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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英国往事(12)

作者: 一粒芝麻 阅读记录

【亲爱的妈妈:

您最近好吗?我开始和镇上别的孩子一起学画了,老师说我学得不错。巴默尔夫人告诉我您从前最喜欢画素描,所以我有天赋也是应该的。

以后您可以教我画画吗?

艾达】

“艾达是——”西里斯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砸懵了,她的女儿不是名叫潘西吗?她和艾德蒙最终告别时还嘱咐他要照顾好他们的女儿来着,可这几张短信分明是写在麻瓜的纸上的。

“把那个给我一张。随便拿一张。”埃德加没空管西里斯,他按捺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终于,他们终于接近谜团正中了,百忙之中他吩咐一个傲罗去控制住艾德蒙,后者的表情如颜料盘般精彩纷呈,却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第二叠信札明显来自于一个成年人,只消看个开头,埃德加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亲爱的海厄辛丝:

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妨寄一张你的近照来,艾达总是拿着你以前的照片翻来覆去看,她对你很感兴趣,总向我打听你。上次的钱我拿了一部分送她去上芭蕾和绘画课,剩余的我准备先存起来,你寄的实在太多了……】

“艾达是她的另一个女儿吗?”埃德加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她的生父是你吗?”

“当然是!”艾德蒙毫不迟疑地答道。

“那她为什么不和你们住一起?”

“因为……”

埃德加懒得去听他漏洞百出的谎话,信件已坐实他的猜测。他挥挥手:“我们在魔法部审讯室里见,帕金森先生。去找一找有没有这个‘艾达’的相片。”

“这……”他浑身都在发抖,她先前的种种举动似乎都成了值得钻研的蛛丝马迹:是那样吗?事情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你先冷静一下。”埃德加看着他,不知道该说恭喜还是该说抱歉,“事情还没板上钉钉。”

第15章 苦乐悲喜

-1979-

“喜欢这份礼物吗,海厄辛丝?”

科妮莉亚拂开泛光的银色丝绸,露出华美的蛋白石项链:“人们相信珠宝能够赢来一个女人的心,我个人不那样认为。赢不赢来倒无所谓,能困住就足够了。”

她大口喘着气,面色潮红、汗水淋漓,喉咙里溢出痛苦的悲鸣。

四根施了魔法的铁链各司其职,将她的手脚牢牢锁在床上。随着她挣扎的动作,铁链当啷作响,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科妮莉亚不慌不忙地在床边坐下,温柔地替她拨开乱发:“很疼吗?也对……你才多大年纪,还算是一个孩子。”她爱怜地拭去她的汗水,语气嗔怪,手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到隆起的腹部——

海厄辛丝一口啐在她脸上:“你做梦!科妮莉亚,你永远别想碰我的孩子!”

科妮莉亚低笑着纠正:“是你和布莱克的孩子。”她不以为意地擦去脸上的口水,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海厄辛丝的嘴唇:“也许布莱克喜欢纵容你的任性,但我不喜欢。你要学的东西很多,海厄辛丝,不过我相信你很聪明,会很快就记住的,对吗?”

“滚开!”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挣扎、抗拒,床柱危险地摇动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坍塌,“离我和我的孩子远点!否则我会杀了你!你要是敢伤害我们,西里斯绝不会放过你的!”

科妮莉亚平静地将毛巾扔回水盆里,镇定自若地等待她彻底脱力臣服于枷锁的力量之下。

“可怜的女孩儿。”她垂怜地俯视着她,“半年前我们已经设计让他们相信你已遇害。西里斯找不到你,也找不到你的尸体,他只好将你埋在心里。即使他不死在战争里,他也只会和一个新的女孩结婚、共度一生。你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海厄辛丝,没有人会费尽一生心血搜寻你的下落。明白吗?”

“谎言!”她斥道,钻心的疼,疼的她想死,她看见了黑暗、看见了死神。

“海厄辛丝已死,”科妮莉亚若有所思,“那么……你又该叫什么名字呢?”

