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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180)

隐约一个模糊的画面,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女子的声音:“爹。”是谁?冷冬晨忽然觉得头痛如裂,他忍不住按着额头,那个地方,好象要裂开一样。

冷秋道:“所以,我威胁南朝,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敢陷害我,我会灭他满门。”

韦帅望白他一眼:“我又在?哼!”

冷秋觉得好笑:“你心虚不?”

帅望沉默一会儿:“对不起,上次,我错了。”

冷秋伸手摸摸帅望那已经长大,不再比例失调的大头,微微叹口气:“我们都知道原因,不用说对不起了。”

帅望忽然觉得鼻子酸痛:“师爷。”

冷秋捏着他的脖子,摇摇他的头:“小子,咱们不用算旧帐了,我欠你再多,也是你师爷,这我知道。”

帅望点点头:我拿你没招,你就可劲地祸害我吧,你还知道,所以你还不舍得把我祸害死,是不是?没事你就背后捅我一刀,看着我流着血哼唧,你是不是觉得解恨啊?

冷秋道:“然后,我就反应过来,你小子正同你师父打得欢呢,哪有空找我麻烦?我就去查了一下,冬晨那儿,还真收了南朝的东西,密信走到半路,若阳分舵那儿,就没了。我正打算把若阳的舵主叫来问问,他就遇刺身亡了。我问过他手下,密信向是舵主亲收亲发,除他之外,没人经手,所以,这事,就这么放着了。”

帅望道:“然后呢?”

冷秋道:“然后,苏西楼叛变了,我就明白了。冷怀德那一伙人,一向同魔教有交往,这不就是你给他们又架祸于我的嘛?”

韦帅望气得差点没喷出血来:“你……”

冷秋道:“你同你大爷爷那么亲近,所以你师父默许他儿子上位,把我同你爹赶下冷家山,给你腾地方。”

韦帅望默默无语地看着他:“师爷这黑白颠倒,混淆是非的能力无人能及。”

冷秋苦笑:“不然,我就解释不了韩青为什么要背后给我一刀了。”

帅望忍不住想笑:“师爷你很纳闷为啥一直默默被你砍的人忽然出手还一击吗?”

冷秋道:“如果真是这样,也是怪事,不是吗?所以,我也没怪他。他忍了这么多年,不容易。”

韦帅望沉默了。

黑狼看着天空,听着呜咽的号角声。

过了很久的平静生活,他有点想念过去的激昂岁月了。于是,小韦召唤他了。

他其实,有一点,想象一只孤狼一样,仰头,在月光下发出应和声。

韩青在屋里微微侧耳,他听到了。

是,小韦吧?

号角声,在夜里传得格外响。

韩青默默低头,继续在烛光下看书。

还不到时候。

伤口远远未能愈合,所以,一碰就会痛,所以,现在见面,只是一次又一次加深伤痛。

所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吧?

黑狼拿了热水进来:“先生,夜深了,睡吧。”

韩青道:“有劳了。”

黑狼往盆里添了热水,待韩青洗漱过,收拾干净。虽然韩青一再拒绝,黑狼默默坚持,也不争辩。再好的口才也说服不了,根本不开口的人,韩青只得接受。

黑狼不太爱说话,沉默而坚持,虽然他周到,但始终与人保持一米距离,常让韩青想到韦行。黑狼,比韦行更孤独。

过一会儿,黑狼终于道:“小韦约我们见面。”

韩青点点头。

黑狼道:“先生愿意见他吗?”

韩青沉默一会儿,笑笑:“当然。”

黑狼看他一会儿:“能否,请先生不要再责备他?”

