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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神莫】水问(45)

作者: 璃光 阅读记录

真田抬首,拳皇眼中赤裸裸的欲望惹得他心下又一惊。长年的政治斗争,他什麽手段没见过,暗中安排美女到政敌家侍寝打探消息,这种事他也做过,但就是没想到有天竟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无所畏惧地对上拳皇的眼,真田一笑,「事成之後,我可以给你一晚。」

这下,不敢置信的人换成拳皇。或许是没想到事情会这麽顺利吧,他不置可否地望向真田。真田也不以为意,仅是笑著再次强调,「事成之後。」

「──你为什麽找上我?」

「你说呢?」

真田没有回答,怡然迈步离去。

渊姬这辈子很少被什麽人逼迫过,仗势神族血统的高傲心性,她素来是从心所欲。偏生真田龙政就是个中翘楚,打从第一眼,她便嗅到令她不悦的气味,善於玩弄手段的机心,把她心上高贵的神给骗下山。而八山柱武决前一夜,她又再次栽在这男人手上,她无法拒绝真田央她帮助莫召奴的要求,就像八山柱一战後,在神风营主帐向她提出同样请求的神无月,即使她刹时恨不得把手上本要为神无月针炙的毛针,全刺上神无月脑袋,她仍是接受了青梅竹马的请求,一如她始终不敢乱扎的针。

也难为神剑天狗了,把神一生仅有一颗的丹药生死簿给一页书,还为之跟长老求情,让一页书能妥善疗养,这本皆是她最不屑做的事,难怪天狗直至背上昏迷的一页书临去前,怪异的眼神不曾变过。就连她自己到现在也恍如梦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她究竟在做什麽?渊姬不住自问。

「多谢妳救了我们。」水色蓝影有礼答谢。

为什麽要救莫召奴?为什麽要救本是视若仇敌的凡人?那其实是个最简单却也最残酷的道理,从模糊到清晰,实已隐约明了的现实。她始终逃避的,其实是绝望,彻底的绝望,伴随彻底的冷静,「唯有如此,他才能是原来的神无月。」

这话的逻辑很是吊诡,什麽才是「原来的神无月」?

按字面意义,「原来的」神无月自是指没有失去莫召奴的神无月,可是,她想要的,是「尚未认识莫召奴」的神无月啊。偏偏她清楚明白,从前神野山上的神无月是再回不来的了,若再无可救药地继续执著下去,只会令曾有的梦扭曲变质,她渊姬可不是笨到明知事情挽不回,还徒然让自己陷入疯狂的女人。但他知道,若莫召奴死,她就连「现在的」神无月都没了。

好个可笑的矛盾,但对莫召奴提出忠告,建议他离开东瀛的自己更是可笑。不得不承认,打从襄助莫召奴开始,她的敌意确实日渐淡薄;倒不是受了什麽精神感召,她早已察觉到神无月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是需要时间,从一厢情愿导致视而不见,到不愿置信的愤怒,到调适、承认,最後接受,一段经历漫长折磨的时间。

「莫召奴,你不要走。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想和你分开。」

冷眼旁观正在舅舅怀里撒娇的丸子,渊姬的目光很尖,但并不锐利,亦无怨毒或不屑。

「莫召奴。」

不过,听到神无月开口就喊莫召奴而不是她,心里倒也真不是滋味。但她现在已经没了对付莫召奴的念头,反而是想把刚退休的军神做成刺猬。渊姬冷哼一声,拔起巴住莫召奴不肯放,满怀戒备瞪著神无月的丸子,不顾对方的挣扎,迳自把人拖走,临走还不忘朝神无月望一眼,激起童年玩伴所剩无多的罪恶感,这才带著小小的满足而去。

「神无月。」莫召奴的笑,连心一并舒展了开,「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抱歉,你受苦了。」上前单手揽住召奴的肩,神无月眉宇间尽是疼惜。

