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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151)

帅望轻声:“三残,把剑放下吧,扶着冬晨,我们可以走了。”

三残看看唐三多,唐三多的箭指着他的眉心,他来不来得及一剑割断韦帅望的脖子?唐门的医术能不能救韦帅望的命?

小雷的手,轻轻搭在三残肩上,轻声:“我们走吧。”

三残缓缓放下剑,还有机会,这么好玩的事,不必急着结束。

内心痛恨,我是犹豫了吗?我是……

来不及犹豫了。

三残脱下衣服,盖住韦帅望血淋淋的身体,抱起韦帅望,韦帅望缓缓缩起身体靠在三残肩上,低声:“谢谢。”

唐三多令人抱着冷冬晨,弓箭手押后,一直把韦帅望送到国界处:“行了吗?”

帅望点点头。

金铃交到韦帅望手里,轻摇两下,再次重复往生咒:“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唐三多劈手夺下金铃:“姓韦的!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帅望轻声:“九如是我的好兄弟。”

唐三多狂怒:“滚!”

帅望挣扎着站到地上,缓缓跪下:“三哥,求你去救一个人。”

唐三多冷笑:“绝无可能,这个往生咒只管你一个人。”

帅望道:“我愿意把这个铃铛归还唐门。”

唐三多沉默一会儿:“谁?”

帅望道:“梅子诚。”

唐三多冷笑:“敌国大将?”

帅望道:“南国杀蜀君,纳蜀国王妃。”

唐三多抬手就要抽他一耳光。

可是韦帅望这一跪已经冷汗一粒一粒冒出来,冲得脸上血泥一道一道地。他仰着头:“只救他一个就行。”

唐三多沉默一会儿,接过金铃:“你……唉!”无语而去。

洗马河边,伏尸一地,河水尽赤。

冷冬晨已醒来,看着一地尸体:“这是哪里……”

帅望淡淡地:“洗马河。有二万人吧?小梅中了埋伏。”

北国大军陷入重围,大将士兵,死伤无数,梅子城仅带数十人在重围中负伤而逃112回家

冷冬晨呆呆看着面前的一切,半晌:“我行动太莽撞。 帅望沉默。

冬晨轻声:“我不想你变成贺治平一样的人。”

韦帅望淡淡地:“我同他没有不同。”疲倦至极,帅望闭上眼睛,有不同吗?没有,我还挖人心肝呢,我整治温琴的手段一点不比贺治平的弱。所以……

帅望轻叹一声,我同冬晨有本质的区别,我落到魔教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一直以为,或者还能回去,确是我天真了。

三残忍不住笑笑,原来他还自以为比我们强呢?

乱军之中,梅子诚回头:“区先生,你走吧,我指挥失当,当与殉职将士同在。”

区华子道:“我同你在一起。”

梅子诚怒吼:“这不是你的职责,与将士共存亡是我的职责!”

区华子道:“帅望让我保护你。”

梅子诚微微悲戚:“告诉他,我很感激,你尽力了!”

区华子道:“我前面带路,你跟随我!”

区华子三进三出回头来等梅子诚,梅子诚终于咬牙,不再恋战,跟随区华子向外冲去。

一队精骑挡在面前:“华山弃徒,竟充夷种前锋!”

区华子苦笑,坏了,遇到同门正宗传人了。微微点头:“来者何人?”

那人厉声:“华山派贺治明,今天来清理门户。”

区华子微叹一口气,糟了,看起来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人家还有手下。

当下抱拳:“贺先生,请!”

