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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不减狂傲(430)【第5部完结】

如果,真的有那么大信心,自己为什么不留下试试?

帝王的感情是不可信的。

纳兰惭愧地发现,呵,她与姜绎同床共枕多年,那些感情埋在心底,并未遗忘,而她对这个女儿,只有关于一小团肉的记忆,面前这个黄灿灿的少妇,实在唤不起她关于那团肉的记忆,纳兰悲哀地发现,她真的真的,从转身离开,就永远地失去自己的女儿了。面前这个,只是有着与她肖似的面孔的陌生人。

韩青见纳兰低头,知道妻子被羞辱与刺伤了,心中再次不悦,这个孩子心思太毒辣口角太刻薄。当下淡淡地:“我也关心皇上的安危。”抬起眼睛,看着芙瑶,顿了顿,才缓缓接着说:“苏子扬既然逃走过一次,已经证明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选择。”

芙瑶被韩青看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韩掌门在说皇上的安危时目光里露出来的肃杀的目光。皇上的安危怎么了?他这是警告我呢,他觉得我要杀我父亲!

啊!

内心鲠住的那口气啊。

或者,这才是应该做的抉择吧?大家都认为我会这样做,我父母,我继父。

都是应该相信我的人吧?

韩青见芙瑶脸上露出羞愤,羞愤恰是恶念被人猜中的表情。多数人认为被人误解才会露出愤怒,恰恰相反,说谎的人经常借愤怒来掩盖自己的内疚,而说真话的人,常常会郑重告诉你,不,你猜错了。而芙瑶的愤怒,却不是因为被猜中了,而是因为被至亲猜疑了多次。又或者,她确实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她正在忤逆老父临死的遗愿。

韩青沉默一会儿,道:“公主对冷迪有恩,朝中不少人知道,所以,恕韩青不能这样安排,至于皇上愿意让什么人保护他,那确是皇室的事,我们不该过问。”

芙瑶看着韩青,半晌,笑一下:“既然掌门不问皇室的事,让桑成主持京城事如何?至于什么人保护我,就不必掌门安排了。”苏家的事,只要你不管,我自会安排。

韩青道:“公主自有用人的自由,只是魔教人不得出现在京城,否则格杀勿论。桑成的事,我会考虑,冬晨做太保才几日,以后有借口我自会调他回冷家山,在这期间,让桑成暂代冷家的舵主,冬晨留在京城协助桑成,只可听命行事,不得擅动自专。公主看,可行否?”

芙瑶沉默,良久:“掌门看在魔教南北战争中对冷家的支持,可否……”

韩青道:“魔教在紫蒙城已经得到应有的权利,韩青允魔教与冷家分庭抗礼,恐地下无颜见当年死去的兄弟。”

芙瑶垂下眼睛,沉默了。说得真干脆。

我真的忍不住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情了。芙瑶笑笑:“既然这样,芙瑶多谢了。掌门对我徇私了吗?”

韩青半晌,欠欠身:“公主,有两件事,韩青无法让步,第一,冷家的中立立场,至少不能授人以柄。第二,魔教的势力不能扩张到京城来,不能染指朝庭。其他的,都可商量。”

芙瑶问:“掌门当年明知何人刺杀我,却不声张,可算中立?”

韩青道:“若皇上将查案之事交与冷家,冷家自当尽力。”

芙瑶笑道:“韦帅望当年说破冷玉的刺客是李环买通的,被掌门责打,现在冷太保给冷家掌门写信,言明宫中秘探是我派去的,该如何处置?”

韩青道:“当年刺客已死,空口无凭。即使这样,把这种猜测通报给冷家掌门,也是可以的。通报给皇上,就不够慎重。但是,冷家仍愿意按公主的意愿,重新安排在京城里的负责人。”

芙瑶站起来:“那么,掌门就把韩笑按规矩处置给我看吧!”

韩青也站起来,低头:“公主,做为韩笑的父亲,恳请你,念在他年幼,体弱,从宽发落。”

芙瑶一笑:“可以,减半,如何?”

