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站起来:“好吧,叫谢农来。”
谢农过来:“教主。”
帅望道:“你家堂主研究过疯病吧?”
谢农道:“是。”
帅望问:“最近研究什么呢?”
谢农道:“回教主,在研究感觉剥夺对精神状态的影响。”
帅望道:“细说说。”
谢农道:“就是剥夺视觉听觉与触觉刺激,不过,教主说了不得进行强迫性人体实验,所以,虽然一天二十两银子,也没人肯坚持超过一天。这项实验目前半停止状态。我们已经有大量的第一阶段的精神状态资料,但实验到此为止,没有人能坚持到第二阶段。上次堂主向教主申请过,教主已经说过让他滚了。”
韦帅望邪恶地:“你们的实验不完备嘛。人要是想有触觉,还是可以自已在床上蹭来蹭去的。”
谢农微微寒冷地:“教主的意思是……”
帅望道:“颈部以下高位麻醉,点穴封了五官,造两个水缸,人放缸里,免生褥疮,插胃管,定期灌流食。”
谢农呆呆地看着韦帅望,半晌,结结巴巴地:“这,这样,恐怕,恐怕……”
帅望笑笑:“分四组,两个每天拎出来查看一下精神状态,另两个,一个三天查一次,一个五天查一次。”
谢农沉默了:你是不是人啊!
唐三多瞪着韦帅望,虽然觉得这个实验挺变态,还不觉得多恐怖。
韦帅望无奈了,文盲真可怕,吓唬不住,非得实践。
可是这样残忍的事我还干不出来……
谢农忽然间爆发了:“虽然我们没有做过人体实验,却已经做过动物实验,三天之后就有智力损伤,五天之后老鼠就会疯狂乱咬乱撞,七天之后就有不明原因死亡,教主说过不可以在人类身上做这样残忍的实验!”
唐三多愣了愣,这才觉得遍体生寒。
帅望忍笑,这效果还算可以,一抬眼,忽然间遭遇冬晨远远看过来的略带点陌生的目光。
帅望笑笑:“我当然是开玩笑吓唬他的。”
冷秋气了个倒仰,好嘛,明明敌人已经胆寒,你忽然整一句你当然是吓唬他的……
彻底无语了。
韦帅望闷闷地,重新回去好好商量:“说真的,唐草是被迫的,还是有人假传圣旨?”
唐三多闭着嘴,一声不出。
帅望沉默一会儿:“你到底是忠于谁的?你们家姥姥,还是顶头上司?还是整个唐家?”
唐三多道:“与你无关。”
帅望道:“你说无关就无关吧。不过如果小草真有事,你也找不到别人帮你了。除了我,还有谁啊?”
唐三多怒吼:“不管我们唐家出了什么事,都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不用你这个小人来插手。”
帅望摊摊手:“不插就不插。看在小草的份上,我放你一马。谢农,把他打包带走。换个人过来审!”
谢农问:“还是麻翻了吗?”
帅望点头:“是啊,剥光了麻翻了,装到水缸里带走,虽然我们不做实验,这也是比较保险的办法嘛。”
谢农只得道一声:“是。”
帅望道:“三哥,顺便问一声,我审哪个合适啊?你愿意我先审谁?”
唐三多气恨不安:“你要怎么样对我兄弟?”
帅望叹气:“常规刑讯呗。”
唐三多纠结无比:“你!你有什么招术冲我来好了。”
帅望道:“我先从不熟的下手吧,把那个八宝饭带上来。”
唐三多立刻就结巴了:“你,你……”你别动他!可是也说不出来你先动六顺吧,七巧是女的,八宝是小孩儿……六顺也不是外人啊!
帅望道:“我没时间同你们闲扯,谢农,你顺便给我准备个药,洋金花有吧?”
唐三多一惊:“你要干什么?”
