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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启珊(15)

了。”但是没有,她曾经一只脚踏上窗台,然后便止住了,不,不能,不能,再等

等吧,会过去的,到时会有别的人别的事来伤她的心,旧伤口会只留下一道疤,一

切都会过去的。

有时无端地,发一会儿呆,然后就落下泪来。

多数时侯,启珊在忙,幸而总是有事可忙。

象招试装模特这样的小事,启珊也亲自到场,张清清意外地看着她:“经理,

这是小事,让小凌自己定就行了。”

启珊翻开设计图:“凌云飞在忙什么?大赛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清清迟疑一会儿:“我觉得,小凌好象遇到点难题,成日关在设计室里,马

上大赛开始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这样下去,怕赶不急了。”

启珊半晌,慢慢合上设计图:“杨杨生前,有两件设计很有创意,你拿去给他

看看。”

张清清沉默一会儿:“好吧。”抄袭死人的作品,这种设计师要来干什么?

启珊知道她不赞成,低声解释:“杨杨创建的公司,总不能眼看着这个牌子倒

了。”

张清清眼睛有点红,点点头。

启珊这才发现,原来杨杨在公司里是满有人缘的。启珊的左脸又有一种麻苏苏

的感觉,好象又被人打了一记耳光般,启珊苦笑。

不好的男人不值得爱,好男人,爱他的人又太多。

美女与俊男穿梭而过,启珊眼花聊乱,过了一会儿,便开始头痛,真亏杨杨这

些年,在美人堆里混得这样开心。

启珊的苦笑,被张清清看见了,张微笑:“嗨,一定要有兴趣,才能做得好啊。”

启珊抬起眉头:“什么?”

张清清笑曰:“一定要感兴趣,一定要觉有意思,才会选出最好的人选来,才

会选出最美的设计来。”

启珊这才明白,副手是在责备自己走神,只得笑了。

张清清道:“要是无聊了,就当给自己挑男朋友一样,看看这些男模,看中的

就留下来,一定是好的。”

启珊骇笑:“什么?”

张清清道:“他这些年来,还不是这么干的!”

那个他,又是那个他。

不过启珊以挑男友的态度,不,挑情人的态度来挑男模,果然没有刚才那么无

聊了。只不过,那些个人因为知道自己在被挑选,所以有意要显出自己最好的样子

来,所以态度特作做,启珊叹气,个个象都象花旦,如何选择?

门“砰”地开了,一个穿着白汗衫与牛仔裤的年轻人闯进来:“是这里招男模吗?”

张清清挂下一张晚娘脸:“你迟到了!我们不需要迟到的员工!”

年轻人走几步到桌前,俯下身,面对张清清:“我刚刚才看到启事,看看我头

上的汗,我这么有诚意,给个机会吧?”微笑的面孔。

张清清还要说话,却忽然间张大了嘴。

门口阳光从背后射来,难免看不清人脸,只觉得是个秀气的男孩子,一米九十

几还让人觉得是个秀气的男孩子。

男孩儿走近来,才看见那一张完美的脸。

额头是半个小圆弧,脸颊是半个大圆弧,漂亮得惊人的大眼睛,他身上有一种

看上去象清泉一般的气质。

而且他的气质并不需用心体会,只要一个照面,已经让人惊艳惊得呆在那儿。

启珊笑笑推了张清清一把:“拜托,你也是吃过猪肉的人!”

张清清挥挥手:“去去去,上台去!”

那男孩儿大喜,丢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给两位女士。

启珊给张清清手帕:“口水!”

张清清笑骂:“说我,你不也眼睛一亮!”

启珊笑道:“这个男孩儿,长得真好。”

背影都那么动人,还用上台,只走三步,就可以知道结果。

张清清笑道:“就是他吧,一个月付他三五千元,让他陪着说笑都值那价钱。”

启珊点头:“英雌(不是错别字,是雌不是雄)所见略同。”

倾城之容颜。

凌云飞在设计室里发呆,他不是在考虑比赛的事,他在想启珊,那个他好象爱

上了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他的人生倒底有多重要?有没有重要到让他为她冒险,有

没有重要到,让他真的爱上她,让他娶她?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你以为一个人爱另

一个人他自己一定会知道吗?恐怕不一定,凌云飞就一直不停地问自己:“我爱她

吗?我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见到她会觉得一股暖流流向心田,那是不是就是爱

情?这种爱情又是不是地老天荒不变,能不能给他带来值得他付出的幸福生活?”

想得多的人,生活得会比较好,但幸福与快乐不见得更多。

张清清敲门,听凌云飞说一声请时,进去将图纸放在凌云飞面前的桌子上:

“宋姐让我拿来给你看看这个。”

凌云飞打开图纸问:“这是什么?谁的?”

张清清还记得凌云飞赶走杨杨时的刻薄,所以她笑道:“宋姐认为你可能需要

参考一下别人的作品。”

凌云飞那张白皙如奶油的面孔一下子火烧般通红,打到一半的图纸发出“苏苏”

的颤抖声,凌云飞气得手抖,半晌他恶狠狠地回答:“替我向宋总经理说谢谢。”

张清清扬扬眉:“总设计师不是人人都能干的吧?”

凌云飞把图纸掷到张清清脸上,怒喝:“滚出去!”

张清清滚了出去,向宋启珊说:“小凌把图纸扔出来,让我滚。”

宋启珊揉着太阳穴,叹气。

张清清问:“这些图纸呢?”

启珊道:“先拿去制版吧,总得有第二手准备。”

张清清欣然而去。

启珊点一支雪茄,夜里睡不着,服用过量安定,白天疲倦不堪再吸大量雪茄,

如果不是懒,启珊愿意去搞一点更有力的麻醉品,但启珊太累了,对付不了那么麻

烦的交易。

启珊左手边摆着合同,右手边是图纸,她很忙,但悲伤依旧会在她一抬头,一

凝神间留驻在她心头,即使什么也不想,只是工作工作工作,悲伤的影子也会留在

那儿,让笑容变淡,让快乐不完满,让世界若有若无地缀着一点灰蓝,灰蓝色的天

空,灰蓝色的雨丝,灰蓝色的你与痴。

忽然间电话响,梓行约启珊晚餐。

启珊点了一点儿沙拉,梓行笑道:“象喂鸟一样。”

启珊苦笑。

梓行问:“你希望从内疚中解脱出来吗?”

启珊抬起头。

梓行说:“那天,那个时刻,张社在现场,他的车停在那栋楼的附近,杨杨跳

楼后,他才开车离开,停车场的人,说他没交停车费,并撞坏了一点栏杆。”

启珊瞪着梓行:“不!”

梓行拿出一个录音机,交给启珊:“谈话记录。”

启珊打开,问话的并不是梓行,梓行当然不会亲自去调查,一个男人问另一个

年纪大点的男人:“你认得这辆车?”

:“认得,我记得这个号码,很特别的号。他在我这儿停车,没交钱。”

:“那是什么时候?”

:“哪天,我忘了,就是有人从这楼上跳下来那天!”

:“什么时间?”

:“人跳下来了,我们都去那边看,然后我听到声,他车把我椅子撞倒了,又

刮了这边的栏杆,我喊他,他没理我,走了。”

:“车里的人,你还能认得吗?”

:“那可是够呛了。”

梓行说:“还不能肯定是张社,如果你不想送他进监狱,查到这儿,就该住手

了。”

启珊握着录音机的手在抖,许久,她拿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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