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忘,或不忘(15)

作者: 烟雨离歌 阅读记录

因为我喝了忘情水……所以,景兄弟,你要给我一个答复,是把徐长卿赶回蜀山,还是把白豆腐留在永安当?

白……白豆腐,你是认真的?

徐长卿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只手,对着景天,比出那个代表一切的手势。

我曾说,蜀山的大门永远为景兄弟敞开,既然景兄弟不愿上蜀山来,便也只有长卿下蜀山去了。

白豆腐!景天抓住徐长卿的手腕用劲一拉,徐长卿没有防备,眼见倒下势必压到景天,腰一扭,硬生生挪起身子,顺着景天的劲跃上床,双腿分开在景天两侧,一手按在景天头边,支撑身子。

白豆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含住徐长卿二指,在齿间研磨,双目微眯,一副享受的模样,蹬开二人之间碍事的被子,空出的双手开始在徐长卿腰际游走。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本章节已锁定]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却说龙葵与唐雪见远远守在屋外,席地而坐,一蓝一红,同肆意绽放的曼珠沙华交相映衬,却是好一幅美景。

唐雪见稍稍蹙眉,道,去了这么久,该不是出事了吧?先前我还一直放心的,听你这么一说,也不知长卿大侠他……

龙葵低头想想,微笑道,该是没事的,依哥哥的性子,若徐大哥当着否决这感情,是决计不会这般安静的,也是龙葵多心,才扰得雪见姐姐心神不宁了。

……也对,再者长卿大侠也并非不懂七情六欲,经紫萱姐一事他也该明白了许多,也是无需我们在此担心地。唐雪见摇摇头,将眉宇间最后一点忧愁驱散,重新露出爽朗的笑来。

呐呐,龙葵,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你的事吧?除了你和你哥哥,姜国的事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么……呵,父皇说,我出生那日,全城的向日葵都开了,金灿灿的一片,父皇母后认为是吉兆,便唤我为龙葵,自小父皇母后便宠我,还有哥哥也护着我,那段年岁,当真是最快乐的日子了……

随着龙葵轻柔的声音缓缓流淌,一瞬间仿佛倒退回千年岁月,那时的龙葵,粲然笑着,瞳孔明净如秋水,衬着龙阳暖日般的微笑。

姜国将军家有个和龙阳同岁的女子,唤作红菱,与太子公主一同长大,早被人内定为太子妃,自小习武,学得一身好功夫,刀剑皆是精通,箭术更叫一绝。

红菱姐姐每次入宫,都是想着法儿逗我俩开心,我们不能出宫,她见了什么新鲜的,有意思的,都要想方设法带进宫来,有次居然强行把那杂耍的猴儿弄进宫,猴儿到处捣乱,当真吓坏了父皇母后……

记忆中的那个少女,面目已不大清晰,唯有那爽朗的笑容萦绕耳畔。

再后来啊,便开战了,皇兄带兵,红菱姐姐也上了战场,宫中就只剩了我一人……将军战死,红菱姐姐执掌兵权……

日光刺目,她褪下平日干练飒爽的短打,披上厚重的墨色战甲,粘稠温热的血腥气瞬间将她包裹,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不能嬉闹一辈子的。

回头,并不如何高大的城墙上,立着一抹倩影,盈蓝的襟袂飘扬。

她想到,太子也上战场了,这从小被惯坏的小丫头,独自在宫中,能熬得住寂寞吗?

她突然摘下弓,将那块从不离身的红玉射向皇城,用尽毕生的力气叫喊,公主!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驱动□□的战马,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没有人看得到,她被面甲遮盖的脸上,究竟是何种神情。

她听见少女的声音,将军!我等你们……凯旋!

