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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艾莉(30)

作者: 得久 阅读记录

艾莉很难将往日连鞋底都不沾土的男人与眼下撸起袖子点火炉的人合二为一,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她越来越觉得他好神奇。她蹲在一旁,瞪大眼睛,又是惊叹,又是崇拜。

就在她百感交集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再次被她傻傻的样子取悦了,语气出奇地温柔:“妞,别愣神,该你了。”

“好嘞——终于该我出手了。”她故意大声的嚷嚷,借以掩饰刚刚走神的尴尬,都怪裴先生烧个炉子都能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看来自己是彻底无药可救了。

在裴辎重的帮忙下,一锅热气腾腾的西红柿打卤面做好了,二爷看着出双入对的年轻人笑得十分欣慰。

季冬晨坐在小饭桌前,撑大了鼻孔闻了闻,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似的:“Miss费,好本事啊,有了你,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三餐问题了。”

季冬晨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以后再也不用他跑腿到十里八村儿的地方弄吃的了。别看二爷年纪大,饮食方面向来不假他人,而且老人吃得简单寡淡,有时一点水果加一盏米酒就是一餐,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是根本吃不来的,这个时候就得有人去外面弄些吃的回来,苦命的他就要常常为今天吃点啥而大伤脑筋。

“So easy——”艾莉笑说:“快趁热吃吧。”

季冬晨幸福状地用力点头:“欸~”

☆、Chapter 25.回到最初的地方II

吃过晚饭,艾莉收拾好碗筷,出来时二爷已经回房间休息了,裴辎重在和季冬晨说话,他背对着她坐在一张藤椅上,一只手肘搭在椅背,季冬晨又换回一张有职业,有操守的脸对着老板,眉毛不再到处乱飞,不过艾莉总觉得他这样板正的脸随时都有可能碎成一地。

她本想轻悄地溜出去吸吸山里的空气,看看天上的星星,将这里留给他们,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某人发现,他转过头望向她说:“别走,我领你上去了。”说完站起身。

艾莉听得一头雾水,“上哪儿?”

“楼上我房间。”

她被裴先生“我房间”这三个字给弄晕了,没搞清楚状况便连忙婉拒:“别啊,这房间这么多,我睡哪儿都可以,打地铺也行。”边说边瞥了眼旁听的两人,季东晨果然在那里笑得暧昧不明,坐等好戏。

“楼下两个房间,二爷一间,他俩一间,楼上一间卧室,一个书房,今晚我睡书房。”他的言外之意就是:除了睡我房间你没得选择。

“这样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她用手指蹭蹭鼻子,“没什么,”又抬了抬手说:“有劳裴先生指路。”

她向石川和季冬晨拜拜手,拎着东西就随裴辎重上去了,楼梯间她问:“二爷爷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嗯,他一直坚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十年了。”

“真难以想象,要是让现在的年轻人来过这种日子,恐怕一天也受不了。”

他像想起什么,突然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等她走上前,对她说:“忘了和你说,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但是有网络,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笔记本借给你。”

开什么玩笑,他的笔记本可是工作要用的,她可不能随便拿来玩儿,但也不能直接拒绝他的好意——他肯借她电脑用用,这得是对她多么大的信任啊。

掩住小小的高兴喜悦,微微一笑:“多谢了,要用的时候我和你说。”

“好,我们到了。”话语将落,他旋转门把手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

一股雨后的松枝香味儿从房间里飘出来,并没有因长时间的搁置而散发出阴沉腐败的味道,这应该是时常有人通风换气的缘故,山风将清新的空气带进来并锁在了里头。

屋子的陈设非常古朴简单,一灯一床,一桌一榻,还有一排柜子,一只箱子,南面开一扇小窗,旁边有一个小门连通着外面的阳台。

他打开柜门拿出一床被褥,嘱咐她说:“我睡惯了硬板床,比不上现在的床垫,如果还是觉得硬,你可以再铺上一层被子。”

“没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你刚到这边,如果有什么不适应,不舒服的一定要说,不要委屈自己不让我知道。”

