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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181)

冬晨欠起身子:“师姐呢?师父,你别打她,她不是故意的。”

冷秋沉默,噢,什么叫活回去了,你这就是活回去。

冬晨挣扎一下,就摔回去了,闭着眼睛,半天,喃喃:“师娘,师父心里对师姐是一样的。倒是师娘,有时候……”转个身,轻声:“师娘好象特别宠溺兰姐姐。她总是默默盯着兰姐姐,眼神很奇怪,好象很伤心又很……”

良久:“兰姐姐不是师父的女儿。师娘爱的也不是师父,娘,我还以为他们是美满幸福的一家,都是假象吧?有没有真的幸福的一家人?”

冬晨轻声:“他至死不肯伤害他们,娘,他看着我,我问他,是谁干的,他说,不要追究。他说不要追究……我从没告诉过别人,他说不要追究……不要……不要他这样,不要白白死去,不要他死在……不,不。”

冷秋静静地坐着,没有动,也没阻止冬晨说下去。

他还记得冷飒看他的眼神,他愤怒地一剑刺下去,冷飒惊讶的目光,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冷秋静静坐着,瞪着车帘一摇一晃透进来的一线光。刺眼的光能提醒他,那双惊讶的眼睛,惨痛的表情不过是记忆里的画面,已经是遥远的过去。

冬晨猛地坐起来:“不,我不知道!除了韦帅望没人知道!”

然后看到冷秋:“冷掌门?”

冷秋转过头:“醒了?全想起来了?”

冬晨瞪着他,冷秋,冷掌门!冷兰的亲生父亲!他忽然间感到窒息,过去的一切象潮水般向他压过来。他的挣扎,他的妥协,他那可笑的坚持,他一时间不明白,脑子里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思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愤怒这样激动。

冷秋拔剑,把剑柄递过去。

冬晨瞪着他,干什么?

冷秋道:“他不值得你牺牲吗?想太多的都是懦夫。”

冬晨惊讶:“什么?谁?”

冷秋道:“你师父。”

冬晨僵住,良久:“你是,误会了。”一声未了,已劈手夺过剑柄,一剑向冷秋刺去:“我不是懦夫!你才是!你都不肯认个错!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当然杀不了,韦帅望叹气:“你们不要这么大声!当我是死的啊!”早就握住冬晨手。

你妈,爱死去自杀啊!

想杀人你等没人时动手啊。

我老人家胸口闷痛,还得出手救人,你可知道我动我的功夫,那种恶心头晕失力的感觉,真是难受啊。

韦帅望把冬晨手里的剑扭下来,扔回冷秋身边。一双手把车壁上捅的那个洞撕大,钻进车里,叹气:“你们真不让人省心啊!”

冷秋微笑,收剑回鞘:“不着急,我等着你。”

帅望看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呃,我知道,我了解,我明白。

看看冬晨,良久:“你师父让你别追究?”

冬晨一愣:“我,我说了?”

帅望道:“你还说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什么事只有我知道?”

冬晨大惊:“我说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帅望微微觉得后背发凉:“贺治平问过你什么?”

冬晨惊惶地:“贺治平?问我什么?我……”挣扎:“我这是在哪儿?”

韦帅望直想嚎叫:“你还是不记得你做人质的事?”

冬晨轻声:“人质,人质!小念!小双!他们没事吧?”

帅望长叹一声:“还算没事吧!你记得他们被贺治平抓走了?”

冬晨道:“没有,我遇到他们,我拦住他们了!我……”冬晨拼命回想:“我答应做人质,贺治平把我带到一个庙里,他不肯放我走,然后,然后我被灌了一碗药,我就,昏过去了?我梦见很多以前的人和事,我梦见……”沉默一会儿:“我一醒来,他,他就把剑给我,说我不敢为师父报仇是懦夫!我现在醒着吗?”

帅望愣了一会儿:“就是说……”

你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也不受你自己控制?

