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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神莫】水问(6)

作者: 璃光 阅读记录

「我跟你一起去。」

在神无月说出此话的当儿,草一色险些没笑弯了腰,想必武魁大人对「劳烦你照顾樱千代姑娘」一语已厌恶之极恨不得一刀剪了这株嘴贱的小樱花吧。哼,难得看到能把我斗嘴斗到哑口无言之人,夜阴流的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跟我们去?跟我们去能做什麽?当人肉炸弹还是肉墙?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看紧小樱花才是正务,你就认命吧神无月。

「若你们一个时辰没出来,我就进去了。」

「可以。」

虽然事实很残酷但我还是得说,现在的莫召奴比不能妄加动武的南武魁可靠多了,也不想想自己的情人是什麽货色,东瀛史上第一个背负双重叛国之罪还活得好好的隐世智者,中原素贤人的宝贝义弟,神无月与其担心情人的安危,还不如想想日後要如何面对情人传说中的好像很硬的後台比较实际。

别忘了他草一色,发生任何紧急状况,还有他这个落日故乡第一情报员给莫召靠!

可惜,一时辰之後,草一色便得到了毕生难忘的惨痛教训──

做人,话千万别说太满,小心下一秒就踢铁板。

栈冥鬼屋机关难缠人尽皆知,上回四人虽才进入中庭还来不及深入,便见到处处是伤的小樱花跟想把小樱花当垫子踩趁机逃走的十九爷,使首度闯关草草收场,加以他半路调头追赶那苹肥猪,未曾亲见鬼屋机关发威,草一色如今回想,这或许是造成他人生污点的一大原因吧。能将肥猪精选的大队人马全灭,用脚想也知道那机关绝不单纯,然终究非是亲身经历,使他仍在无意间疏忽了──嗯,一定是这样。

要不,草一色实在无法解释为何对麻将功夫有绝对自信的落日故乡第一情报员,竟会遭机关飞针暗算,他只道自己的手臂突然有点行动困难,但发现他情况有异决定紧急撤退的,居然是莫召奴。

幸亏莫召奴及时发现,脱险後马上与神无月一块为他驱毒,否则他草一色真要变成一株枯乾野草死在路边棉。

「要一个中毒的人替我驱毒,草一色真正失格到底。」

喂喂,他真的很沮丧好不好,在小公主前失了面子也罢,沦落到需要身中剧毒只剩三成功力、全队最没用的武魁大人帮他驱毒,他当下恨不得就此化为路边一株野草被不长眼睛的路人甲踩扁算了。

小公主没多说什麽,可淡淡投来的一个无声笑容,若严冬泡汤的幸福感冉冉升腾,密密包围,无比舒快。武魁大叔怎能跟他比你说是吧?

只是草一色的好心情没多久先是受到神无月一脸正经「到军机营请教军神如何破关啊」的白目言论摧残,接著是巴不得扭死小樱花的怒火,让他一度认真思索,在此之前的破关计划讨论到底值不值得。

「要破栈冥鬼屋,未必要从机关著手。」小公主一语惊四座。听说中原美人多深藏不露,该不会莫召奴中原待久了亦深受此风感染吧?希望他别连传说中某人的暴力难缠一同学起来就好。

不过小樱花毫不收敛的欠扁发言再度让他有忍不住想赏两巴掌的冲动。事实甚於雄辩,他的修养确实没自己想像中好,可他目前完全没有改进的意愿。

「莫召奴,你真有把握?」

我说,质疑情人的能耐不怕待会小公主给你好看?还连名带姓叫人咧,事实早已是心照不宣,知情者也不差一株烂掉最好的小花,事到如今你想瞒过谁啊大叔?

