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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198)

一个又一个,如时间一去不回头,如指间沙永远握不住,如生命,注定死去。我也知道,手里的一切都留不住,不过是痴妄,我只是本能地紧紧握住。

冷秋想了想:“当然救你儿子命更紧急。我同苏西楼留下处理吧,你手下那些人,功夫也是低了点。我留在这儿,保险一点。”

帅望低着头,半晌,摇摇头。他不愿意把老人家一个人留在一群不可靠的人堆里。

冷秋道:“不太习惯给师爷安排工作?”

帅望道:“师爷还是押着后阵我安心点。”要是小黑在这儿就好了。

冷秋微笑:“帅望,你还有另一个兄弟。虽然……你不能把人家当废物。”

帅望苦笑:“算了,人家不归我指挥,答应了不过是人情,办不好,我……”我还得好一通安慰啊,要是下属当然直接臭骂一顿你长个猪头之类的。总结一句:“这件事不能打草惊蛇。”

冷秋道:“说到底,你同我,都不是公认的头领,所以,这一仗,没法打。你现在,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到冷家山上去争取领导权,明白吗?”

帅望轻声:“师爷,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当初做了错事,以私害公,导致这样的后果。”

冷秋道:“你唯一错的,不过是不该当众承认。而且,正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你才能成功,你明白吗?如果那是可能的,冷斐对你敌意会更大。你说出真相,他不就去拉拢你了吗?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对你会比较宽容。这其实是我当初没太反对你的原因,你自毁前程,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韦帅望默默无语地看着他:“师爷你对我真好!”原来你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毁了自己啊!你可真是亲人啊!

冷秋摸摸帅望的头,啧,你又没把我排第一,我把你排我女儿后面,那算抬举你好不好?冷秋道:“没人要你现在就去争掌门,你也不需要同冷家山上的人合作,真合作了,你不过是个舵主,听人吩咐办事而已。功劳是人家的,伤亡是你的。所以,放心大胆地去吧,你只要争取到大家对你的同情与支持就行了。做出一副,虽然韦帅望不是好东西,但是国难面前挺身而出的样子,明白了吗?”

帅望笑:“是,是,仗义每多屠狗辈。”

冷秋叹口气,仗义不容易成好政客,你看我就十年八年偶尔仗义一回就落到这下场了。你小子能堕落成魔教教主算是福大命大了。

冬晨默默不语,渐渐落在后面。人家祖孙俩越谈越投机,说说笑笑,没事拿他来打个趣。如果他愿意凑趣未尝不热闹,可惜,他不擅长丑角。口口声声兄弟朋友,这是对兄弟朋友的态度吗?人家?我是人家,我答应了不过是人情吗?你说我没过错是这个意思,原来,因为我答应帮忙不过是人情。你还真大方,我欠你那么多人情,你都不用我还。

韦帅望与冷秋在前面扬鞭奔蹄星夜兼程往京城赶,看到冬晨一直落在后面,也知道自己的小肚量与大嘴巴又招事了,内心恨恨不已却懒得回头去哄他,各人的苦痛各人担吧。

[正文 一百四十八,别后可安好]

芙瑶握着小念的手,哀伤还太早,惊恐不能示人。

她还是得去上朝,衣饰华贵,妆容一丝不拘。

这种时候离开孩子,即使明知陪在身边也无用,依旧感到内疚。如果在我离开时,他醒了,会觉得孤单吧?如果我不在时他死了,君临天下也抹不去这一生的痛悔吧?

阿丑轻声:“公主,我在这儿。”外面车马等候多时了。

芙瑶慢慢松开手:“有事立刻叫我回来。”

阿丑点点头。

说是这样说,等闲人岂能上大殿,近来朝中纷争得厉害,一个早朝从天亮直吵到中午。

铁人也觉得累了。

芙瑶转身,缂金丝的朝服在这一刻特别重,转身间,金光一划。

外面一声:“传鸾驾。”

高贵庄重的摄政女王缓缓走出来,桑成上前见礼,轻声:“我师父来了。”

已经准备上轿的芙瑶猛转回身:“什么?”

