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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和摇滚乐手恋爱(43)

作者: 粉红蜘蛛 阅读记录

我扑哧笑出声来:“做人可不能太贪心,钱我都拿了,那他不就成了个废人了吗?”

“反正男人最后都会变成废人的。”夏云白眼道。

因为我们最近都有好姐妹结婚生孩子了,而那些好姐妹都在吐槽“只有生了孩子你才知道你嫁的是人还是鬼”,我们都不禁感叹,女人好苦。

“你不要说你的不会,这就跟尝试吸毒的人自信满满地说‘我不会上瘾’一样。”在我反驳之前,夏云就这样堵我,堵得我吱不出声来。

“所以,买房子吧。”她理所当然地说,“这个钱可以全款买一套新的小的,也可以买一套大点的旧的,反正买房子是亏不了的。”

“买房呢……”我沉吟起来,“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买这个房子,谁来住?我还没有想过要同居啊。”

“他来住,你来管,名字一定要写上你的。”夏云不假思索地说。

买房子,当然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事,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是敢想不敢做。现在听了夏云的话,我才真正考虑起来。

离开新加坡的那天,夏云掏出手机举在我跟前,当着我的面把大叔的微信删除了,电话号码也删除了。我很吃惊,我说你来这一趟原来是告别吗?你们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过,这只是沿途风景,不是终点。”她咧开嘴巴没心没肺地说,“所以当我们热情洋溢的时候,我们就使劲儿聊骚,时间冲淡得差不多了,就拜拜。”

“我以为你们可以永葆新鲜。”我说,“毕竟你们相隔那么远,而且又是灵魂伴侣,应该是怎么聊都聊不够的。”

“哈哈哈,傻妞!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夏云豁达地说,“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要不很有智慧,要不很有趣。有智慧的我试过了,接下来我要找个有趣的。”

“你找到了吗?”我嗅觉灵敏地问。怕是有些眉目了,才把旧爱抛弃得那样彻底。

夏云故作神秘地耸耸肩,笑而不语。

从新加坡回来,是何星楚来接我们的机。他的那辆雅阁,我已经非常熟悉了。那是从公司借过来的,中秋节我就是开了他这辆车,把三姨送回家的。车子是旧的,但仍是很好看。在车上,夏云叽叽喳喳地问着他乐队的事,两个人可谓相谈甚欢。

他俩正热烈地讨论着今年的春晚,蜉蝣已经被列入了演出名单。这事我也是头一次听,我和夏云兴奋的声音,都快掀翻车顶盖了。

春晚之后,“蜉蝣”就真的变成国民乐队被列入史册了,明年怕是要表演到国外去了。

“但是跨年这个时间点,我们和公司谈不妥,现在还在天天吵架。”何星楚烦恼地说,“公司要安排我们去参加电视台的跨年节目,但我们想去参加音乐节。”

音乐节,我心里一紧。我和何星楚每年年末都会去看音乐节,要登上那里的舞台,自由自在地表演,是我们的约定。

“你们傻啊?音乐节能有多少观众?当然是上电视啊,不说光演出费就天差地别了,上一回电视,身价可要噌噌往上飙。”夏云客观地分析道,“这有什么好赌气的?”

“话不是这样说。”我从副驾驶座扭过身去来反对夏云,“摇滚乐队还是要到摇滚的舞台。谁要到那些净是走音、假唱,惺惺作态、鱼目混珠的地方去!”

说着说着,我发现自己已经近乎发脾气了。

“好好好,你们有情怀,你们赢了。”夏云不想跟我吵,连忙认输道。

剩下的时间,我们都不太想说话了。把夏云送回家后,他把车开到我家楼下,两个人瘫坐着发了好一会呆。

“明天我有一天假,趁着有空得找个新地方搬过去。”他把手搭在打开的车窗上,说道。

我想起了夏云说买房子的话,问道:“房子还是租吗?还是买比较好?”

他没有想到我说要买房子,之前家里被盗,打算和妈妈一起攒钱买房子的事并没有告诉他。那时是顾及他,生怕他又觉得对不起我。但现在也不好说,毕竟过去久了,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房子是为了妈妈买的。

“买?”他说,“买的话不麻烦吗?就得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了。”

“所谓家,不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吗?”我反问道。

“但是……经济上也不划算吧,几百万的房子,真的有必要吗?这些钱放在银行里,光利息就可以租上房子……”

“可是你要把钱留着干嘛呢?”我打断他。

又不是做生意,要套着现金干什么呢?除非是用来套妹子。想到这里我就有些生气,当然,并不是说他是有套妹子的动机。

只是,单纯地觉得会有这个弊端。

“用来实现梦想啊。”他说,“万一有天有什么想法,或者机会说来就来,需要用到钱呢?”

他还记得,我那个遥远的,想要建立自己品牌的梦想。

我生出些感动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到了那时,我就拿房子去借贷,照样可以弄出钱来。”

他有些吃惊,紧紧地盯着我,确认道:“真是这么想要房子吗?”

真是这么想要吗?其实我也拿不准,但此刻不知是哪来的冲动,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想要。”

于是,我们就走上了有空就去看房的道路。

看房真是个艰难的过程,这是人生最贵的消费,动辄几百万,得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算了又算。这样大概消磨了一个月,我们才基本确定了新城附近的一套小户型房子。在这个均价到了七八万一平方的地方,按下差不多两百万的首付,月供也得一万七。签好合同刷好首付的那一个瞬间,我们还有些如在梦中,懵懂地看着彼此的脸,再看看手里的钥匙,才有了些实感。

我们买房了!

买房难,难于上青天。

可是,我们做到了!

把旧房子退了,我们拉着一车满当当的家当,全部转移到新房子里去。哦不,当然这原本也是旧房子,在新城附近,已经没有新楼盘了。我们的房子,是十年楼龄的六十五平两居室,楼距还算宽,买的高楼层,离地铁口只有两百多米的路程。

由于各方面都比较满意,我们的搬家进行得非常愉快。

主人房用来居住,另一间房的床就拆掉,用来做工作室,摆放何星楚的吉他、键盘,以及各种花大钱置下的设备。都有些旧了,但他不舍得搁置,一直用着。最古老的要数那键盘,是他初中时妈妈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它是他走上这音乐道路的启蒙者,虽然送琴的妈妈并不是支持者。

说起他的父母,总是令人伤感的。正是因为父母的反对,得不到任何支援的他,这些年才会过得这么苦。物质上贫瘠,精神上更是孤苦无依,还要承受因为□□和不理解而引发的冷嘲热讽。

我们一边收拾,一边吐槽原屋主设计的不合理,六十五平方的二居室原本应不算太逼仄,他却执意地给做了一个柜子间隔了厨房和客厅,原本就小的饭厅就没有了,只摆得下一个双人座的小桌子。但是厨房倒是很大,还把厨房连带的小阳台给改造成了灶头。这样倒是有个好处,就是煮食时油烟跑不到房子里去。

吐槽的间隙,短暂的冷静,我就不免会有些出神。

太快了,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了。

从居无定所,到搬入高地价小区,我们这不是坐摩天轮,从底部慢慢滑到顶部,也不是坐过山车,沿着轨道上升和俯冲。我们简直就是穿越。

我缺席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段,我没有亲耳听到他带给我的好消息,我没有看到幸福一点点叠加,就突然要接受幸福的爆破。我看着他专注地擦着柜子的那个小小的背影,薄卫衣的袖子卷到胳臂上,露出稍微挑着青筋的手肘,头发稍微长了些,遮住了脸颊,少年颜在期间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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