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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深情不晚(40)

作者: 存嫣 阅读记录

见她无精打采,沈清臣一面整理药品,一面含笑说:“叶嘉言这次帮了我大忙,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

语林神色一振,笑吟吟说:“是啊,我们得请他吃饭,虽然微不足道,但总得当面表达我们的谢意才是。”

沈清臣沉吟不语,坐到她身侧,抱住她,半晌,幽幽长叹:“他待你这样好,是我好大的威胁。”

语林听得云山雾罩,认真地问:“叶哥哥是待我很好啊,可是怎么成了威胁呢?”

沈清臣不紧不慢地抚摩她的秀发,淡淡一笑,喃声自语:“语林美丽又可爱,我担心有人会把你抢走,所以他自然是我潜在的威胁。”

语林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是在吃叶哥哥的醋么?”她心中甜甜的,还是头一次见他一本正经地逗她呢。

沈清臣沉默不语,只是抱得她越发紧了。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她依偎在他身前,含笑柔声说:“你放心,他不会喜欢上我的,而我喜欢的,也只有你。”

说完,她抿唇一笑,脸色不禁发红,好像是太直白了,可是,他们都要结婚了,她总不能让他误以为自己和他人关系暧昧。

笑容凝固,他下视的眸光中盛满凄楚,良久,才开口,喑哑的声音略显苍凉:“好——,谢谢语林。”

他们在陌生的国度里,只有彼此,却并不觉孤独,后来的时间中,沈清臣一次也没有再想起旧日的恋人。他抱着怀中的她,内心平静温柔,那样美好的感觉,自从遇见她,便似甘泉一点一滴淌入他濒临干涸的心灵,他满怀期待地盼望着,流年寂寂,能施舍他多点儿时光,使他终能淡忘那些个虚妄又惨痛的过往□□,携着她的手,重获新生。

还有不到一星期,便是农历新年了。他们乘了当日下午的航班回去,落地时已经是深夜,沈清臣一路送语林到门口,临走褪去她的戒指,含笑承诺,会找最好的师傅调尺寸,让它完美无瑕地戴在她的指间。

语林心花怒放,双靥展开大大的笑容,点头应好。进屋后,她又立在窗边,目送他的车远去,然后走到张溪语的房间,正欲敲门,电话铃声凑巧响起,她忙接通,却是哥哥唐文安,命她赶快开门。

语林愕然,连忙应是,门一开,却见一人被搀扶着进来,纯黑修身吊带短裙,海藻般的长发披落胸前,双腮赤红,醉意醺醺。她又惊又急,忙上去扶住,声音殷切地唤“溪语”,却见她双目合拢,没半分应答。语林越发忧急,扶她躺靠在沙发上,一面催促:“哥哥,你快去煮醒酒茶来。”

哥哥答应着去了。语林蹙眉端详张溪语,只见那张原本明丽的脸庞,妆容浓艳,黑色薄绸短裙更是堪堪过臀部,她轻叹口气,起身拿来薄毯为她盖好。扬声问厨房里的人茶好了没有。不一会儿,唐文安出来了,站在厨房门口,哭丧着脸告饶:“好妹妹,还是你来吧,我实在对付不了啊。”

语林无法,柔声说:“那哥哥你来照顾溪语吧。”

“哎,好。”

语林进去片刻,托着玻璃茶壶出来了。那时张溪语已经苏醒,正抱着唐文安纠缠不清。他神情窘迫,握着她的手臂挣脱开她不断紧贴过来的娇躯,一抬头,见着语林,涨红了脸呼唤:“妹妹,快过来,她......她......”