她的舌头尝到了血的味道,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可能继续走在阳光下。

“他身边有太多优秀的女人了——马琳·麦金农、阿米莉亚·博恩斯、多卡斯·梅多斯、玛丽·麦克唐纳。你觉得他能记得你多久?”

“你闭嘴!”

“他忘了你,你也忘了他吧。”

-现在-

每个人都有另一个用于伪装的名字。

莫嘉拉·帕金森,现在人们应该管她叫海厄辛丝·怀特了,一夜间从罪不可赦的重犯变成情有可原的受害人。

但黑暗藏在她的心里,阴影盘踞在梦中,想要得到宽恕和解脱,是一件难过时光倒流的事情。

“说说这张照片的故事吧。”他要求道,语气里多了一丝柔和和喜悦。

照片上的小女孩挥舞着一枝玫瑰在大笑,她也有着一双灰眼睛,只是比她母亲的要更浓郁。按照时间推算,她应该七岁了,在她的父母分别时就已经悄悄藏在母亲的肚子里。

“她叫爱德海若,艾达是她的昵称。”事到如今竭力否认已不起作用,她看着照片,觉得实话实说或许反而能保护她。

“这是你和她?”

照片上稍年轻一点的她抱着幼小的婴儿,笑容冰冻在胶片上,随时会融化成眼泪。她让摄影师洗出了两张照片,一张自己保管,一张留在婴儿身边。

“她是我们的孩子,我用大犬座的一个星宿为她起名。”她说,“这是1980年神秘人血洗孤儿院后拍的。在那之后几天她就被送走了。”

她别无选择,不敢也不能冒险。她自身难保,又怎样能将女儿好好地抚养长大?

“是科妮莉亚给我接生的,在帕金森庄园。”越疼痛的记忆越清晰,“她生下来就不哭,也不动,科妮莉亚以为这是一个死婴,毕竟生产的时间太长,她有可能早就窒息了。于是她把她丢在满是血污的床上,给我一瓶恢复魔药,就自己去忙了……我流了很多血,但谢谢她的药,我还很清醒,能抱起孩子……”

西里斯全身绷紧僵住了,她看得出,也能感觉得到。

既然他想听,那她就一一道来好了。反正这些苦痛本来就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承担。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以为她真的死了。在我倒提过来拍打她时她吐出了呛住的羊水和血水,然后才开始细细弱弱地哭,像一只小猫。她不该活过来,科妮莉亚还在虎视眈眈,要是让她发现这个婴儿是活着的,该怎么办呢……我根本保护不了她,与其让她落到食死徒手里,倒不如自己动手算了。可是就在我狠心想掐死她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你知道吗,西里斯?她有你的眼睛。她不会笑,也不会说话,可是她就无意识地看着我,我就再也没办法下手了……”

他的身体抖得不行,她想安抚他,理智阻止了她那样去做。

“后来——”

“海厄辛丝,”他平静地恳求道,“先别说了。”

等他抬起头,她才发现他的眼珠红的吓人。他没有哭,那只是血而已,愤怒凝成的血。

“后来我将她送回我待过的孤儿院,那里的女主管对她并不好,我只好不断送钱过去。在黑魔王袭击孤儿院的那一晚,一个与我相熟的小女孩偷偷带着她藏起来躲过一劫。我意识到长久以往罗齐尔迟早会知道她的存在,于是就狠下心把她托付给巴默尔夫人照料。”她残忍地说完这个故事,“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她。”

他的手中沾着不少血,主要是食死徒的。腥臭温热,鲜红粘腻。他靠血洗清身上莫须有的罪名,他的姓氏就是原罪。黑色家族的逆子、凤凰社的叛徒,当一个本就危险的人与另一个可疑的人相爱时,他们的爱情自然是不被祝福的。于是流言像毒蔓一样横生,对他,也对她。

现在,在旁人看来,他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坚强的战士了。可是他保护不了她们,甚至对她们的存在一无所知,这算是英雄吗?这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