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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齿虎不能微笑(68)

作者: Mr_四银 阅读记录

海里和王冬就婚后,我一点儿也不急,真不急,觉得就等吧。沈炎和陈心订婚的时候来问我,问我是不是这辈子就打算打光棍了。

我笑,也许是吧。

他们不说话了。

我从未抱着失去她的念头度日,我从未万念俱灰,这是我的品行。再苦的日子我都拼过来了,何况是爱一个女人呢?

知道海里的事儿还是李爸李妈告诉我的,打电话给我,说王冬打海里,要离婚,王冬不肯,离不掉。那次,我便是铁了心地将海里带走,请了律师,收集了证据,直接向法院诉讼,王冬被判决离婚的时候,站在法庭的门外,狠狠地看着我们。

对王冬来说,他总认为海里跟他在一起是冷淡的,于是他耿耿于怀,但是他从未发现,海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跟他在一起是一样的,不是她冷淡,而是我们对之前的她都抱有太大的,知道她以前是飞扬跋扈的,所以我们习惯了那样的她,就无法再习惯一个安静了的她。

我想着,海里在我面前永远是小性子的,是撒娇野蛮的,但是在王冬那儿,她学会了安静,学会了怎样去做一个普通的妻子。我错失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她,让她在别的男人那儿学会了妥协和平凡。

这个,是我最为后悔的。

海里会向我提起王冬,开始提起王冬的时候,她还是会流眼泪,她说,她和王冬结婚后就是打算好好过的,可他总还是怀有猜疑。

她抖着声音说,袁石风啊,好像一经历过事儿,一过了年纪,女人就是会变的,很难再像十八十九岁那样了。

她自嘲,说她现在连撒娇都不会了。

所以王冬站在法院门口,指着我的鼻子骂,袁石风,都是因为你啊!

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不是因为我。

我曾经是失败的一方,海里选择了和他结婚,论失败,绝对是我。但他无法接受一个退去了激情的海里,他的猜疑,他的不自信,产生了暴力的后果,这些都可以归结为一个男人品行问题。

所以,不要责怪爱情,不要把任何人和事儿的坎坷都归为爱情的无奈,跟爱情无关,你得到了机会,又亲手毁灭了,不关乎任何,有些纯粹是关乎自己的品行。

我和海里结婚后,大多时间她更愿意呆在书房,以前为她买的绿色的地毯早就脏了,破了,我给她买了新的,仍旧是绿色的,材质更软,更大,铺在地上,当我发现她不再会看着书看着书,就会随便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和她已经经历了许多年。

我,在这些年中,越来越坚定,越来越膨胀。

她,在这些年中,退去了一股热情和冲劲儿,安静,文气。

所以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轨迹,当真是相反着来的。

有时候出差,她正逢放假,出差的时候我便都带着她。我跟人谈事儿的时候,她就坐在车里等我,等我谈好事儿的时候就带她去周围的景点逛逛。

她是顶乐意的,性子似乎也就是在那时候慢慢开朗起来了。

所以有些男人,让一个女人学会如何做妻子,有些男人,又会让一个女人知道怎样做孩子。

那回带着她逛街,她的斜挎包挤在我们中间,一走一走,包就挪到身后去了,等她拿手机的时候,突然发现包的拉链开了,再一看,手机和钱包都没了。

多热闹的商业街啊,她拿着包,大叫一声:“袁石风!”

我吓一跳。

她说:“我被偷了!”

我一看,还真是,看了看我手中的公文包,拉链还拉着的,但上衣身侧两个口袋的拉链都拉开了,估计是摸完我的口袋没偷着什么才偷海里的。

她的眼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怎么办!”

我叹口气,说没事儿,证件什么回去补,银行卡我帮你挂失。

她不乐意,人来人往大街上,捏着拳头就咆哮:“都是你啊!”

我想不明白,怎么怪我了?

