢说完最后几个字,抬起头,目光平静看向展昭的眼睛。

展昭长长吐出一口气,扭头避开丁绣的目光,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他又伸手揉了揉眉心,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他觉得自己像是拧到最紧的发条,疲惫而紧绷,丁绣的这一大堆话,像是狠狠敲下来的最后一锤,让他忽然怀疑,这几个月来,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把这几个月的事情好好地想一想,也把接下来的事情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