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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启珊(26)

梓行道:“我有必要。”

启珊问:“为什么?”

梓行道:“我有我的原因。”

启珊道:“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

梓行道:“有些事,我不能说!”

启珊沉默一会儿:“事情关联到我,你不能说用一句你的隐私来打发我,梓

行,不可以这样对待朋友。”

梓行道:“以他的条件,别的主意都会导致他的死亡。”

启珊气道:“这同死了有多大分别。”

梓行微笑,和气地:“是生与死的分别。”

启珊道:“你可以阻止他!”

梓行道:“一个成年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至亲都不能令他改变,我有什么能

力阻止他?”

梓行微笑问:“你不会以为如果我不帮他,天底下没人能帮他吧?”

启珊赌气:“我不原谅你,你现在同张社一样,是个,是个……”启珊最终还是不

敢说出那句骂人话。

梓行那边沉默一会儿,笑了,他和气地说:“宋启珊,如果你在我面前说这句

话,我会抽你耳光。”

启珊怒道:“如果你不给我答案,我们就再不是朋友!”

梓行沉默。

奇怪,他不想对这个女人说:“请便。”

梓行对女人一向客气,但是不等于他的尊严可以被随便侮辱,可是启珊,确实

与别的女人不同,这个女人,总是打算代表正义代表善良来同他交涉,而梓行总是

向她的正义让步,梓行叹口气:“我怕说出来伤害你。”

启珊打个寒颤,果然同她有关系?

梓行说:“你知道也好,启珊,周道并不是一个值得的人,他声称,如果我不

肯帮忙,他不会放过你。”

启珊沉默了。

哗,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两日的缠绵,原来有这样丑陋的动机。

目光纠缠,姿态温柔,原来是假装的,为什么不去演戏,这么有天份。

可怜的人,为了达到目地,似乎随时准备同任何人上床。

启珊苦笑,周道其实不必献身,他只是微笑就可以将她留在身边鱼肉。

无论如何,周道的表演值大价钱,启珊什么也没失去,还赚了呢,凭白多了一

段美好回忆。

启珊气平,苦笑:“给你添麻烦了。”

梓行道:“一点不麻烦,只有好处。唯一吃亏的是周道,周道却一意孤行,我

已经尽了我的力,只得尽可能让周道的付出会有他想要的结果。”

启珊道:“唉,我知道你一向是好人。”

梓行笑起来:“一向是好人?呵,宋启珊。”

宋启珊气得改口:“你一向不是好人。”

梓行温和地:“这就对了,如果你说我是好人,我会觉得内疚,我没有成心要

欺骗你的感情。”

启珊绝倒。

为什么她会说他一向是好人呢?在她心中,一直当他是好人吧?那个奇怪的

人,那个绝对不能称之为好人的人,偏偏让她觉得那是个好人。

放下电话,启珊决定去睡个好觉。象周道这么聪明的人,不必他人担心,万一

遇险,不过是他自己执意要最快地取得最大收益所不得不冒的风险而已,必须愿赌

服输,别人无法援手。

启珊洗个澡靠在床上看电视,电视上探索正在播放手术实况,整个人开肠破

肚,医生将病人破碎的肝脏用一块塑料布裹起来,看起来象屠夫在处理猪下水。启

珊关了电视,睡了。

梦中,手术还在继续,是周道在做手术,启珊很自觉地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眼

睛不敢看手术伤口,只听着剪子刀子“咔嗒咔嚓”,还有血落地的声音,夸张的“滴

嗒”声,简直要让人发疯,启珊咬着嘴唇:“一定是个梦,快醒过来!”心里尖叫着

快醒过来,一边觉得那血一直流一直流,直流到自己脚底下。

启珊狂挣一下醒过来,全身僵直酸痛,心脏跳得要掉出胸腔。

启珊摸索着打开灯,吓死人!

该死的周道,找个人看不到的地方自己安安静静地去死吧!

不知道是不是周道那样无声地消失了,启珊仍会被自己的噩梦折磨。启珊看看

表,不过十二点钟,已经梦成这个样子,看起来,是真的把周道挂在心上。

启珊叹口气,既然醒了,就为周道做点什么吧,反正也睡不成了。

启珊再次打电话给夏梓行,这个时间,夏老大应该还没有睡。

梓行接电话:“又想起什么了?”

启珊苦笑:“我现在成了鸡婆婆了,咯咯嗒咯咯嗒的。”

梓行问:“睡了?”

启珊道:“噩梦惊醒。”

梓行在那遥远的地方,听见启珊这幼稚的坦白,笑了。

启珊道:“梦见周道受重伤,在做手术,血流一地。”

梓行沉默地等待。

启珊终于说:“我知道你说的对,那个漂亮小子不值得,但是,那孩子被人追

杀,在医院里又被人刺了一刀!”

梓行有点诧异:“在医院里被人刺一刀?什么时候的事?”

启珊道:“今天下午。”

梓行沉默一会儿:“你不用担心,我替你留心周道的安全。”

启珊顿了一下,差点不相信事情可以这样轻易解决,有个有力的朋友真是好,

而且梓行决不罗嗦。

梓行在那一边微笑了:“你不用谢我,周道成功,对我有好处。”

启珊“啊”了一声,松口气,她不喜欢那种好象平空拣到钱包那样的好运气,凡

事有个原故,她才觉比较可以接受。

梓行再笑,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启珊的意思,这个年纪不小了的女人,真是天

真到可爱的地步。

可是不涉及人际交往,她又精明得很,就是那种不通事故的聪明人吧?

其实隔了那么远,梓行的手伸过来是有困难的,可是夏梓行答应了她。

启珊回到自己的被窝里,慢慢地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缓缓舒卷,连

这个孤独寂寞的夜都变得有一点点温馨了。

半梦半醒中,启珊忽然又想起,咦,为什么梓行只是奇怪周道在医院里受的那

次伤呢?灵光一闪,莫不是前一次的袭击是梓行安排给那位女高官看的?想得太多

了,启珊微笑,笑自己想得太多了。

睡吧。

启珊仍一大早起来就去看周道,可怜的家伙,这下子,真的伤重了,再一次做

过手术后,脸色很苍白,见到启珊只会无力地微笑,说一句:“你来了。”都要喘口

气。

启珊道:“当初黄盖被打屁股,不知是不是也象你这么惨。”

逗得周道笑了,然后,那漂亮小子痛得闭上眼睛。

启珊后悔:“刀口痛吧?唉,忘了,这个时候讲什么笑话!”

周道睁开眼,微微笑:“唱歌给我听吧。”

启珊被点到死穴:“恶!不行,我跑调。”

周道笑道:“我喜欢就行。”

启珊气道:“你喜欢屎。”

周道说:“我喜欢你。”

启珊气笑了:“那你娶了我吧!”

周道微笑说:“等我的事完了,我就娶你。”

启珊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半晌,叹口气:“周道,你哥哥下场赌,当然知道

会有这个结果。”

周道不让她说下去:“我知道,我知道,可他是我哥哥,我爸爸也是我爸爸。”

启珊无语。

只觉得悲凉,被人出卖也没觉得这样悲凉,启珊竟为这个微笑着的小子的身世

感同身受。为什么?为了这个小子漂亮吗?

深雪说,只是漂亮是没有用的,可是别的什么再加上漂亮就极有杀伤力了。周道除了漂亮,还有一点好处,他爱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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