桑成四顾一下,芙瑶已经走到他面前:“你说谁?”

桑成见公主脸色大变,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不禁一愣,喃喃:“我师父。”

芙瑶站在那儿,眼睛慌乱地左右扫动几次,一转身,直奔前门而去。

吓得桑成:“公主,公主请上轿!”

芙瑶听若不闻,干脆一撩朝服,跑起来。

下属们全体雕塑了。

不开玩笑,你见过朝官们撩袍子走路吗?又不是唱戏的,咱们上流社会男人都不露腿,公主你那双大红朝靴,虽然引不起太大联想,可是可是……

这差不多相当于千年以后的裸奔了。

韦行就在寝宫院门外,他时间拿捏得很准,那边芙瑶一起驾,他正好进门,芙瑶一下朝,他就去吃饭,芙瑶一批折子,他又回来了,芙瑶晚上有空了,回见了您,我下班了,换人了。

虽然他对芙瑶一直没太大的恐惧,小芙瑶那种坚硬的理智,让他觉得不那么别扭痛苦窘迫不安无法沟通,可是,这是寝宫啊!不做太傅了,宫里的事还是知道的,不论如何一个不是太监的男人出入公主的寝宫都不是正当行为。更让他觉得窘的是,小芙瑶有人时直挺挺站着,没人时半弯着腰,这前后转变小芙瑶可自然了,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样,可是韦行自然不起来,这一进门,你那扬着的小脸就低下了,竖着的眉毛就垂下了,跟变脸似的,冷不丁吓人一跳,你干嘛啊你!我是不是也得把态度转来转去啊?老子没那技能,哼!

今儿快走到大门了,没听到起驾,他就觉得有点不快,哎,怎么着?你摄政王还迟到啊?你家皇帝哥可真惯着你,廷杖闲着干嘛?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廷杖常用法律才有尊严。

迎头一人就冲韦行撞过来,如果不是那金灿灿的衣服太打眼,百分百脸上会挨好响亮一大嘴巴。

韦行一闪身,芙瑶猛见到人,要撞了忙刹车,刹得急了,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韦行无可奈何地伸手把芙瑶扶住,站直喽,别趴下,你可是王爷啊!

芙瑶看到韦行,眼圈顿时一红,“扑嗵”就跪下了。

把韦行吓得,本该扶住的,他倒一松手,后退一步:“你干嘛?”干啥,你跟谁学的这套?啊?整我吧?

把本来就用力挣脱他手的芙瑶摔得痛入骨髓,那两粒含在眼里的泪水“唰”就落下来了,可怜的公主强忍剧痛哽咽:“芙瑶虽未嫁入韦家,孩子总是韦家的后代,求你救救他!”

韦行吓得脸白了:“孩子怎么了?”转身就要走,衣角被拉住。

芙瑶道:“孩子,治着呢。”

韦行气得,治着呢,你跑我这哭个屁啊?你想吓死我啊?我两天没招你啊!他怒吼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消遣你老子呢?

芙瑶道:“韩叔叔来了!”

韦行惊喜得:“真的?那太好了!”不对啊,你哭个屁啊!

然后韦行就脸绿了……

坏了坏了,早不来晚不来,这当口来……

这,这这,这一定是老天爷在玩我们啊!(嘻嘻,是我在玩你们……)

后面桑成阿丑也跑过来了,一看公主跪着哭,韦老大面露凶光,吓得:“大师伯!有什么事等帅望回来打他,别对公主……”吓住了。

韦行那铁青色的脸和气歪了的鼻子,硬是把桑成吓得喘不上最后那口气了。

不过桑成还是很勇敢地过去站在公主身边,随时准备替捱顿老拳。

于是韦行就很不客气一脚踢飞,怒吼:“韩青呢?他在哪儿?”

阿丑在后面,内心一直尖叫:“刺客啊!反贼啊!来人啊!”硬是没敢叫出声。

桑成痛得喘息:“在,在我营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