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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87)+番外

作者: 田大伏 阅读记录

从各方调往江南的最后一批粮食已在路上,陆允明一方面视察即将开修的通济渠汴河段,一方面迎了这批粮食,分派出去。

谢亭带着程平等属官在码头迎接陆允明。

程平看着官船上下来的紫色身影,帅依旧是帅的,好像有点黑了……

陆允明含笑拉住行礼的谢亭,“志泊无需多礼。”又对汴州州府属官们道,“诸位都请免礼。”目光扫过谢亭身后的程平,心下一笑,汴州水土养人,在这呆了几个月,倒似长了一点肉……

州府官员这边浩浩荡荡,陆允明身边属官却少——都撒在了江南各地,副手周望川老当益壮,自从上了堤,就没怎么离开。

如此,招待起来倒是好招待,先去州府衙门汇报工作走流程,然后去馆驿,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一起去拜望刘都督。刘椿是宣武军都督,从二品,恰比陆允明高一级。

程平如今官位高了,能捞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吃瓜看大佬演戏。

刘都督似比那日探病时好多了,面色红润,精神也不错,穿着二品官袍,颇有威仪——程平还是头一回看他穿官袍呢。

大郎二郎在军中都有官职,也都正经着官服,给陆允明见礼。

整个场面和谐得很:刘都督称呼陆允明“诚之”,还回忆了一下与陆家老爷子的老交情;陆允明满面真诚地询问刘都督病情,并建议快马请圣人的御医过来瞧瞧……但程平很擅长透过表面看实质,陆相公与刘都督,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啊。

陆相是陈相门生,陈党在对藩镇问题上,一直是鹰派,主张削弱地方势力,加强朝廷集权,几次大的对藩镇用兵,都是陈党主张。这种情况下,节度使们怎么可能与陆允明有多么亲近?

陆允明是个有眼色的,不难为这位硬撑着的老人,走完过场,很快就带着诸人告辞走了。

白天,人多眼杂,大家都在演;晚间,作为官方卧底,程平终于与这位上峰接上了头。

看着熟悉的笑脸,陆允明不自觉地就笑了,想想,时间过得真快,这个亭子里贼忒兮兮啃藕的少年,如今已是一州别驾。陆允明仔细看程平,当年的贼气和混不吝还有,只是因为有了阅历和城府,这“贼”便化成了官员的圆融,“混不吝”则更像士人的洒脱。

陆允明的目光在程平圆润的面部线条上停一下,呵,倒越发秀气了。

程平则把手里的纸包摊开,笑道:“座主也尝尝这汴州的栗子。”

两人想起第一次因为买栗子相遇的事,都笑了。

并没多少时间叙旧,程平简要地陈述了汴州当前的情况:重病的节度使;做事看似周全、但其实漏洞不少的刘温;让人摸不清底细的刘良;高深莫测、半个地头蛇的谢刺史……汴州军政就如顽童搭的积木城堡,粗粗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但不定碰上哪儿,就噼里啪啦都塌了。

“问题的症结就在节度使这个位子上。”陆允明轻叹一口气,多像多年前的皇位之争。

程平点头,可不是嘛。

“此间事,我会另具表上奏圣人。汴州若有急变……你跟着谢刺史,只管做分内事便好。”

程平略瞪眼睛,按常理推测,你跟谢刺史不是一个阵营的吧?

陆允明笑着皱眉,都五品官了,还做这副小儿郎样子,却到底还是提点她:“他是个有成算的,也知道圣人派你来做什么,你只按正经路数跟着他,便没有问题。”

要是陆相能在这主持就好了,程平不由得笑问:“座主计划在汴州逗留多久?”

