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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152)

韩宇低着头,不敢出声。

芙瑶终于问:“他还好吗?”

韩宇道:“内伤很重……”看芙瑶脸一沉,忙道:“扁堂主说教主内力深不可测,内伤虽重,倒不妨事。“沉默一会儿:“外伤,外伤,只是,只是断了一根尾指。”

芙瑶点点头:“哦,那还好。”

韩宇内心叫苦,一点也不好,整只手筋断骨折,不知难修复成什么样子,惨的是,他断的那根手指,撕下手掌上一块肉,手好不好使不知道,样子肯定很惊人,韦帅望后半辈子不想吓到人都得戴着手套了。

芙瑶看韩宇的脸色,也大约知道,那不算好。想了想,补充一句:“活着就好。”

韩宇无比感激地看了芙瑶一眼,是,我是这么想的,难得您老人家也肯这么想。

芙瑶问:“冬晨呢?”

韩宇道:“几处刀伤,不致命,内伤不重。”

芙瑶道:“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

韩宇半晌没开口。

芙瑶点点头:“明天吧,可以吗?”

韩宇良久,终于道:“他,还没清醒。”

芙瑶终于掩面,半晌:“样子也不太好看?”

韩宇轻声:“脸上挨了一拳,倒不太重,但是,包得挺吓人,公主,过半个月再去吧。帅望他,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公主见了……”

芙瑶点点头:“只要他醒了,就通知我。”

韩宇欠身:“草民,谢公主的镇静了。”

芙瑶笑笑:“我没时间守在他身边,不见也好,免得情绪波动,做出什么错误决定。”

不必考验自己有多坚强。

想当年李世民鄙视长孙顺德:无刚气,以儿女牵爱至大病,何足恤!到自己爱女死了,也嘤嘤嘤道:我他妈难道不知道悲哀无益?我控制不了,我不知道为啥……呜呜。

芙瑶转身传热汤。

已经胃痛了。

芙瑶不相信精神痛苦这件事,找点事干,精神痛苦都是闲出来的。但是她不能不相信,她的胃痛。

韦帅望的坏消息,总是让她胃痛,更坏的消息,就能让她呕吐。虽然她从来不提这种原因,她引以为耻,脆弱!但是她很清楚原因。

百试百灵,一句小韦出事了,立刻开始胃痛。

阿丑端着热汤上来,手碰到芙瑶的手指,冰冷。

阿丑一愣:“公主,冷吗?”大热的天啊!

芙瑶手捧热碗,沉默不语。

到这个时候,她终于有点后悔了。那孩子火热的一个人,她想靠近他,就象想捧起一碗热汤。

她把一个天真的孩子带进一个太复杂的地方,生死杀场。

看着他冷却。

太残忍。

她真的爱他,她爱他的温度。

即使知道她的世界容不下他的温度,她还是不愿放手。

她也没有时间想感情问题,只知道自己想抓住,于是一只手紧握另一只手。

现在放手,已经晚了。

113 理智

帅望会忽然间腹痛如绞,冷汗淋漓,然后…… 他沉默一会儿,笑道:“这毛病适合我,不用起来去茅房了。…”

然后顿住,身子微微震动,看起来,象是什么东西要吐出来,又咽回去了。嘴角,微微沁出一丝血迹。

三残默默收拾,然后低声:“把血咽回去,不好。”

帅望笑道:“我等着对白海棠啼血呢。”看看床上血红色的污秽,可惜人生不能美好如画。

即使永远治不好,随时大小便失禁,人依旧得活下去。

冷冬晨再次求见魔教教主。

韩宇站在二门外:“我昨天报过了,教主说,如果你伤好了,随意离开,如果你要在这里,请不要进到二门以里。里面魔教重地,不方便招待冷家长老。”

冬晨再要说什么,三残拎着一兜子白缎子被褥出来,一股恶臭,让冷冬晨皱皱眉,后退。

韩宇问:“还带血吗?”