帅望笑笑:“你给我兄弟吃了什么,我就给你兄弟吃什么。希望你兄弟也象我兄弟运气那么好,就迷糊了一天半天的就又记起来自己是谁了。实话说,这东西我年幼无知时就用过,不过我那时弄的方子,副作用大点,现在我知识多了,又有一队医术高明的人跟着,你不用太担心。”
唐三多呆呆地看着他,我,我怎么能不担心!那种东西,十个人吃了九个有后遗症的,一半能完全恢复,一半不能,不能的里面一半有长期智力损害,部分性情大变,部分出现极其严重后果。唐三多结结巴巴地:“你,你如果……”你要是害死我兄弟,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可是,我的永远还能有多远呢?唐三多再次鼓起勇气:“唐家……姥姥……”唐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不过看起来你已经先打算不放过唐家。看在姥姥的面子上——现在姥姥特没面子,因为伤害了韦帅望的狗屁感情。
唐三多这个急啊!
[正文 一百四十五,招了]
唐八宝看到韦帅望之后,眼睛就一直在转。
因为只有眼睛能动。
帅望问:“你在唐家干什么的?”
唐八宝瞪着眼睛,不出声。
帅望问:“封他哑穴了吗?”
谢农陪笑:“知道教主要问话,小的怎么敢。”
帅望看着唐八宝:“对孩子下毒的英雄,这将是你生命中很特别的一段经历。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个实验的结果,不过,估计我没时间再看你了。你大约会成为老扁医书里的一个经典案例。没白吃这么多年饭,死得有价值。”
唐八宝怒叫:“我只是执行命令,我没对孩子下毒!我只是卖了毒药!有人花钱雇我拆机关,我收钱做工!我没对孩子下毒!”
帅望笑:“象刽子手一样,你是无辜的。”
帅望皱眉:“我不喜欢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自己思维的工具,因为我对锤子斧头之类的东西,弄坏了,不会觉得抱歉。”帅望轻声:“嘘,别说话。再说话,我就要把你当成个人看了。”
唐八宝微微胆寒,什么叫当成人看?
这人说话我听不懂,他是个变态啊!
韦帅望道:“照我的方子熬药,把他跟唐三多放一起,先拿针来。”
唐八宝看着谢农送上一盒银光闪闪有大有小的针,边上是一瓶子药。
韦帅望道:“如果你愿合作,这是最后机会,下次我问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唐八宝微微恐惧:“你,你要干什么?”
韦帅望叹息:“回答错误。”伸手把唐八宝翻过去。
唐八宝被点了穴道,不能动,所以,他的面孔压在床上的被褥上,呼吸有点困难。
他耳朵里听见轻微的针与铁盘磨擦的声音,然后一只冰冷的手把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他觉得另外一只冰冷的手或者只是指尖,在他脖子上轻轻触了一下,忽然间,身体好象不存在了。原来有点扭曲的不舒服的感觉没有了,皮肤上轻微的压迫感也没有了,甚至胃里不太舒服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瞪大眼睛,感觉到一只手按住他的头,眼睛余光扫到韦帅望那只正凑过来的手里,好象银光一闪。
然后微微的刺痛感,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地暗下去,象熄灭了一样。
这次,他终于惊叫起来:“你干了什么?你要干什么?”
然后,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他知道自己仍在尖叫,因为他的喉咙痛,他还能感觉到声带的振动,但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叫声。
他的叫声,渐渐象动物的呜咽,无规矩无意义,怪异而充满惊恐。
帅望最后用银针刺了他的哑穴。
把他翻过来,放到唐三多身边:“看着点他,如果他有异样,叫我们。免得窒息之类的,他叫不出声,没人听到。”
唐三多不明所以地看着韦帅望,想象一下唐八宝的状况,可能是会有点受惊吧?但是,这总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吧?这样就能吓到人吗?
唐八宝动不了,看不到听不到,他瞪大的眼睛一直无焦点地转动,嘴唇一直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