“这两日粮到了,便要回江南去。”

第92章 汴州有异动

宣武军节度使府, 行军司马马芳与大郎刘温在书房密谈。

“属下接到密报,江南运河疏浚已完成十之八九。待整条运河都贯通了, 我宣武军独据汴河之利的日子恐怕……”马芳摇头叹息。

刘温以拳击掌, “我早跟阿耶说疏通运河这事当设法阻挠, 或去朝中使力,或让人挖坏些渠子,或干脆让人扮匪盗,截了粮草,有上那么几回, 也就把姓陆的吓了回去。可阿耶总说自己是朝廷的节度使,不能行这不臣之举。”

“都督年岁大了, 做事难免心软, 但大郎却要为宣武军的日后考虑。”

刘温叹一口气:“我又能如何?”

“大郎想过没有,若南北贯通, 圣人会不会重新调整运河沿线军事节度区划?朝廷为了保证江南的赋税钱粮,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刘温的表情越发凝重了。

“若都督康健,我们是不怕的。都督毕竟是先帝时的老人儿了,与圣人又有些旧交情。然都督如今这个样子,朝廷会不会趁机合并裁撤了宣武军?”

刘温大惊, “莫非你听到什么风声?”

马芳忙道:“下官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如此,不过是提醒大郎防着些。”

看刘温面色稍霁, 精通猴皮筋儿谈话术的马芳话头儿又一转:“下官最是心小的, 这些日子总睡不好觉, 便是琢磨这些事。”

马芳分析道:“如今朝中陈党势力极盛,陈党一直主张恢复先时节度使‘不久任,不兼统,不遥领’的旧制,便是不裁撤合并军队,只劝得圣人派个新节度使来,我等也再无容身之处了。”

这也是刘温所担心的。随着父亲身体越来越不好,刘温也越发焦躁起来,本来以为可以顺利继承节度使位子,临到头儿才发现既有内忧又有外患。

刘温沉声道:“你说当如何?”

“莫如大郎带兵截了这一批粮草!江南去岁水灾,没有存粮,若没有这一批粮草,运河疏浚便要停工,甚或引起民乱。朝中与陆相对立的诸位岂会放弃这个机会?运河疏浚事说不得便作罢了。”

“截粮草……”刘温皱起眉来,那可就是正面与朝廷为敌了。明目张胆与朝廷杠上,刘温心里还是犹豫的。他想的也不过是在汴州当个土皇帝。

一看便知道刘温顾虑什么,马芳老神在在地笑道:“大郎看河朔三镇又如何?与朝廷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朝廷不照样该封的封,该赏的赏?我看比对别的藩镇还更优容些。我们啊,也是时候让朝廷看看宣武军的厉害了,让他们知道宣武不可轻动。”

看刘温颇有意动之色,马芳又换个地方添柴:“大郎为军中截了粮草,儿郎们岂能不感念大郎?大郎日后在军中威望,还有谁能比?”

不通军事,在军中比弟弟威望低,一直是刘温的罩门,故而才挑出前阵子的事来。刘温手指快速地敲打桌面,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犹疑。

“事情也不必做得那般绝,我们只管做出士兵哗变抢粮的样子,大郎出面调停,日后也好转圜。”马芳笑道,“先让兵痞子们把那陆相吓一吓,大郎再出面。他便是知道有诈,性命握在我们手里,还能不就坡下驴?”

刘温捶击桌案:“做了!现在就安排下去。”

马芳微笑:“是。”

“注意州府那边!姓谢的不牢靠,还有那姓程的小子,他时常来府里找三郎,莫要露了风声。”

马芳再次行礼道:“是。”

稍后。

节度使府另一个院子。一个仆役匆匆走进来,对正拿鱼食喂鱼的二郎刘良低声禀报:“已经动了。”

刘良点点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些微的笑意。他轻轻的把鱼食抛进水中,“有食,便不怕鱼不去吃。”

刘良拍拍手里的残渣。远处的婢子捧着铜盆过来,跪在他面前。

刘良净了手,“走吧,到了为父亲侍疾的时候了。”

田间改造好的筒车已经安装好了,半自动化的灌溉工具,非常好用。

想到刘恭近来的样子,程平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让他稍微高兴一点。再则,程平心里不安,总觉得节度使府是个火药桶,既然不能躲得远远的,那就近前去看个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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