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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齿虎不能微笑(67)

作者: Mr_四银 阅读记录

这样的想法在了,突然又听得王冬的说,袁石风来伦敦了,找了海里,海里三天没回住的地方,又和他住在一块儿去了。

我们听着气啊,觉得你袁石风这么多次,实在是太不识相了!

所以袁石风打电话想让我们应诺他和海里在一起,我们明确拒绝了。

你,袁石风,比海里大六岁的人,一次一次地做得这般不妥当,让海里退学,让海里去了伦敦,现在待她好不容易开心些,又去折腾她,怎么会允许你和海里在一起呢?

在我们的期望下海里和王冬终于结婚了。我们觉得王冬这孩子老实,对我们是孝顺的,对海里是好的,我们看准的人不会差的,但是……我们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去海里家看海里的时候,会看到她脸上的乌青。

……

我们啊,是活了半把岁数的人了,自以为见得人多了,经历过的事儿多了,看得人会是准的,我们的决定总归是比年轻人准确的。我们用自己的岁数作为说话的分量,但回首看看,便是特对不起海里和袁石风的。

海里和袁石风结婚的那天,我们坐在台下,我握着孩子他爸的手。

孩子他爸说,海里第一次结婚的时候,他回家哭得凶,这回不哭了。

说完,他还是流眼泪的,他说,是我们两个老人糊涂,把两个孩子折腾成这样。

兜兜转转,这么多挫折和苦难,也终究是在一起了。

小孩子的爱情,老一辈真的不能插手的,爱情是他俩的事儿,旁人都不懂的。你能干预孩子的前途,前途这事儿是还能扭转的,但是感情,一干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错过,多么揪心的词儿。

海里和石风在一起了。石风从未跟我们计较,但面对他,我们是顶不好意思的,他让我们搬来和他们一起住,我们想了想没答应,依旧住在原来的家里。

逢年过节的他们回来,我们提前两天张罗。

俩孩子手牵手走进家门,看着他们,我们仍旧是轻易地落泪的。

也幸亏的……他们没错过。

孩子的爱情啊,真不能干预的。我们做父母的观念老,还用合适的人和不合适的人来划分爱情,但是……爱情哪儿有分合不合适呢?

早上醒来的时候,胳膊有些沉,一动,下意识地又停止了,睁开眼,看着海里毛茸茸的脑袋枕在我的手上。

她的头发长,我时常压到她的头发,她若一翻身,便会捂着脑袋嗷嗷地叫:“袁石风!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我说:“压着就压着了,就别翻身背对我了。”把她往回拨,翻个面,和我面对面,我方便搂着。

她吃了教训,上床睡觉的时候就会把头发扎成个丸子,顶在头顶上,一根头发都不往外流,我也再也不会压着她头发了。

所以早上醒来的时候,不会先看到她的脸,铁定是先看到她头顶上的一颗丸子,毛茸茸地抵着我的下巴。

许是刚才胳膊动了一下,吵醒了她,她微微张开眼:“几点了啊?”

我说还早,你再睡会儿。

她的眼睛已经半张开来了,看了看我的胳膊,立马把脑袋移开了:“我怎么又压着你手了?”说完,责怪我,“袁石风,你睡觉越来越霸道了,把手伸到我这边来做什么!你看,这么大长床你占了一大半。”

说完,看样子是彻底醒了,把我的胳膊往回移。

我咬牙:“你别动,麻了!”

她立刻不动了,白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给我揉胳膊。

我没让她揉,拉了拉被子,把她裹进来,另一只手压到她身上,把她压下来,搂着她:“还早,再躺一会儿。”

她不敢再躺在我的手上了,自己挨着枕头,玩我手指。

我发觉她真是很爱玩我手指的,只要我和她面对面,她就开始掰着我的手指玩,从大拇指一直玩到小拇指,摸,拗,揉,捏,最爱玩的是我代婚戒的无名指,转着婚戒,和自己的无名指比对。

我开她玩笑,说我的手指不能轻易玩的。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压低声音,你这么玩,晚上回去你就危险了。

她咬牙,大叫,袁石风!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

我笑,看着她甩开我的手开始暴走。

有时候我和海里腻歪的模样也会被沈炎瞧见。

沈炎会感叹:“到底是你有办法把她变回来的。”

他用了“变”,这词用得没错。

把海里强行带回来的时候,她的性子不像现在这般,就算对我,也是小心翼翼的。大多时候,我不说话,她就沉默。就算我说话,她也只是听着。原以为是她变得沉默寡言了,后来发现是我还没习惯她沉默寡言的一面。

上回,海里的学校的学生会请我去演讲。

大堂里挤满了人,到了提问环节,有些学生起哄,让我讲讲爱情观。

海里坐在下面一脸看好戏地看我。

看着下面起哄年轻气盛的学生说,我说,毛主席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今天,我对你们说,我希望你们都是这样的流氓。

台下一片哗然。

我说,恋爱不应该抱有目的性,你追一个姑娘,需要目的吗?追一个姑娘,爱一个姑娘,结婚,就是目的吗?

年轻气盛的男士们,爱一个人,不需要有目的,爱情不是工作,不需要业绩;不是教育,不需要成绩;不是政治,不需要权利。这个社会总是教年轻人“有付出就会有回报”,我希望,你们在爱一个人的道路上,不会急功近利,不会目的明确,不会穷凶恶极。你们总会把成功人说的话当做真理,缺乏反对精神。对于毛主席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番话,我以三句疑问作为我的爱情观的结尾。疑问一,恋爱的目的是结婚吗?疑问二,结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疑问三,假设你觉得爱一个人是要有目的的,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说,年轻气盛的男士们,去思考这三个问题吧。我弄明白了这三个问题,于是才拥有了你们的李老师。

说完,台下的孩子们一下子闹腾开了,起哄,吹口哨,海里的同事笑着拍拍她的肩,海里臊红了脸,责怪似得白了我一眼。

海里买了一块小黑板,挂在厨房外头,有时候她比我早些回家,会顺道儿把菜买了,我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厨房里忙活,外头的小黑板上写着“今日菜单”:西红柿炒鸡蛋,青椒鱿鱼,青菜鱼丸汤。

她还买了粉笔,字是用白色粉笔写的,吃完后让我用红色粉笔打分。

以前她压根不会下厨的,嫁给王冬后学起来的。她做的饭菜是顶普通的了,家常口味,我下班的时候,看着她在厨房里熟练地切菜,下锅热油,就站在门外看着。

她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我,吓了一大跳,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吓死我了。

我走上去,给她打下手。

她还买了一方小的木桌,在阳台上放着,天气好的时候会沏茶,搬了躺椅过去,躺在上头看书,有时候我会快她一步,比她早一步躺在躺椅上,她站在旁边无奈地抗议,我伸出一只胳膊,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小块位置,拍了拍,示意她躺下来,她没办法,只能躺一下,顺理成章就躺在我怀里,我搂着她,一只手空出来帮她翻书,她的脑袋躺在我的肩膀上,我能闻出洗发水的香味。

她仍旧是小心翼翼的。

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她的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轻声问我,袁石风,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她问出这句,我当真是心疼的。

我摸着她的额头,告诉她,我这般珍视你,怎么还会嫌弃呢?

她的眼睛里到底是泛着眼泪的。

她说,袁石风,谢谢你。

眼泪就滑落了。

我只跟她说了一次我爱你,之后就不再说了。我总觉得这句话,告诉了你一遍,你就是知道的了,再说,就显得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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