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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戊戌狗年(8)

作者: 柏无憾 阅读记录

他拎着行李箱,背后还有一个书包,但这并不妨碍他伸手揉我的头发,你真矮啊,这几年没长个吧,不过看着倒是比当年瘦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听他又说,也比当年好看。

我的脸倏地红了。

他和当年的完全不同了,身材彻底长开了,肩宽腿长,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肉,想必还有锻炼的习惯。

我不由有点心虚,这么多年,我虽然瘦了些,那也就是季节性的,眼见夏天快到了,我肯定要减一减的。

带他去看了看学校,又跟着他去了他租的房子,在城的另一头,离我很远。

但总算是在同一个城市了。

房子是合租的,还有另外两个男生,见了新室友,和我,都暧昧地笑了起来,眼睛里很是羡慕,希望你们夜里小点声哦。

他脸色沉了下去,语气不太好,不要这样说她,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这里我一个人住。

话虽如此,但我仍是不可避免的难受,也是,他不可能和我一样,认了个囫囵的现实。

两个男生可能没有当真,笑了笑就关门进去了。

随着他走进屋子,他换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别听他们瞎说……

可能是看我有点委屈,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问我,有男朋友了吧?早知道今天不麻烦你了,谁想到这两个室友脑子这么不干净。

我连忙摇头,随后又觉得太快,便又轻轻摇了两下说,没有。

他的手顿了一下,收了回去。

屋子里安静了几分钟,我觉得有些难受,这手收回的太不是时候了。

那我可以追你吗?

我听见他这样问我。

我惊愕地抬起头,什么?

他白皙的脸也红了,既然你没有男朋友,我想追你。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流,他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只手根本就摸不干净。

你哭什么啊,你别哭啊,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追了……

你追吧,你追吧!不,你别追了,我追你好不好?

我说的语无伦次,也将他吓到了。

最后他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那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我趴在他怀里点头,吸了吸鼻子。

他笑,摆正我的脸,问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愣住,脸又烫了起来,面对他戏谑的眼神,讷讷说,高中吧?

我交女朋友你很吃醋?怪不得不理我,是躲着我呢吧?

我如蚊子似的嗯了一声,我都快酸死了……

当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点像例行公事,拉手亲吻,都觉得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分手的时候她指着我和你的聊天记录,打了我一巴掌,还摔了我的手机,我很莫名其妙,心想,她怎么说我脚踏两条船呢?现在我懂了,我差的是你。

他毫无预兆地吻住我,将我亲吻得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坏蛋。

他留在这里的时间不算短,待了大半年后,回到他原本的学校去了。

再见面,中间又隔了半年,我请了年假,飞去找他。

十分快乐而颓废的十天。

我扶着腰回去的,临走他很舍不得,抱怨自己快成和尚了。

我伸手掐他。

再见面,是我发了一张照片给他,小小的棍状物上明确画了两道杠,很显眼。

他只说,等着我。

我不解,再来一条消息,是他的航班号。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将户口本都带来了,到了后直接拉着我去了民政局,猝不及防之下,镜头里的我目光呆滞,头发乱糟糟一片,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

倒是他,笑容满面,紧紧地搂着我。

他见我爸妈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先说了是自己混蛋,强迫我,然后说他要负责,在我爸妈整理思路的时候又抛出重磅□□,拿出了结婚证。

我妈吓的后退几步,好一会儿才坐到沙发上,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我爸妈叹气,说我已经这么大了,做什么事情肯定有想法,只说尽早举办婚礼,以后没时间带孩子可以帮忙看着。

等真正举办婚礼的时候,我已经怀了四个月的孕了,肚子稍大一些,孕检的时候看出是一对双胞胎,他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婚纱很合身,将我略显丰腴的身体硬生生裹出一点玲珑来,倒是他,虽然还在念研究生,但也有两个孩子了,已经算是个年少有为的人了。

他虽还是念书,但平时跟着前辈走现场,也是有工资的,尤其现在法医职业前景好,工资和我不逞多让。

结婚那天,我看着坐满的宾客,看着他小心翼翼搀扶我的样子,满心甜蜜。

他终究是我的,悄无声息地,他就已经自己走到了我心里,我身边。

第13章 5.30-缘灭#无慧#

每一个檀木珠上都有一道划痕,明显有一些年头了。

“师父,祈乐公主拜了帖子说明日要来,给腹中的小王爷祈福。”小和尚轻轻挑了一下灯心,火焰跳动,屋子里多多少少亮了一些。

手顿了一下,他道:“嗯,你早些休息,祈乐公主不是第一次来,和往常一样便好。”

“是。”

祈乐公主,阿冉。

看向自己手中的佛珠,和多年前刚打磨完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了,现在那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油脂样的东西,是他这些年常捻动的结果。

枯坐半夜,他仍是一点睡意也无。

寺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护国大寺,“成安寺”三个字都是皇上御笔亲书。只是当今圣上字和前人不太一样,写得独树一帜,成字外框大,里面的却小,点更是飞到了九霄云外;安字宝盖小,女字大,那一横更是恨不得左插成右捅寺:寺字更是了不得,三横相连,上下两竖也连在一起,点则是硕大无比,和成字的风格相差甚远,不过几个字搭配在一起恰逢是“粗中有细”。

当时他还叫她阿冉,他看着自己写出的字,再看看住持师父愁眉苦脸地看着御林军上匾额的样子,小声和阿冉道:“你哥哥的字好丑啊!”

阿冉连忙捂住他的嘴:“别这么说,皇兄最讨厌别人说他字丑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噗嗤笑了,阿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一起笑了。

当时还是两小无猜的年纪,阿冉大他几岁,他还是寺中每日念经扫地的小和尚。

“成安寺”的匾额最终还是挂上去了,阿冉见了总忍不住撇嘴。

几年过去,公主已经及芨,听说圣上也不愿她再来,但阿冉仍是常来,理由千奇百怪,连“吃斋饭”这样的理由都用了不知道多少次,更别说“给皇奶奶祈福”,“给皇后娘娘求子”这种理由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阿冉没有来过,他问了住持,住持道:“公主殿下不慎落水,大病一场,等病好了就来了吧。”

他立刻写了封信给阿冉,问她怎么回事,有没有事,可阿冉只回复了一句话:“谢大师挂念,身体并无大碍,莫要担心。”

他奇怪,以阿冉的性格,肯定会写很长的信,说她落水多么难受,药多么难喝,宫女多么难缠,最后再说她想逃出来。

他细细叮嘱了公主一番,却没有收到回信。

之后足足两年,他只能在寺中听说她的故事。

说京城恰逢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文武各有一状元一榜眼一探花,说其中两位状元都倾心于公主,说文试的探花当真貌美如花似神仙,说公主与三人纠缠不清,扯出无数奇闻逸事,供人做饭后谈资。

还说,公主性格大变,变得十分温和懂事,圣上有意挑其中一人做驸马,公主默允。

是这样啊,阿冉要嫁人了吗?

阿冉再来,他甚至和她隔了一道屏风,他不解,语气中是强忍的急切:“阿冉?”

阿冉在那边坐得笔直,木质雕了金刚经的屏风却挡住了一切,他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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