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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艾莉(22)

作者: 得久 阅读记录

颖子边吐骨头边不禁感慨着:“艾莉在就是好,不用动弹就能有肉吃。”旁边的美女们纷纷赞同。

艾莉无奈地瞅瞅她们,也很无奈地瞅瞅身边排成一排的盘子,她已经把自己吃得不能再吃了,真的盛不下同志们的友好热情了……

第二天一早同学们分别在即,昨日的欢聚仿若一梦,天亮了,梦醒了,之后,各自上路。

“嘭——嘭——”关闭的车门声此起彼伏,或哭或笑的脸隐在其间,相拥挥手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送走颖子她们,艾莉也要挥一挥衣袖,下山去了,临走前阿大向她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儿,她纳闷儿地想,他跟谁在这乱飘小眼神儿呢,瞪他一眼走掉。

来到车前,一枚闪亮的帅哥骑在旅行箱上,守在她的车旁。之所以说他闪亮是因为他带着一副很zhuangbility的墨镜,双手搭在拉杆上,好像等着哪位路过的好心人把他捡回家,然后煎炒烹炸。这位帅你一脸,看起来美味可口的漂亮大男孩当然就是邵帅了,他不像昨天打扮得那么一本正经,彬彬有礼,而是画风突转,一身的运动阳光。他本身就有打篮球的底子,双腿稳定修直,肩背挺拔宽阔,一身经典的浅灰色运动装,让他看起来清新朝气中带着一股稳健的力量。

邵帅看她走过来,迅速起立,呲着整齐冒光的小白牙,手举到肩膀处向艾莉挥动,之前摆好的帅哥架子立即碎了一地。

艾莉因为用力忍笑,嘴巴一憋一憋地从他身旁绕过,同时对身后正在石化的他甩出一句:“摘掉眼镜儿,上车。”

邵帅接到指示,屁颠儿屁颠儿地把箱子丢在后座上,一路小跑儿把自己摁在副驾驶上,好像生怕艾莉会反悔似的,结结实实地坐在那一声不吭。

见半天艾莉没有动静,他扭头瞅瞅她,忽然想起啥,“哦,忘了。” 说完立刻脱下墨镜塞在外衣口袋里。

“去哪儿?”

“你走你的,进市区找个什么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车开了没多久,邵帅就开始流鼻涕,他吸溜着鼻涕翻遍了衣服口袋也没找着一张纸。

艾莉问:“找纸巾吗?”

他鼻音浓重地说:“你有吗?”

艾莉看他挂着的鼻涕就快要“过界”了,抿嘴笑着指了指后面,“你打开我书包,里面有个拉链隔层,看看有没有?”

他拿过书包,拉开隔层,拽出了一片薄薄的东西,上面还贴着一块胶条,他仔细瞧了瞧,“原来你们女生都爱把卫生巾藏在这种地方。”

艾莉白他一眼,“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邵公子,你鼻涕快流到嘴里了。”

他放回卫生巾,抽出纸巾,“那有什么,大不了吸一口,小时候又不是没喝过。”

艾莉被彻底恶心到了,幸好今早吃得少。

她想他很可能是等得太久,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穿得少着凉了,不禁问他:“你在车那里守了我多久?”

“不知道,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守在那了。”

“何必呢?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我乐意。”

“邵帅,我有男朋友了。”

他愣了两秒钟,似乎没反应过来,“切~不就是搭你个车吗,你也想太多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就非得稀罕你了?”

“那太好了。”

接下来车里一阵沉默,邵帅嘴里呼呼地出气,看向窗外。突然,他怒气冲冲扭过头,用质问的口气:“你说,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

“因为我看着你就想笑。”艾莉紧接茬道。

邵帅嘲讽说:“我在你面前就特可笑?”

“对。”

邵帅不甘,一脸不服地说:“你举个例子,我哪儿可笑了?”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只红毛猴子,哪儿哪儿都可笑。”

邵帅顿觉心酸荒唐,点着头说:“猴子,原来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只自作多情,活蹦乱跳的猴子……费艾莉,我是犯贱才会让你第二次这么伤害我。”邵帅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停车!”

“别胡闹,这是高速,很难打车。”

“我叫你停车!”

“……随便你。”艾莉打转向,停在应急车道上。

邵帅一点没犹豫地下车,使劲儿甩上车门,接着车子震了三震。他腮帮子气鼓鼓的软呢,等着她走下车向他赔礼道歉,恳求原谅。他连草稿都已经打好,到时候就硬气地回她一句,哼~小样儿,你就作(一声)吧,然后头一甩,傲娇地上车。

可僵持了几秒,他没听着预期地开门声,反见她压下手刹,挂上D档,按灭警示灯,一脚油门呼啦离去,留给他一屁烟尘。

他彻底气炸,咬牙切齿地对着汽车尾气喊:“费艾莉——你好样的——算你狠——”

一脚窝在高速围栏上。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孩子邵帅正式解锁上线

☆、Chapter 20.青春漫画I

董达大接到邵帅电话,立刻开车去揽人,到地方后就看见邵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上了车还淌着鼻涕。

看着邵帅的狼狈样,董达大心想:闹恋爱,果然伤身又伤心啊,堂堂大好男儿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指这位了:“兄弟,怎么一早上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儿,你被甩啦?”

邵帅鼻子不通气儿,脚也疼,没好气儿地说:“少废话,纸。”

达大递给他一包纸抽,“你这腿又是怎么了?”

“脚趾头肿了。”

达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难不成她还拿车轱辘压你来着?”

邵帅佩服他的想象力,纠正道:“我自己踢的。”

“得,自虐,找抽。”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说你折腾这么久,按理说什么妖魔鬼怪也都见识了,我以为你早就走出去十万八千里,就快功德圆满了呢,谁知道你老人家兜了一大圈儿,又把自己给兜回来了。”

邵帅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试过了,不就是个女人吗,我也以为自己放得下,”他语带讥笑,黯然神伤地说:“但是,不行。”

董达大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就不行?”

邵帅因为鼻塞,声音好像哭过,“……那天,我领着要结婚的女孩儿回家,打算介绍给我妈认识。本来都高高兴兴的,结果我妈她老人家像开玩笑似地突然冒出一句……说她长得像费艾莉。她老人家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句玩笑话,对我就像子弹穿心——到头来我TM还是个情种。”

董达大设身处地,用他不多的想象力体会了一番邵帅的悲惨遭遇,半天跑出一句国骂,也不知是在骂谁:“TMD,造孽啊——”

费艾莉下车拿包,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是谁在骂她?

她拽开后车门儿,发现邵帅的箱子横在后座忘了拿。她一下想起它的主人,瞬间有些心软,她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迈着沉重的脚步,她叹了口气,又重新坚定了自己,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对大家都好,狠是狠了点,但长痛不如短痛嘛……

费艾莉和邵帅的相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久到他们俩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

艾莉寒暑假偶尔会被小舅接去外公家和表妹李多多作伴。

在某个夏日的傍晚,大约七点钟左右,太阳的余光还在,一整天的暑气已被晚风吹散了。艾莉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穿着外婆手工缝制的花睡衣在院子门口纳凉。她手里端着瓢,边吃葡萄边吐葡萄皮,飒飒的晚风荡起她的花睡裙,滑溜溜,冰凉凉地贴着她的皮肤,陶醉而臭美的心情油然而生。

这时,邵帅从西边的小路拐个弯儿出现了,他穿着一双带三条杠儿的白色球鞋,向她匆匆撇过一眼后就没再看第二眼,继续向余晖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