帅望再一次回想那药味,头上渐渐冒出冷汗:“那药味,闻起来很熟悉!我用过类似的药方!”用来审讯,喝了药的人,会不由自主地回答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吐真剂,顾名思义,它是一种令人吐露真话实话的化学药品,是美国妇产科医生罗伯特?豪斯发现注射麻醉剂东莨菪碱后,患者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竟然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或许可借此审问犯人,他将具有这类效果的药物称为吐真剂。

[正文 一百三十四,舍得]

冷秋缓缓道:“你不记得你说什么了?”

冬晨问:“我说了什么?”

冷秋道:“冷飒临死说,不要追究?”

冬晨半晌:“他说不要追究!所以我猜……”良久:“你们两个,竟然能下这样的毒手!”

冷秋沉默一会儿:“我杀错了。有机会,你可以来杀了我,没人会找你麻烦。小韦!”

韦帅望怒吼:“我没听到!我不管你们的事。我只想知道,贺治平是不是问了我师父在哪儿!”

冬晨愣住,咬紧嘴唇,良久狠敲自己的头:“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喝了药之后的事,一片空白。”

冷秋沉默着,他误杀了他兄弟。

是,他深恨冷飒与婉儿的离去,这种仇恨,导致他没有多想,一怒出手。现在,恩怨一笔抹消,只余一个事实,他兄弟仍念手足之情,被他误杀了。他一生杀戮甚多,杀错的却并不太多,有人罪不当死,有人只是受株连。对他来说,只是难以避免的附带伤害。

这个人,是他亲弟弟。

既然他弟弟说不要追究,不管冷飒是否曾经有不该有的念头,他都不介意给冷飒偿命了。

韦帅望狂怒:“如果你泄露了我师父的行踪!”

冷秋伸手按住韦帅望:“别说你会后悔的话!”

韦帅望眼睛通红:“我只后悔……”肩膀被捏得剧痛:“哎哟!”疼痛难忍,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冷秋。

冷秋道:“帅望,算了。”

帅望看着他:“我告诉他同我师父见面的地点了,如果他说了……”

冷秋沉默一会儿:“你去救你师父吧。唐家那些人,我来对付,你反正也对他们下不去手。”

帅望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对付唐家太危险,何况……”看一眼冬晨。

冬晨道:“我跟你去找韩叔叔!”

帅望怒吼:“我不用你……”肩膀痛,他忍,看一眼冷秋,冷秋却没看他,只是静静望着帘外,那双大而清冷的眼睛,让韦帅望觉得有点害怕。

半晌,帅望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志能抗拒的。不是你的过错,你是为了救小念,我还没说谢谢。”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太愤怒,迁怒于人了。”

冬晨看着他,你又恨我了吧?我只是,想救你的孩子,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说什么。厌恶一个人后,很难改变,我们还能重回过去的信任吗?

帅望揉揉自己的肩膀,瞪冷秋,你干嘛?他让你不爽,你用这么大劲捏我做啥?不是应该谁惹你你捏谁吗?难道是因为我手感好啊?

冷秋笑笑:“有些伤害,即使你觉得,你愿意放过他,却也无法把他当成兄弟了。”

帅望点头,嗯,这个,我倒是理解。谁要带我老婆走了,我可能连放过他这种念头都不会有。

良久,冷秋道:“如果有一天,遇到什么事,你恨他,会很容易下杀手。”

韦帅望一愣:“我才不会……”内心微微悲哀,‘我才不会象你那样’这种话,还是别说的好,免得一语成谶。

冷秋沉默,我也以为,虽然我永远不打算原谅他,可是永远也不会杀他的。

永远也不原谅,就是愤怒了。

我以为我足够冷静,不,冰冻的心不是最坚硬的,是最容易碎裂的。一个小小缺口,刹那间所有怨毒都倾泄而出,所有坚壁炸个粉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