语林放下茶壶便去制止。唐文安得以脱身,忙不迭地倒来茶水,递给语林。张溪语神志不清,眸光迷醉,喃声缠绵低唤着,语气娇柔。

语林凑近了一听,怔了怔,忙柔声哄劝:“溪语听话啊,嘉言不在这儿,等你清醒了,再去找他好不好。”

说着将茶水喂给她,许是渴了,她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连着又喝光了两杯,眉目这才安静下来,沉沉入睡。

见她睡熟了,语林才轻声细语开口,埋怨哥哥:“怎么也不劝着点儿,容她喝得大醉。”

“怎么没劝——”唐文安愁眉苦脸喊冤:“亏得我眼尖,不然她孤身一个弱女子,穿着又撩人,在夜总会里游荡,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还喝得烂醉如泥?!”语林心惊肉跳,声音不觉拔高。

“嘘——,小点声儿”。唐文安挤眉弄眼地劝止。

语林点头,让他帮忙把张溪语抱到卧室去。

出来后,唐文安喝了杯水,在语林明察秋毫的询问下,不厌其烦地将事件来龙去脉一丝不落地讲给她听。

第37章 37

故事其实也简单,张溪语去夜店买醉,被唐文安认了出来,叶嘉言后来赶到。唐文安自然把过失算在他头上,阴沉着脸冷声指责他,说就算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也不该放任她大晚上独自来此种场所消遣。总之不由分说,劈面就冲叶嘉言义正言辞地追究了一顿责任。最后责令他将醉得人事不知的张溪语带回去。不料遭到他拒绝。说既然唐文安在这儿,就由他送张溪语回去,并淡声补充自己并非张溪语的男友。唐文安一听,火冒三丈,忍气质问他若不是,张溪语怎会口口声声说打了电话让男友来接,而他又如约而至。

叶嘉言仍是神情坦荡,只微皱了眉不置一词,半晌,问他方不方便送张溪语回去,若不便,自己可以代劳。唐文安怒火中烧,恶声恶气地吼了句“当然我乐意”,抱着怀中美人拂袖而去。旧友重逢,非但没有叙旧,反倒闹了个不欢而散。

“妹妹,你说说,叶嘉言这小子是不是太可恶了。”唐文安犹自气愤不过。

语林不肯说他的不好,微微一笑,为他作证:“据我所知,叶哥哥的确还不是......不是溪语的男友。”

“那她怎会有他的私人号码,一通电话就能让他赶来。”唐文安回忆起来,叶嘉言出现时关切情急的神色,绝不像毫无男女之情。

“号码是我告诉溪语的......”语林忽然后怕起来,怀疑自己在这件事上是弄巧成拙了。

上飞机前,接到张溪语的电话。她迫不及待将关晓晓的那番话转述了一遍,张溪语默默听完,笑着恭喜她重新找回心目中的那个叶哥哥,又问她婚礼上是否有见到叶嘉言,有没有找着机会跟他解释清楚。语林笑说见到了,但来不及说,不过得到了他的私人号码,以后是定要当面跟他道歉的。张溪语半晌不作声,忽然笑问可方便告知号码,语林自然毫不犹豫告诉了她。

唐文安皱眉寻思良久,似乎明白了怪不得她通完电话,就开始无节制地灌酒,他屡劝不止,便要强行送她回去,却听她笑嘻嘻说男朋友一会儿就来了,用不着他送。她说这话时一脸柔情,由不得他不信,可现在看来,必定是醉后的痴心话了,怎么还是这样傻。唐文安叹息一声,对语林说:“既是单相思,你又何必告诉她号码,即便叶嘉言来了,也不过是徒增伤心。”

“可是溪语她——”语林瞅了瞅哥哥,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只听他笑了一下:“她喜欢叶嘉言,这我知道。”

语林点头:“是啊,她是很喜欢他的。”

她也苦恼自己的矛盾心理,一方面心疼张溪语继续不问结果地付出感情,一方面又希望她能得到所爱。尤其现在,当她得知自己最大的隐忧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且认为叶嘉言是值得张溪语托付终身之人时,心中就无比热切地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接受张溪语,使她对他的爱情能有一个圆满幸福的结局。

唐文安怏怏不乐,闷头坐了片刻便走了。语林又去瞧了一回张溪语,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回房间洗漱,只是膝盖有伤,不敢沾水,因此费了许多时间,然后又搽药。一件件慢慢做好,时间弹指而过,她专心致志地,也不觉疲倦,等到上床,已错过困头。她睡眠习惯一向规律,鲜少熬夜,这一次也不敢不睡,便合目安稳地躺着,只是夜深人静里,脑筋清楚,总静不下心来,也不知闹了多久,方才朦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