几个回合过后,彼此都微微一惊,百十年下来,剑法中竟然有颇大的差异。

剑光交错中,贺治明吃惊倒更多点,北国的异类何时在剑法中加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旁门左道自然无甚大成,可是敌人知道他的剑招,他却不知道敌人的剑招,此时此刻,正宗剑法可不占优势。

区华子耳听身边重兵器不住地响,越响越远,显然是人家试图分开他与梅子诚,而且成功做到了。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梅子诚厉声:“区华子,你独自逃生吧!”手中剑倒转,向脖子上抹过去,区华子回头,贺治明一剑直挑他咽喉。

忽然间强劲风声,不待贺治明反应,利箭已至他近前,贺治明当即伏倒马上,利箭从他头顶掠过,正中马头。…

区华子回身扑向梅子诚,贺治明的剑在他胸前留下长长一道伤口,幸而只伤及表皮。

刹那间几十只利箭对着华山派弟子射去,十几人立摔马下。

梅子诚的剑停在脖子上,战局似有转机,是小韦来了吗?

区华子拉住梅子诚,单手将他拎到马上,前方利箭开路,身边涌过来的长矛立断,人头横飞,转眼前冲出重围。

帅望轻声:“走吧。”

渡河后再奔出几十里,唐三多道:“你用唐家救命的往生符换个……不值得。”

帅望声音低微:“我尽力了。多谢你。”

唐三多良久:“我知道小九是……”长叹一声:“白痴!”转身疾驰而去。

梅子诚这才过来:“帅望!”

帅望慢慢闭上眼睛:“抱歉。”

梅子诚一见韦帅望半边面孔扭曲得看不出模样,当即落泪:“不是你的错!我的决定!”

帅望已听不到,气力用尽,昏了过去。

梅子诚听不到回应,然后看到小韦无力地垂下头,心里一惊:“帅望!”怎么了?你死了吗?

三残问:“区先生伤重吗?”

区华子道:“还好。”

三残道:“那就请送冷长老去冷家治伤吧。”

冬晨道:“我们一起走。”转头向梅子诚道:“梅将军,你还是回去整顿守军,以备敌人偷袭。”

梅子诚点点头:“我当尽忠职守。”

三残也不多言,同小雷一起快马直奔京城。

一路上无人开口,也不饮食住宿。

冷冬晨虽然身上几处刀伤,倒都是外伤,后来被贺治平踢了几脚,骨头断折之处虽然疼痛,好在他当时内力尚在,倒是没有内伤。

韦帅望昏迷不醒,偶尔呻吟几声,必定吐血。

冬晨很茫然,我做错了吗?正常人不应该象贺治平那样。对敌军投毒应该吗?我不应该去阻止吗?他说他并不想毒死人,我应该相信他吗?上次他也不想真的淹城。是的,他解决了问题,但是,真的只能这样卑鄙地解决吗?没有其它解决方式吗?我应该相信他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吗?导致这样的后果,是他的冲动,还是我的固执,我的不信任?他最终还是准备投毒了吧?如果毒药随风飘到城里呢?毒杀无辜民众?如果毒药残留在泥土中呢?我错了吗?我不应该阻止吗?我觉得我应该。

可是,死在洗马河的,我的同胞呢?

冬晨没有去看小韦的伤势,他不想看。

三残心里冷笑,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韦帅望说对了,他同小韦是一样的人。手段目地,下场,都类似。

不会再被亲人看一眼的人。

不,其实是怕被亲人看一眼的人。

贺治平一直没看他。

三残很感谢他没看他,不管贺治平眼里,是痛惜还是厌恶,他都不想看到。

最有趣的是,他们落到这种地步,都可以用“活该”二字形容。自己走的。

三残微带怜惜地看着韦帅望那苍白脸,可怜啊,我很仁慈地想给你结束,你命中无此厚福。

我也是。

一定要挣扎吗?我撕下你的翅膀,你爬行,我撕下你的指爪,你蠕动,我滴下毒水,你惨叫翻滚,无论如何你都不死,实在不是我残忍,是命运喜欢玩你。

你还无比配合地挣扎,坚决不肯去死。连我都觉得,你真好玩了。

喂,你从到灵魂都残破丑陋恶心了,你活着只让众人惊怕,你放个屁大家都去找解药,你为啥不肯死呢?

芙瑶接到韦帅望回来的消息,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