韩青沉默一会儿,减半那孩子也未必受得住,但看芙瑶的脸色恐怕事已不可为,良久,只得微微躬身:“多谢公主宽宏。”

转身:“韩笑,给公主道歉。”

韩笑沉默,目光冰冷地站在那儿,这个女人羞辱他哥哥,羞辱他母亲,羞辱他父亲,他决不道歉,他宁可死。

梁上的韦帅望目瞪口呆,我靠,咋回事?我老婆骂了亲娘骂后爹,一面点子也不给,我师父……真是坚定地与魔教势不两立啊!

是啊,多少人死在魔教手里,他没可能同李唐张文握握手一笑泯恩仇。那么,我呢?

我还是现在就下去求我老婆给个面子吧。谈判破裂,师父亏你还说你能处理,你的处理就是把你亲儿子打个半死,同我老婆有限让步?

韦帅望还迟疑呢,冬晨已经上前:“公主,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替韩笑向你磕头陪罪。”

韩笑冷冷地:“我不用你替我,因为我根本不觉得抱歉!她是公主,但是别人也有尊严,大不了一死,我不受这种侮辱!”

帅望翻白眼了,完了,这小子的小尊严可真值钱……

纳兰喝止:“韩笑!”沉下脸来:“你给我跪下!”

芙瑶微笑:“掌门把孩子带回去管教吧。芙瑶怕过会儿会再挨一巴掌呢。”

纳兰轻声:“韩笑,你可以一死,别人呢?”转身:“公主,芙瑶,念在,念在……请你,原谅!”

冬晨急道:“公主不过是生我的气,请别难为我的家人!他们也是你的家人!我愿意接受惩罚!”

芙瑶冷笑一声:“生气?你以为我生气吗?你太高看我对你们的期望了?你所做的一切,不过如我预料的一样,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不切实际的期待。我有什么可生气的?”转过头去问纳兰:“纳兰夫人,我有生气的理由吗?我应该对你们有所期待吗?我应该在我二十年如履簿冰孤立无援的笼中生活保有一丝天真幻想吗?”

纳兰道:“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对不起你。”

芙瑶冷笑一声:“夫人,请您不必以我的母亲自居。我这一生中,叫过李后母亲叫过萧妃母亲,她们两位,都希望我死,都要置我于死地,所以,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比蛇蝎更可怕。我就没听比这两个字更让我不舒服的称呼。”

纳兰低头,再一次道歉:“对不起,芙瑶,我亏欠你太多,我不配做你母亲!”

芙瑶淡淡地:“夫人,别这么说,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什么人都可以来做我的母亲,我很感激我父亲还算自重,没有宠幸过妓女下人,当然,即使我必须去向一只狗晨昏定省,我也不介意。有人忍受更难堪的事,得到的不过是活着。”

转过头来,芙瑶冷笑:“冷太保以为我是仗着我同夫人的母女关系,来难为他呢。太保大人,我请你母亲过来教训你,是给你娘面子,多亏她那十月怀胎,才有我的今天。你愿意受这个教训,很好,你不愿意受这个教训,也很好,咱们就看看鹿死谁手!不管你做何选择,我给过你警告,别说我绝情冷血。在冷家,在皇室,你再找不到第二个动手之前还肯提醒一声的人。”

纳兰脸色惨白:“公主,殿下!韩笑身子弱,受了那样的惩罚,恐怕,有性命之攸。”

芙瑶淡淡地:“有些公正是冰冷的,有些公正是要命的,夫人尝过吗?”

纳兰低头:“我恳求你!”

芙瑶道:“你小儿子死不了,你可以不往死里打他。管好你大儿子,他再挑衅,我就要他的命!”

纳兰惊恐地看一眼韩青,这是什么意思?她要派人杀冬晨?派谁?慕容不会这样做,难道……

韩青知道芙瑶说的是什么,他只是低下头:“我会尽快调冬晨离开!”

纳兰再次哀恳:“芙瑶……”

帅望快哭了,不得不跳下来:“干娘,别担心,我同她说。”

我的公主老婆啊!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