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气(46)+番外
“逸云,真没想到你就是张喆的妹妹啊,子言老跟我提你。”
然而李逸云却笑得十分勉强。
“是啊,我也没想到金时你真和莫总在一起了啊。”
这话里话外,怎么听都不是个味儿。
金时尴尬了一下,正想着怎么接茬儿。旁边子言却突然插了进来:
“你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金时和莫总从小时候起就是青梅竹马,多少年的感情了呀。”
说完,子言还细细盯着李逸云阴晴不定的脸色,嘴角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
话说到这个地步,金时再迟钝也发现了子言今晚的不正常。
她想起之前自己还在实习时,她曾无意撞见李逸云在打电话。
她又睨了张喆一眼。发现张喆没事儿人一样地坐在两个女人中间,低头吃着碗里的菜。
金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转头,发现莫禹澄正望着自己,眼神里都是关切。
“不高兴的话,我带你走。”
服务员又一次进门上菜时,莫禹澄悄悄靠在金时的耳旁说道。
金时感到心底一股暖流划过,但她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顿饭,子言喝了不少。她看起来非常的开心,还时不时望向张喆,媚眼如丝,像是在期待着他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张喆除了开头敬过莫禹澄和金时一次酒以外,就一直在闷头吃菜。
忽然,子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一阵‘乒里乓啷‘的茶杯碗筷碰撞的声音。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酒醉的红晕,从桌上拿起酒杯。
身旁的张喆像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伸手拽着她的手臂,想要让她老老实实坐下,却被子言一把甩开。
“知道吗金时,按理说我还算给过你俩助攻呢,怎么着你们也得请我吃饭……但是今天!这顿饭,姐请了!“
“你们猜为什么?”子言笑嘻嘻地再一次举起了酒杯。
张喆拽不动她,只好扶着她以防她突然摔过去。
“因为呀,我和张喆要结婚啦!哇~~~~~”子言自己一个人兴奋地尖叫起来,整个包厢里只听得到子言一个人的叫喊声。旁边的张喆和李逸云,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尴尬。
子言说完这句话就因为酒醉晕过去了。张喆手忙脚乱地接过她手里的酒杯,红酒洒在了衣服的袖口。
他赶紧把子言靠在了椅背上,抽出两张面巾纸擦拭自己的袖口。
身旁的李逸云则坐在位子上,眼神死死地盯着桌面。
子言醉后,饭局陷入了异常尴尬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草草收场。
张喆不自然地解释道:
“那个,我和子言之前只是讨论过结婚的打算,但不是最近哈,可能是她太高兴了,平常她也老这么胡说八道的……”
金时冷眼瞧着,她早就注意到张喆会时不时偷偷看向李逸云,似乎是十分在意她的情绪。那关切的眼神,只怕不是一般的兄妹关系。
因此,当张喆把子言放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站在车外强行要送李逸云回家的时候。金时突然火了。
她冲上去一把拉开出租车的后车门,把子言扶了出来。
“张喆,子言今晚去我那儿睡,我妈老早就说想她了。”
说完,金时也不管张喆同不同意,就扶着子言往反方向走。
莫禹澄不喝酒,这个时候恰好从停车位把开车开了过来,他看到金时正费力地扶着子言往自己这边走,赶忙迎了上去。
不远处,张喆看见这一幕想冲过来阻止金时,却被李逸云拉住。
李逸云低着头小声抽泣着。
张喆终究还是默默地看着,莫禹澄和金时载着子言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看《阿罕布拉宫的回忆》,我觉得玄彬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帅,怎么办!
第38章 Chapter 38
车子中途停靠在了路边,莫禹澄下车去旁边的药店买解酒药,留金时一人在车上照顾子言。
金时坐在副驾驶上,后面子言歪着身子侧躺在座位上。金时回头,试探着问道:
“子言,你难受吗?莫禹澄下去买解酒药了。”
“喝红酒也能喝醉,我还真见你头一回。”金时哈哈笑了几声,想让子言心情好一些。
子言一动不动,脸隐藏在座位靠背投射下来的阴影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金时想下车坐到后面去看看子言的情况,突然,子言轻轻地说:
“金时,别过来。”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哭。”
莫禹澄从药店出来,见金时给自己突然发了条消息。
金时:先不要上车,拜托……
透过车窗,莫禹澄看不见躺下的子言,却看到金时坐在副驾驶上,微低着头。
莫禹澄想了想,停下了脚步。
起初只是压抑的抽泣声隐隐传来;渐渐地,子言哭地越来越厉害,仿佛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剧烈地抽噎,快要背过气去。
金时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
她知道,子言有自己的骄傲。
她和张喆之间的问题,从没有和别人讲过,包括金时。
虽然她苏子言看起来像个北京大蜜一样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什么事情好像都能轻易翻篇儿。但实际上,所有的悲伤苦楚都不过是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罢了,然后,就算是再丑再可笑,她也要张开嘴对所有人微笑。
金时始终一声不吭。对子言来讲,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
一切都会好吗?明天就是新的开始吗?离开张喆那个渣男,会遇到更好更帅气的男人吗?
早都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这些话,讲出来也仿佛是让人觉得自己连自欺欺人都如此单纯可笑。
“我一直在等,等他向我求婚。”
子言已经渐渐平稳了情绪,嗓子却都已经哭哑了。
“第一年的时候,我父母提醒我两个人差不多就该考虑结婚的事情,我还笑话他们老土:我们又不是没有恋爱的激情了,着什么急。第二年的时候,连周围人都不断问我们什么时候领证。我想,把关系稳定下来也好,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但是张喆,从没有提过要娶我的事情。后来我忍不住问他,他是什么想法。
他告诉我他没考虑过,他觉得太早。
我逼问他,他觉得什么时候不算早。他说,三十五岁。”
说到这里,子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如杜鹃啼血。
“三十五岁。”
“并不是我苏子言等不起,而是他这些话是在告诉我,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娶我。”
金时静静地听着。其实她也不太懂张喆这样做的意义。
为什么男人可以一边对你好、说爱你,一边还能够在心里很冷静地做出不打算娶你的这样的决定?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为什么她觉得男孩子的心更难看透呢?
“那太好了,你现在解放了,子言。不用等他到三十五了。”
金时轻轻地对子言说
子言沉默了一会儿。
“是啊,我解放了。”
“谢谢你金时。“
金时笑了笑:“跟我谈谢?”
“谢谢你刚才把我从出租车上抬走。”
子言安静地说道。声音里飘着一丝的淡漠和悲哀。
“让我没有在他们面前更加狼狈。”
莫禹澄把金时和苏子言送回了金时家。
到了家门口,莫禹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子言。她还侧躺在车座上,蜷着腿,一动不动,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他和金时对望了一眼。
“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莫禹澄用很轻微的声音说道。
金时点点头,非常感激地看了莫禹澄一眼。
子言的醉意已经褪去了,不再需要金时的搀扶。两个人进到家门,阮女士和金爹见到子言很是诧异,热情地迎了上来,却被金时一阵挤眉弄眼搞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