韩青看他一眼,良久:“我并不想责备他。”

黑狼欠欠身:“冒昧了。”

韩青道:“他问我,我告诉他我认为好的选择。”

黑狼躬身:“先生请歇息吧。”

韩青沉默着。

午夜时,黑狼敲敲门,送进来热水和安神的药。

韩青不想吃,不过他知道他不吃,黑狼大约会一次又一次送水和药过来。只得道谢,吃了药。

黑狼看着韩青吃了药,低声:“请先生,也别责备自己了。”

韩青笑笑。

不,他没责备自己,他已经不能回想以前的事了。所以,没有责备,没有伤痛,只有紧张与恐惧。

他总在想一些无关的人与事,拿所有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填满他的大脑,以免那孩子的笑声与悲泣忽然间闯进来。如果睡着了,他会不断地去关门,关窗,一次又一次,门总是关不严,窗子总是关不上。门外与窗外,什么都没有,没有鬼怪,空空荡荡的,他知道,他只是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安宁的,没有锥心之痛的地方,刺痛他的,是回忆,回忆,在他脑海里,无处可逃,无处闪躲。他只得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关门。

我,杀了我的儿子。

不可承受之痛。

不能回想的记忆。

关不上的门。

无处安身。

天涯海角,没有安宁的地方。

天将亮时,太阳照在韩青脸上。

温暖,有点晃眼睛,他想,醒了也好,躺久了,心情倒有点焦燥。不过阳光让他觉得放松,他忽然间感到疲倦,整个人,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中,慢慢沉入黑暗中。

[正文 一百三十三,吐真剂]

冷秋正与小韦逗咳嗽呢,忽然眼角扫到冬晨在马上摇晃,当即一伸手,正好把摔下马的冬晨接住,然后心里纳闷,我接他做啥,摔死他省心……

韦帅望晚了一步,真心佩服:“师爷你这么大岁数还机灵得什么似的……”

冷秋瞪他一眼:“你少动你的功夫。”

帅望点头。

嗯,其实自从他得到温毅的功夫之后,反应就越来越慢了,挨人一巴掌也死不了,还能震人一跟头,机灵做啥?机灵起来容易一巴掌把别人拍死。

冷秋把冬晨抱起来,左右看看,苏西楼与冷先都不是心腹,他唯一的心腹在京城公主府呢。两个堂兄弟也是长辈了,自己女婿自己抱着吧。无可奈何,花甲之年,有几丝白发的人抱着黑发人。

帅望想接过去,冷秋道:“看来……”叹气。

帅望忍不住笑了。你坏吧?人算不如天算吧?

冷秋道:“把他扔马车上吧。”

帅望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师爷要送他回去……我其实愿意跟师爷一起,坏事就说是师爷干的。”笑。

冷秋道:“有些人,值得你去做坏人。”回头看看:“扔马车上先观察一下吧。”

帅望看他一会儿:“值得?”

冷秋淡淡地:“值得。”为韩青杀再多点人也值得。

帅望沉默,嗯,他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值得。他只是不敢承认。帅望道:“观察一下也好,我们也分不出人手来送他回去。”

冷秋无言地把冬晨扔到马车里。

他还想两巴掌把冬晨抽醒,看小白脸上他刚才抽过那巴掌还肿着呢,把小白脸弄得猪头似的,等他醒了怕是不太好看。

搭搭脉,不过是身体虚,一时间承受不了巨大的情绪波动,奇怪,啥事让他这么激动啊?我同小韦没说啥啊。

没有明显中毒症状,虽然仍可能有余毒未清,但剧毒的解药也是剧毒,不好掌握用量。冷秋不太情愿地给冬晨内力疗伤。

苏西楼在车外,依旧思考他那永恒的迷题: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嗯,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我算报答他了吧?这个真不好说,韦教主饶我一命时很明显交易包括我救他朋友的命。尤其在舍已机会不大的情况下,我似乎根本就有义务。我还是欠冷秋一命啊!

他为什么要救我啊?

他有病吧?

马车里冬晨已睁开眼,看看冷秋,疲倦地:“师父,我没事了,你歇歇吧。”

客套话,语气里却有真的关切在。

冷秋听得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