她叫她公主,她叫她将军,仿佛许下了此生最重的诺言。

只是她失信了,杨国人才济济,牺牲大半人马逃生,军心已散,不知谁将皇帝战死,王后病逝的消息散播开,她明明下过封口令。

来不及休整,敌军来袭,纵然她武艺卓越天资过人,依旧被杨过将士的血肉,生生耗死在荒原。

面甲摔落,她染血的脸狰狞而妖娆,她看见战士们古井无波的眼神,只因眼前女子是敌,无双刀剑,便毫不留情斩在她身躯之上。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想,他们是她该敬重的对手,若姜国也有此狼虎之师,又何愁守不下这一方天地?挣扎着望向都城的方向,她看见少女向日葵般的笑脸。

同月,姜国太子龙阳,太傅林业平,双双阵亡。

而后,魔剑出世,天下乱。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龙葵想了想,笑道,她把玉佩丢进皇城,用意我明白,只可惜,终究我没有找到玉佩,也没有等到她。

这样精彩的故事,有国仇,有家恨,有英雄,有美人。然而听来,心却像被缚了铅块,重重坠下。

唐雪见抓住龙葵的手,一贯的干燥,温热,缭绕清浅的葵花香。龙葵眯起双目微笑,将自己埋进唐雪见怀中,静静地,双肩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抽动。

唐雪见只能叹气,一下下拍打着龙葵的脊背,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雪见姐姐,谢谢……

龙葵,你这丫头……唐雪见弹了弹她的额头,牵起她向回走去,紧紧握着,似乎唯恐丢失了什么。

唐雪见想,这个丫头,为很么总是笑着的呢?其实她才是最有权力在众人面前大哭撒娇的那一个吧……

龙葵是千年的孤魂,历经轮回寻到的景天,终究不是龙阳。

还未走近小屋,魔剑已横于二人身前,龙葵伸手握住剑柄,稍作感知,笑得越发明媚。

雪见姐姐,我们还是再迟些回去吧,哥哥不愧为哥哥,我们所谓的担心,真叫一个多余。此次,换雪见姐姐给龙葵讲故事了。

怎么了……在某些方面,唐雪见当真比不上宫城中长大的龙葵,正想追问,见龙葵一脸莫测笑意,佯装愤愤道,你们俩兄妹,都一样的爱糊弄人!

哎,雪见姐姐此言差矣,龙葵是从不骗人的……帮兄长保守秘密,这能叫骗人吗?

小丫头,伶牙利嘴的……找打!

我要去告诉哥哥,说雪见姐姐欺负我!龙葵逃开,盈蓝的广袖流仙裙,划出曼妙的弧线,脆亮的笑声,如同风铃,洒落在无边大地。

投在眼帘的明亮光线,催促着景天醒来,首先感知的,便是怀中温热的身躯。毕竟太累,还安静地睡着,白皙的肌肤,从颈侧,到肩头,一路向下,是密密麻麻的暗红痕迹。

低头,在怀中人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将人往自己怀中揽得更紧,不着片缕,景天心中却毫无暧昧想法,只要紧紧相拥。

相似的情景,其实曾经出现过。

在雷州,醉酒后的共榻而眠,分明那时执拗地认为心中之人是唐雪见,却不假思索将徐长卿放在身边,如今想来竟是有些后悔,竟未想明徐长卿的慌乱行径意味了什么。

如若那时我们没有一味骗人骗己,是否昨日的一切便会提前?景天无不感慨地想着,

若是将相处的每一日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去想,之后的劫难又如何会降临?

徐长卿闷闷哼了一声,放在景天腰上的手指微动。

说来奇怪,这道士二十多载的辛苦,却未能在指上留下分毫痕迹,十指修长白皙,如若上好的羊脂玉。

反观景天,短短三百日,却已将原本干净的手刻上风尘。

景天只能无奈道,自己果真是天生的劳苦命。

许是才醒,思绪还不大清明,徐长卿的双目还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端详了景天片刻,蹭了蹭他的下巴,才带着几许迷惘叫道,景兄弟……

白豆腐。景天回应,揉了揉他的头顶。

白豆腐,看来你是不得不抛弃你那锅小豆腐,来我永安当了啊。

徐长卿的脸飞速染上红霞,连耳根都红透,支吾半天,突然展眉勾出清雅的笑容,这是自然,长卿既已许了景兄弟,又怎会食言?只是到时景兄弟莫要嫌弃长卿才好。

上一篇:洞房 下一篇:君不君,臣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