三残道:“大半是血块,我舀去给扁堂看看。”

韩宇倒欠欠身:“辛苦了。”

三残道:“份内事。”

冷冬晨骇异:“这是,什么意思?”

韩宇道:“不方便同长老说,长老别难为我们这些听差办事的。请回吧。”

冬晨忽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就象小韦说的,什么尊严人格,落到敌人手里……

他忽然记起韦帅望被踹打时,染的那一身粘稠的古怪的血浆,他以为是泥与血。

原来不是。

如果是他,他会原谅害他经历这一切的人吗?

已经无关对错,只是懒得见他了。

冬晨垂下眼睛,默默转身离开。

曾经用生命保护他的人,一直用生命保护他的人,再也不愿见他了,不管他是否真的错了,这种感觉……

冬晨走了几步,又回来:“请通报一声,我有关于韩掌门的事要请教。”

韩宇头很大,这三个字好象是不能提的,提了会挨板子,可是如果不提,出了事,可能会惨死。

他看了冬晨一会儿,肚子里说“叉你妈”,无言地转头进去通报。

片刻就愉快地转回来:“教主说韩掌门的事他已尽全力妥善处理了。但是仍要尊重掌门家人的意见,事情已经交待给你了,你可以回去禀报令堂,自行处置。黑狼的去留,也听凭你家人意见。”

冬晨半晌,点点头,然后微微觉得头晕,再次点点头,转身。

里面跑出一个人来:“冷长老慢行。教主请你进去。”

冬晨倒站在那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跟着张定往里走。

屋内依旧雅洁,只是点了薰香。冬晨只喜欢淡淡的薰香,这种浓重的薰香让他恶心。

帅望围着被靠坐在床上,对着门的侧面倒还正常,微微侧头,看看冬晨:“失礼了,有病在身,不方便起来。”

冬晨隐隐看到另面一面是青黑色的。他慢慢走过去,帅望轻声:“别,太丑陋,请留步。”

原来另半边脸上是个面具,面具里露出的眼睛肿得只余一条缝,他伸手想看看面具下面是什么样,帅望微微叹气:“别碰,骨折,固定骨头的。”

韦帅望张开嘴里,嘴里金光闪闪,冬晨后退一步,没有人会无故弄一嘴大金牙的。

帅望摆摆手:“见面的事,我希望推一推。当然,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只是希望更谨慎。虽然,他对武林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人,但是于我,当日养育之恩,杀身难报。如果有意外,总是于心不忍。”

冬晨从没听韦帅望说过如此识大体的话,此时听到,好象应该感到欣慰,他却觉得心如刀绞。

杀身难报吗?再也不是根本不用报了?

于心不忍吗?不再是,绝对不接受,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吗?

这样……

冬晨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这样剧烈的疼痛。他只是看着韦帅望折腾,咬牙切齿,恨他任性。

当他不再任性,就再也没有,韩叔叔无论如何也不能死,不管冷兰冬晨做什么都不能伤害他们,师爷杀我一万次,我也原谅他,芙瑶嫁了别人我也爱她,忠于我的手下犯了死罪我也不舍得杀。

这一切,全都过去了吗?

帅望见冬晨不回答,想了想:“当然,令堂才是他的家人,我希望,首先尊重本人意见,然后是家属意见。但是,我希望你听从黑狼的安排,能协商解决更好,不能协商解决的,请不要勉强黑狼,以免危及他的生命安全。我写了个字条,请交给黑狼。也希望你向令堂说明白我的意思。”

冬晨接过,看上面有封漆:“这个,很重要吗?”

帅望道:“只是请他以自身安危为最优先考虑。”

冬晨慢慢抬头,看着温和却坚定的韦帅望,这个人,才真的不是韦帅望了吧?

你要原来的韦帅望吗?你要我就还给你。

冬晨慢慢垂下眼睛,这样对小韦才是对的。尽心尽力,然后以自身安全为忧,克制而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