她愤恨:“我就说我不想逛街了都是你拉我来的!你干嘛要搂着我走啊,挨我这么近我的包都被你挤到后面去了!”

说到这只包,她又怒了,怒凶了,还就哭出来了:“我原先那个包背的好好的,背了三年了都没人来偷我,就是你给我换这个包啊,你自己还拎着这么贵的包,不偷我们偷谁啊!”

说完,蹲下来继续哭。

大街上啊,她蹲我旁边,哭得惨绝人寰的,路过的人纷纷朝我们看。

我把她拉起来:“别哭了,不是大事儿,哭得我闹心。”

她抬手就捶了我一拳,倒是说了:“皮包里还有身份证的啊,身份证是我新换的,上面的证件照…我难得拍这么漂亮!”

我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与她在一起后,我们的日子是平平和和的。婚姻的建立,让我们彼此安心。有时候我在做饭,她站在厨房门口看我,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从后头抱住我。

脑袋抵在我的肩上。

我一愣。

她说,袁石风,这时候的你最帅了。

被夸,我总是开心的。

她问,我这样夸你你开心吗?

我瞟她一眼,想着她的心里肯定在打小九九了。

果然,她说,那这星期的饭都由你来做吧。

我:“……”

我曾问过她,要不要买大点的房子。

她说不要,她喜欢这里,在这幢房子里,有许多关于我和她的回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搂着她坐在沙发上,在电视机旁边的架子上,还有当初我为她买的玻璃糖。糖差不多吃完了,还剩下一只玻璃罐。

她犯懒,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枕在了我的腿上,躺了一会儿,站起来噔噔噔跑开了,又拿着挖耳勺噔噔噔跑回来,继续躺在我的大腿上,把挖耳勺递给我:“袁石风!帮我挖耳朵吧。”

我放下书,把灯打亮,对着她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挖,我说:“别乱动。”

她说:“你好好挖,看看我的耳屎有多大,都是被你舌头舔出来的!”

我:“……”

所以有时候海里语出惊人的时候,沈炎就会欣慰地拍拍我的肩:“当初把海里和王冬离婚的时候,还跟受气小媳妇似的,我还挺担心你俩的。现在好了,还是你有办法,她又进化回来了。”

沈炎用词当真是刁的很。

前几天我在外地出差,正逢李妈生病了,海里打算回去照顾几天。

我打电话给她,问李妈的情况。

海里说没什么事儿,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就是血压有点儿高。

我想了想,让海里再劝劝俩老,搬过来跟我们住到一块儿吧。

海里说行,她再劝劝。

我从外地出差回来的时候,海里还没回来,卧室里空旷矿的,海里是在我出差后头走的,家里都收拾过了,被子折好了,拖鞋也一一摆好了,几天没人,地上落了灰,我站在屋子里忽然有点恍惚。

许是习惯在开门的时候有她出现在视线里了,忽然发现屋子空了,心头倒是真不踏实的。

有年轻人跑来询问我,说这男人啊,什么时候才是适合结婚的年纪。

我告诉他,就是生活中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女人对你甜言蜜语的,你也不会心动了,你的心态就是准备好结婚的了。你的野心和欲望一切基于她而出发的,那你的潜在未来规划也是为结婚做好了铺垫的。

他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是个已婚男人了,这个名词儿真是极有魅力的,比我的社会身份更具有价值。

我走到卧室里,发现玻璃窗还开着,我笑了一下,海里到底是马虎的,我走上去,将玻璃窗关上,窗帘被拉在窗户两边,各用一根红绳子系着,蝴蝶结打得歪歪扭扭,她的习惯到底没变,蝴蝶结打得还是这般丑,就像她球鞋上绑的蝴蝶结,小时候,她总是系着这样歪歪扭扭的鞋带跟在他后面跑啊跑啊,跑着跑着鞋带子就散了,她蹲下来,着急地绑着鞋带,仰头冲我喊:“袁石风!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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