「是否有把握,今夜拭目以待吧。 」

语毕,莫召奴翩然而去,留下一抹神秘难解但极之动人的微笑。

清风细细扑面,那久违的温度温暖却不燥热,与中原南武林潮湿、闷热的气候型态大不相同,令原本端坐於地的他忍不住伸个懒腰,两手环抱双膝,静静享受故乡微醺的阳光与微风。

「召奴。」神无月迈步而来,在丽人身旁坐定。

「嗯?草一色他们呢?」等待傍晚的下午,一行人闲来无事,便各自散去打发时间。他找了个离鬼屋不远的缓坡,打算来好好欣赏久违的故土天空;就不知其他人在做什麽了。

「他和你的朋友正看著那株嘴不怎麽乾净的樱花。你的朋友一直面无表情,身体站得笔直像棵树,草一色时不时跟樱千代斗嘴,彼此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原来人生气可以有这麽多表情,真让我大开眼界。」神无月一派诙谐自在,淡然如说故事也似的叙述,彷佛这是他在哪个地方又遇到的奇闻轶事,而非真实发生在他周遭的事实,「你真的不打算处理小樱花?」

「当然不。我不是说过了,等鬼之瞳一事了解就让她走。怎麽突然这麽说?」

「你真对她恶意的冷嘲热讽没感觉?」神无月眼神灼灼目光关切,「别跟我说这就是她的说话方式,无须计较。」

知道得太多又极可能靠拢军神的墙头草,无异於一颗揣在怀里的不定时炸弹,然而她的武功又很不幸地和她所知的众多秘密成反比,这种人最是麻烦。不处理好,肯定後患无穷啊。

「怎会呢?樱千代姑娘之言,很多时候┅┅确实刺中我心,把我结痂的伤口血淋淋扯开。」莫召奴语调低回婉转,幽咽欲断,然神情却是历经太多变故而练就的气定神闲,「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话语是有力的,能伤到我、伤到我们,却不明白她划开的这道伤口对当事人有多麽的痛。你知道为什麽吗,神无月?」

「为什麽?」比起答案,他现在更想做的是将小樱花砍两刀以 恨──完全不合乎先天高人架势的做法。不知为何,自中毒之後,许多过去重视的事物,现下看来,其实都不如从前自己想像中那般重要。

「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啊。」

「什麽?」神无月首度怀疑起自己南武魁的耳朵。他有没有听错?孩子?「樱千代怎麽看至少都有十七八岁,怎麽说是小孩?」

「她的世界从来只有夜阴流与她自己,她只看得见族人的苦难与自己的苦难,不愿接受夜阴流以外的世界。这不很像孩童吗?每个人在孩提时代只会看到自己,要到後来,在长大的过程中,才慢慢学会如何关心他人。」莫召奴失笑道∶「故意讲话刺激我的樱千代姑娘,不过是个耍任性闹脾气、长不大的小孩罢了。何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呢,神无月?」

「哈,被你这麽一讲,我真不知该要豁然开朗亦或一声长叹才好。」

「往好处想,忍者对主子总有一定程度的忠诚,而夜阴流尤甚;过去夜阴流亏有鬼祭政权支援,才能过著衣食丰娱的生活,人身安全也得到保障。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樱千代姑娘对鬼祭政权仍是忠心耿耿,惦念著往日的恩惠,所以才会对我恶言相向,其实她也是个善良正直之人。」

「若能站在我们这边就更好了,对吗?」神无月有那麽瞬间简直哭笑不得,俄顷,他似是思及什麽要事,肃穆言道∶「那你怎麽办?」

「此话何意?」

「若你都用这种态度看人,那你自己的悲伤与愤怒,又该怎麽办?」见莫召奴沉默垂头不语,神无月不禁握住他的肩,逼他抬首回望自己,「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有我在你身边。以後别再压抑自己了,知道吗?」

神无月自认已发挥至目前为止所有的正经严肃,武魁传说发自肺腑奉献的一切真诚,然於片刻之後,传出的竟是莫召奴清脆的笑声,如弦上黄莺语。

「召、召奴?」

「你啊,真是┅┅」一手揽住神无月的手,靠上厚实的肩膀,莫召奴的笑意迟迟未散,在颊边渲染扩展,「现在你该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个喔。」

你教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神无月?

那人无法为我实现,那些曾极度渴盼的想望,竟是经由你手化虚为真。明知你们俩是不同人,却仍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默默把你与他不断比较,这样的我是何等的自私,何等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