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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神莫】水问(27)

作者: 璃光 阅读记录

「想不到┅┅想不到这才是真相。过去我们的认知都错了┅┅」敛起一贯玩世不恭的痞笑,草一色陷入沉思。忽地,他扬首正色道∶「不能杀了他吗?」

「如果可以我早动手了。」神无月低叹,「杀一个岩堂将军,於我有何难?可岩堂好歹是名义上的共主,若是无故倒下,各地领主将升起取而代之的野心,第二次的内战势必爆发。即使内战顺利结束,天皇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这绝非真田龙政所乐见。」

「这麽做也不对,那样做也不行,到底要怎麽样!」草一色不耐道∶「究竟该怎麽做,才能有两全的结果?东瀛的和平不该以中原来做交换,可是不牺牲别人就保不住自己┅┅」他紧盯著桌面好一会儿,蓦然抬头望向军神,「哈哈,你说得没错,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们又能做什麽呢?」

「有时候,一个人就算天下无敌,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军神看了看莫召奴,再转头望著草一色,「在京都,能擒下你们之人甚多,我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出手。」

「哼,就算我们被抓了,反正还有神无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说过不管遇上任何困难,神无月都会去救莫召奴吗?」成功踩到军神痛处的草一色咧嘴而笑,是将嘴巴撑至极限的夸张大笑,只差没配上声音搞得神风营人尽皆知。哈,本大爷就不信你忍得下心,不趁机来个英雄救美。

「但是,尽管如此──」莫召奴倏然起身,「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这世上能不问立场、不计代价相互给予的,唯有『感情』而已。」骤然转身,不给任何人瞧见他此刻的表情,「草一色,我们走吧。」

「等等。」神无月满脑子尽是莫召奴震撼发言的馀韵,神智还反应不过来,身体就一马当先将莫召奴由後紧拥在怀,「你以为┅┅在这种时候说了这种话,我还会放你走吗?」

「如果伟大的军神寂寞的话,我想渊姬很乐意为你暖床。」

「你还在生气?」

「我有说过我气消了的话吗?」

「呵,想不到堂堂叛国贼闹起别扭,竟与寻常人相差无几。」

「始作俑者可是你啊。」禁不起神无月言语相讥,莫召奴转回身子正对神无月,可他马上就後悔了。他没料到神无月此时的目光,居然能让他羞赧得无地自容。他立即想再背过身,却给神无月牢牢扣在怀里挣脱不得,「不是说此地非是我们久留之地吗?怎麽,改变主意了?」

「我能留你在军机营一晚,为何不能在神风营留你一夜?」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觉得该先经过草一色大爷我同意吗?」彻底遭到忽略的草一色来到军神身後,毫不留情一脚踩上军神大头,如同在奈川遭围捕的那一夜,「见色忘友也不是这麽用的吧?你当我是死人喔?」出了口气的感觉真是畅快无比,「而且你当真以为,我们夜闯神风营的事不会被发现吗?就算你的手下苹字不吐,可依你方才所言,岩堂难道就不会自己派人监视神风营?」

「粉饰太平是源武藏的专长,我想这事交给他去烦恼就行了。」莫召奴从神无月怀里探出头来,「神风营最不缺的就是人,长夜漫漫,你刚好可以抓几个人凑桌来过过麻将瘾。」

「那还得看军神同不同意呀?」讲到麻将,草一色登时双眼发亮,大有神无月若不同意,今晚便休想抱得美人归之势。

神无月自是乖乖点头,「人随你找,别太明目张胆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把神风营总部整个赢光,可别怪我喔。」草一色蹦蹦跳跳快乐奔向门边,却猛然想起什麽,回头道∶「对了,莫召奴明天还要回落日故乡,你别让人上不了路啊。」