“嗯,放心。”

帮她铺整好,他走过去抱住她,视线在她脸上游移,最后留恋在唇边,艾莉以为他要吻她,默许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吻终于要来了,她其实已经等了好久,可……等了半天不见下文,睁开半只眼儿,正好瞄见他抿起嘴唇一脸愉悦地偷笑,她立刻囧了,干脆紧闭双眼,赖在他的胸前,学起鸵鸟埋沙状。

裴辎重被她这一连串带有喜感的动作给彻底逗乐了,竟然笑出了声音,浓郁得如同钟鼓般醇厚悦耳。他把下巴颏埋在她的发间,手掌慢慢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儿,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先去洗个澡吧,卫生间就在书房对面,牙刷毛巾什么的壁橱里都有,出来时别忘吹干头发。”

她眯着眼睛,窝在他怀里蹭了蹭头,不愿起来。

他松开她,笑意不减:“别耍赖了,我就在隔壁,欢迎随时来骚扰。”

“嗯、嗯。”她终于抬起脸蛋儿,笑得像个采花大盗,贼光四溢。

“吧唧”一声,裴先生毫不犹豫地香了一口。

虽然这里没有电视和电脑,做饭要靠火炉子,但是厕所好的真是没有话说,放眼望去全是锃亮洁白的高级整体卫浴,水龙头更是设计巧妙得要研究半天才能鼓捣出水花,墙壁和地面均是用黑色石砖拼接而成,防滑效果一流。

试问此刻,还有什么能比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冲个热水澡更让人感到惬意的呢。她放好热水,一直泡到手指发皱才懒懒地换上内衣,将半大的羽绒服一裹,吹干头发,卷着换下的衣物打开一条门缝,确认外面没有人,迅速地闪身出来,晃动着小腿儿一溜烟儿窜入房门。

空调将徐徐的暖风送来,室温26度,不冷不热,被裴先生调理得刚刚好。

她是一直好眠的,去哪儿都不认床,但今晚不一样,她躺在哪儿了?她躺在裴辎重睡过的地方了——枕着他睡过的枕头,盖着他睡过的被子,小心心里扑通扑通的兴奋是按都按不住的。

这里和他在F市的公寓可不一样,这里有他所有少年时的影子,有他的故事和味道——他十二、三岁会是什么样呢?

将身体蜷成一团,曲肱而枕,开始了连篇儿的YY:他是不是曾在外面的连廊上有过无数次的徘徊、观望、思悟和感怀?他是不是也曾在那里看过数不清的彩霞、烟雨、薄雾和风霜?

再来说说留在楼下的两只可就不那么自在了,起初谁也没多想,不就是挤挤嘛,都是大老爷们儿,性取向又都没问题,凑活睡几晚也就完了。谁承想啊,两个人洗洗、关灯、刚要睡了,越躺越觉得别扭,翻来覆去地怎么摆姿势都摆脱不掉渐渐在心里滋生的阴影。

季冬晨最先扛不住了,哗啦一下掀被坐起:“不对啊,不对、不对。”

石川翻身平躺,喘口气儿说:“你想怎样?”

“我不能和你睡了,我要打地铺去。”两个血气方刚,还未结婚的大男人脸蛋对脸蛋,腚蛋对腚蛋睡觉实在……太别扭……太诡异了。

石川说:“我是无所谓,随你。”

翻个身任由那只继续折腾……

费艾莉整晚七零八碎的想入非非,到了第二天早上,直接导致她是倒数第一个起床的。

她捂着睡落枕的脖子走出房间,敲了敲隔壁邻居的房门,发现没人在,便下楼去找人。别人是没瞧见,只有季冬晨站在房檐下,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一脸便秘不爽的表情,见她下来按着脖子问道:“鼓捣猫宁Miss费……你脖子怎么了?”

她走过去和他凑在一块儿,学他的样子扭一扭说:“没事儿,我是昨晚睡落枕了,你呢,拉不出来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