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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210)

南朝这回是躺在床上了。

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脸色惨白,半昏迷着。

周文齐怒瞪手下,妈的,怎么不给他换衣服?

手下呆呆地,啥意思啊?咱不是应该证明咱工作很卖力吗?难道要证明咱们牢里服务周到伙食好啊?

帅望沉默一会儿:“给他换件干净衣服,伤口包上,洗脸梳头。”

周文齐一摆头:“快,听到没有,马上去拿干净衣服来!传大夫!”

沾血的毛巾一沾脸,南朝就清醒了,喉咙里无力地“唔”一声,微微睁开眼扫一眼,又无力地闭上眼睛。又要开始了吗?他已经没有力气惨叫挣扎了。慢着,他看到了谁?

南朝猛地睁开眼,瞪住韦帅望。

帅望笑笑:“还好吗?没断了哪根骨头吧?”

南朝呆呆看着韦帅望,这张熟悉的脸,他好象终于又看到人类了!良久眼睛慢慢湿润:“是你下的命令?”

帅望沉默。

南朝眼里的泪水慢慢涨大,挂在睫毛上,他看着韦帅望,慢慢眨下眼睛,泪水滚下来,喉咙肿痛,声音嘶哑,哀求:“再饶我一次。”

帅望伸手,周文齐送上口供,帅望看看:“只要,你说卖官案马相知情。”

南朝看着韦帅望,目光渐渐冷硬:“如果不呢?”

帅望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南朝道:“只要我说他知情,你们就有理由把他下狱刑讯,然后就象当初的李环一家一样?”

韦帅望道:“我们会尽量让他全身而退!”

南朝缓缓露出一个惨笑:“我说了,事情就由不得我了。我能做,只是我不诬陷别人。”

韦帅望愤怒了:“你陷害我杀了冷欣,你导致冷家魔教大战,你害我与师门反目!这种时候,你再说不能诬陷别人,你不觉得好笑吗?”

南朝道:“我当时不知道会有那样的后果!”

韦帅望怒道:“你明知道冷迪予头指向我!你并没有站出来说明!”

南朝道:“我没有机会!我去向谁说明?我是你师爷派来的!我向谁说明?”

韦帅望道:“向,向当时的冷家掌门!你没试过证明我的清白!”

南朝道:“那些证据根本没有完全指向你,他们不能断定你同冷冬晨谁做的!没人能证明你有罪!”

韦帅望站起来:“有人认为我有罪,压力迫使战争爆发!那时你没有预见到!现在你却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帅望冷笑:“你不过觉得我不会整死你吧?”

南朝半晌,慢慢点点头:“是,我本以为你不会。”

韦帅望顿住,生生给气笑了:“那你现在可以重新考虑你的决定了。”你妈的,我还以为我对你有仁,你会对我有义,原来这个世界不过是人善被人欺!

南朝问:“我以为,你不会搞罗织构陷这一套。”

帅望望天,良久:“好吧,我不搞,整件事与我无关。我不过是邪教头子。你诬陷我的事,反正死的不是我,如果冷家与其它死难者要求你为整件事负责,与我无关。相反,我很宽宏地不追究你了。你被刑部关押,不管遇到什么,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也与我无关。千万别说我让你罗织构陷。老子想杀谁,刀起头落,一秒钟不到的事。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你的事同我一点干系都没有。”韦帅望起身就走。

南朝惨叫:“帅望,韦大哥……”惊恐挣扎:“你不管我,他们会活活打死我。”

韦帅望哭笑不得:“南朝,你害我,我没踹你一脚吧?你眼见着他们勾结在一起害我老婆,你不肯指认,骂我罗织构陷,我还得把你救出大牢?你是捏大头捏上瘾了吧?天底下有这等好事,我怎么从没遇到过?”