「怎麽会?这样一来,你我在都已经待不下去,岂不是恰好扯平了吗?」莫召奴反过来劝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离开前去神野山照看前辈。把前辈一个人留在山上,虽有神秘剑客保护,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神野山绝少收留外人,长老既然答应,自会负起保护一页书之责,你无需担忧。神山子民不喜外人,要长老点头已是极为不易,如果你去了,反而会替此事增添变数。」神无月一叹,把神情落寞的召奴抱得更紧实些,「我现在很能体会你的感觉。」

「喔?什麽感觉?」

「有家归不得的感觉。」一手覆上召奴腰际,「当年你才十五岁,难为你了。」

「有你这话,我心足矣。」召奴眼眶一热,依上神无月肩头。

「那麽,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吧,召奴?」对召奴的主动,神无月喜道∶「渊姬说她想到落日故乡定居,我们一起去落日故乡还欠草一色的牌局,如何?」

召奴一听便知,到落日故乡定居乃渊姬的藉口,虽然他相信渊姬此语出自肺腑,只怕更多的是作壁上观的作弄心态,因为不甘心而产生,无害的看好戏心理,也只有眼前其实没传说中那麽聪明的南武魁才会相信,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

但,这就是他的神无月。召奴无奈又甜蜜地想。他朝神无月脸颊凑上一下,言道∶「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但离开东瀛前,我还得去见一个人。」

「谁?」

「一个我亏欠最多的人。」

神无月好一阵没说话,冗长的沉默使召奴敏感地察觉异状,正想问个究竟,耳畔却响起神无月的嗓音,「我明天在西海之滨等你,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莫召奴郑重朝神无月颔首,抱持坚定决心的眼神,可这不仅是为了与神无月的约定。

运起轻功,莫召奴身形飘出神无月怀里,转身准备疾驶而去,一双手又从後把他抱个满怀。召奴无奈叹息∶「你又怎麽了,神无月?」

「为什麽你总是要背离我?」

「到底是谁背离谁啊?」召奴惩罚性地敲了敲扣在身前的手背,「你好像很喜欢从背後抱我?」

「召奴,别去。」神无月续道,近乎哀求地,「别去找┅┅良峰贞义。」

「真田应该跟你说过了吧?这不过是计,诱出岩堂後宰之。即使不为计,我也会去见他最後一面。他不但是剑圣第一个弟子,也是剑圣说过有资格挑战剑道顶峰的人,除了剑圣,东瀛刀法大概数他最好,顶多挨个皮肉之伤罢了。」召奴嗔道∶「不然,武魁又有何高见,可以解决我的追杀令?这麽做,正好一了百了,又不会令良峰为难。」

「可是我会担心。」耍赖开始。

「嗯。」

「我会嫉妒。」

「如果你不加这句,我还比较心虚一点。」蹙眉,巴头,「我跟他的事,真田不也跟你解释过了?难道,你不信任我?」

「我舍不得。」

「你就舍得用双重身份骗我,舍得进攻落日故乡,设局逼我去当人质?」

「那也是『我的』人质。」神无月自知理亏,不敢多做反驳,「我知道,已经是最後了,等你去完阪良,终於可以过自己想要生活。这局是你排的,具体执行者又是真田,我焉有怀疑之理?可是──」

「呵,我看你啊,退休了也好。顾东顾西,婆婆妈妈,可非军神本色。」

「也不想想是因为谁┅┅」神无月低声碎碎念,手臂圈得更紧,似是打定主意不放人了。当然他也明白,若再继续闹下去误了召奴的时间,以後可有得他好受的,「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

「嗯。」

「还有,回来之後,可不可以也把全部的自己交给我──」

「神无月,你不要得寸进尺!」

也不晓得是害臊或不好意思抑或真动了肝火,莫召奴猛地推开神无月,以灵巧的姿态滑入树林,如一苹滑翔的鸟,一下子就不见踪影。而神无月顿失温软香玉之馀,还遭受召奴情急之下送出的一掌,但以神无月的根基,加上召奴并未全力施为,自是一点事都没有,不过就是点皮肉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