「草、草一色!」莫召奴近於娇嗔的羞涩,全心投入麻将怀抱的草一色早就听不见了,「神无月,放开。」

「我不会碰你的,召奴。就让我这样抱著你,好吗?」

突如其来的话语令莫召奴为之一愣,而後是不知所措,为那话中彼此都心知肚明,如今却被神无月赤裸裸拿出来讲明的欲求与深情。这真的很奇怪,神无月的表白早非第一次,同样的事情他说不定做得比神无月还多,不该看不该做的他们是一个也没漏。可不知怎的,此时的莫召奴却无端害羞起来,双手垂放身体两侧,要举不举的,任神无月的重量加诸其身。不知过了多久,莫召奴才终於鼓起勇气,一把回抱住神无月,以极缓的速度放下自己的警戒与疲倦,阖上眼,滑入幽静柔软的黑暗。

莫召奴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

昨晚,军神熄了房中所有灯火,仅馀桌边一盏小灯,细微的火光在纸框里兀然自立,执拗地固守那一方小天地,一如同处房内的军神与叛国贼。在以铺天盖地之势涌上的幽阒中,灯下的一圈光亮顿成室内唯一可看清彼此面容的空间,神无月将莫召奴圈在怀里,两人就这般挨著小灯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可更多的是沉默。沉默,是因形势已明,无奈已成,言语再也无力纾解这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徒然增添几许惆怅失落,开口伤心,不如闭口不语。

然那总也算是一种聊天,乃意识情感而非言语的交流,肤相触的片刻,便足胜千言万语。约莫三更天,两人方才恍如梦觉,惊醒於更鼓声间。神无月欲招人备房,让丽人早点安歇,但莫召奴不愿在深夜打扰他人,坚持直接在此稍作歇息即可,因此,本可回寝间休息的神无月便随之留下,以手拄额,另一手环抱趴在桌上的召奴,将就著过了一夜。

所以,当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几乎没法动弹的酸麻双手,每动一下便疼痛入骨的双腿,及模糊未消的神智。午时的阳光是一如成熟稻谷般饱满的金黄色,从微敞的门隙滑入,像苹灵巧的小猫,将略显阴暗的室内晕开了一角明亮。莫召奴发现自己用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从睡眠的馀韵中回神。他抬眼在房中四望,神无月已不见踪影,倒是背後布帛落地的声音,他这才发现神无月的外衣盖在自己身上,头发也给解了开,胡乱披散脑後。想来这都是在他熟睡後发生的事。

草一色不知何时成大字型倒在桌前,一个鼓胀欲破的大麻袋给他压在头下作靠枕,看来昨晚大有斩获,才能让这好赌成痴的友人睡得如此心满意足。莫召奴想起身,无奈手脚麻痛难行,只得开口唤了几声好友的名姓,而睡眼蒙 应声坐起的草一色,在看清莫召奴现下模样的刹那,顿时睡意全消,「哇哩咧~神无月那家伙该不会又 ──」草一色想说什麽,可旋即又似想到了什麽,没再接话。

「抱歉,我手脚太麻,动不了。」歉然一笑,带些刚起床的慵懒,更添其迷人风采,「大丰收啊?」莫召奴目光瞥向麻袋。

「喔喔,说到这个,你真该来瞧瞧本大爷的英姿~这神风营本部上上下下,竟然赌艺没一个像样的,随随便便就给我赢了这一堆。你说!这能看吗?」草一色用力拍了拍那一大麻袋,两手插腰仰天大笑,好不得意,「我看哪,神风营今年的年终奖金,可有得军神头疼啦!哇哈哈哈~」

一阵猛烈的拉门声刺破空气,神无月率单刀双邪子长驱直入,人手一个托盘,是三份丰盛的午膳,那菜色一望即知绝非寻常百姓能入口的高档货。唯双邪子投向草一色的视线满是怨愤,看来这两人也是草一色手下的受灾户之一。三个托盘依序放在桌上,双邪子随後欠身退下。

「哇赛!真是大手笔,不枉咱们相交一场你说是吧,神无月?」草一色说这话时,目光并非看著神无月,而是凑上桌前,冲著自己那份午膳来回扫视,两眼发光,「啧啧,这麽油脂饱满新鲜油亮的鲔鱼,一辈子大概也就吃上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