南朝道:“哥哥啊,马相不是坏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整倒他啊?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怎么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因为我妻儿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我儿子中毒差点死了,至今还未痊愈,可能一直会有后遗症。你应该也能听到爆炸声吧?公主府遇袭。冷家山通告我擅自行动挑起争斗,朝堂上众大臣指责芙瑶穷兵黩武,引来战乱。我内外交困,需要击退对手,不能我在前面对敌,后面有人拉我胳膊。目前为止,只要让马相引咎辞职我就满意,所以,我需要你的口供牵扯上他,贪污卖官都可以,他可以全身而退。我们不想他死。”

南朝惨笑:“你这是动硬不成换软的了吗?”

帅望笑笑:“我对你动硬的了吗?”

抬起左手,慢慢脱去手套,一个一个取下银片,缓缓伸曲手指,一根手指依然僵直。帅望笑笑,慢慢戴上手套:“这才算动硬的吧?”按按胸前小腹:“这里面依旧很痛,偶尔还是会吐血。你觉得,他们只是报私仇来了吗?如果你判断错了,你误国。即使他们只是报私仇来了,这私仇因何而结?是我活该吗?你南家不用正面战场作战,不是因为我同人结下私仇吗?南朝,我需要帮助。”

南朝看着那只残缺的手慢慢闭上眼睛,良久:“你受苦了,我对不住你。”

帅望笑笑:“还好,比起众叛亲离的感觉,这还算容易忍受。”

南朝道:“你对南家有恩,南朝愿意杀身以报。你要马相全身而退,我也不是不相信,只不过,我在这里呆了几天,我就明白了,人进了天牢,就身不由主了,不是只要招了就没事,是只要招了,就得说更多!成禹口供牵扯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现在要我也这样做,你是在罗织罪名,你在屠杀异已!该我认的罪,我全认了,马相去亲王府的几次,我都在,确确实实只是议政,没有丝毫阴谋,我不能牵扯他人。”

南朝脸色苍白地看着韦帅望:“事到如今,我只求一死。”

韦帅望转身就走,南朝哀求:“帅望!”

铁门“咣”地一声摔上。

黑狼跟出来,低声:“要吓吓他吗?”

帅望苦笑:“算了。”笑:“吓也是吓他一个,吓到南三,逼反一家就不好收拾了。你让他想好,对他三哥怎么说。”

黑狼点下头。

黑狼见南朝被拎起来,换完衣服,脸也擦了,头发也梳了,他伸手按按南朝关节,小周倒真守信用,哪块骨头也没碎。他拍拍南朝后背:“精神点,你三哥要见你。”

南朝一惊:“他怎么……你们不会把他……”

黑狼道:“只要他看完你,不拔剑去砍韦帅望,大约就不会被当场击毙吧。”

南朝瞪住他,黑狼冷冷地:“你好自为之!”

[正文 一百五十八,提审]

南朝轻声:“扶我坐起来。”

轻轻伸手:“洗一下。”水冲上去,南朝就往后一仰。

刚才处理伤口时,他已经痛得脸色惨白。

大夫要给他包扎,他轻声:“不用包了。”自己慢慢把血迹擦掉些。慢慢放下袖子遮掩。

洗掉血迹,指甲里的淤黑色反而更清楚了。从指甲上几乎能看出烧红的钢针曾经在指甲里怎样移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味道可不好受了,尤其是,人家还不肯大切八块,非要精细解剖时。

南朝在挣扎惨叫时,内心不断哀叫,韦帅望救我,后来变成,韦帅望我要杀了你!

虽然他知道,因为韦帅望吩咐过不要伤他,所以人家用针刺他指甲,而不是刺瞎他眼睛,不过听到自己的血肉被烧得咝咝做响时,已经不觉得有啥区别了。尊严被剥得一干二净时,也只有一个底线,我不诬陷别人,这一点点微弱的坚持保护着他的,让他没有崩溃。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弃这最后一点,他还是一个人的证明了。

难道他这些天的坚持是个笑话吗?

黑狼带南朔进天牢:“下剑。”

南朔摘□上佩剑,交给黑狼。

南朝关押的地方,明显比别处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