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南宫认】天炫流志(17)
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抬起眼睛,不动声色,视线在其余三人身上扫了一圈,不期然也对上了认萍生的视线。
那双眼,似有深意……南宫心领神会,稍加思索便明瞭茶中玄机。
使君子、茯苓——『使』、『君』、『伏』、『零』,意指环宇奇藏与姬小双已将笏君卿所设之伏兵尽数清除。
很好!
唇角一勾,南宫把茶水放回案上。认萍生则施施然地呷了一口清香郁腹的好茶。
局,还在进行中。
狄府的家将虽隶属翳流,但在长期跟随狄居延的情况下翳流教主的令,比不上狄居延的符。
环宇奇藏预测到了这个变数,于是先用计窃了狄居延所持有的右符,对合狄府主将所持有的左符,调兵遣将,以反包围之计,将狄府外埋伏的忠烈王府家将杀得一个不留。
然而,接下来的杀戳,主将却怎么也不愿进行了……
「要属下杀老爷一家妻儿,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我狄嘉决不会做!」
「路有两条,杀,有功;不杀,入罪,你可以思考,但时间无多,好好把握。」环宇奇藏不愿多费唇舌,冷冷而道。
「六亲不认,果然是罪大恶极的翳流。」拔出佩剑,狄嘉刺向环宇奇藏,「狄嘉要为老爷尽忠!」
「哼。」环宇奇藏手无寸铁,却柔韧有余,不消数招,狄嘉已不敌,亡于他的掌下。站在一旁的姬小双尽数看在眼内。
取下狄嘉的首级,鲜血淋漓地举在哗然的部众面前,环宇奇藏凛凛说道:「不服者,以此为鉴。」
群龙无首的众将人人自危,骚乱了一阵之后,便纷纷投诚,任环宇奇藏调度。
蝼蚁尚且偷生……血色染上了狄府上下,有恩的,有义的,有情的……通通敌不过生存的执念,你死我活,以他人的性命获得自己的生机。
笙歌曼舞中的人,懵然不知惨剧。
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南宫开始舆笏君卿谈起筹码。
「南宫教主想要咳羊茎?但此乃稀世奇珍。」虽然温文有礼,但毕竟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不懂如何运用的人手里,他也只是一株无甚稀奇的草,算不得珍宝。」语带嘲讽,南宫没有太多的必要爲笏君卿留面子。
薄怒,眼不容沙的笏君卿本已对翳流毫无好感,如今更是厌恶。眼角瞄向狄居延,只见他的手悄然摸向了腰间的象笏。
时机已至了吗……
「哎呀呀……」压抑的气氛,在濒临爆发的瞬间,被认萍生突然的一句叹息全数瓦解,「茶凉了。」
狄居延被吓了一跳,伸向象笏的手缩了回来,扯起不自然的笑容说:「让下人爲认先生换上一杯。」
「不用不用。」认萍生从座上站了起来,「此事还是越少认知道越好,不如让认某替各位换茶。」不等狄居延有所反应,认萍生已擅自离开了宴席。
他意欲何爲?狄居延舆笏君卿暗暗对视了一眼,现在似乎不是击笏的好时机……
不一会儿,认萍生捧了四杯茶进入,逐一分上一杯。
「请。」认萍生举杯示意,狄居延不好推辞,浅尝了一口。而笏君卿却喝不下去——白术、当归……杯中放置了两味药,这是……
禁不住心惊肉跳,望向认萍生,那人却像没事发生一般掏出烟管吹起了烟云。
而主座上的南宫教主,看了杯中的暗示,禁不住差点便要扬起眉毛——延胡索、独活……偌大的狄府只剩下狄居延一人。哈,看着爬不出瓮的老乌龟垂死挣扎,真是趣味。
「笏君卿,识时务者爲俊杰,你又何必死抱着咳羊茎不放?」胸有成竹的表情,搁下茶杯,南宫锐利冰冷的视线如蛇一般,贴在笏君卿的肤上,缓缓爬行、受紧,逼得他不敢动弹。
『啪!』象笏掷地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四週,孤独的绝响。无动于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笏板,南宫教主冷哼了一声。
除了怒而击笏的狄居延,其余三人皆没有任何动作。
诡异的气氛,冷汗顺着嵴背冰冰凉地滑下,不好的预感……
「白术、当归。笏先生,忠烈王十代单传,既然白白做了无意义的事,又何必执迷不悟?早早归家才是智者之举啊。」唇角溢出缕缕青烟,认萍生点破茶中玄机,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神态那般轻松。
果然……怎会到了这步?!笏君卿答不出一句话。
「既然失败,今日狄居延便舍身成仁,铲除邪教!」功败垂成,深知无论如何亦难逃一死,狄居延放手一搏,闭门绝招唿啸着向南宫教主扑去。
身形不动,南宫不避不闪,看着豁命的招数停在面前一寸之外,出招的仁冷汗淋漓,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唿唿,忘了告诉狄公,茶中混了天灸和博落回之毒,动气即亡。」轻吸烟嘴,吐出判死之语。
不甘心,垂死的眼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盯着认萍生:「慕……」
温和的眼神徒然成鬼,卷烟成针,疾射向狄居延,来不及说出那个名字,摇晃的身体便摊倒在地。
「萍生,你下手重了。」南宫将杯中的茶通通倒在狄居延身上,眼睛看也不看笏君卿,却是对着他说,「咳羊茎放下,你可以走了。」
是到如今,能留下性命已是万幸,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笏君卿拂袖而去,留下一片失败的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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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子是一种用来杀死肚子里寄生虫的药草,味甜性温。想象一下,如果南宫吃了,恐怕能毒下一堆虫来吧~~~~~XD|||bbb
(南宫:……= =|||)
第十四章 卷十四
当一具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冰冷的,毫无血色地盖着白布放置在解剖臺上的时候,难免会让人想起一句俗语——肉在砧板上。
只不过这个词看起来少了几分恐怖噁心。
不再会感觉到疼痛的身躯,苍白的脸上却依旧保留着轻微错位的表情,那是死的时候,痛苦的折磨在他身上最真实的写照。微啓的口,像是哽咽着说不出的话,所以连眼睛也无法完全合上,留了一丝缝,死不瞑目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进行了全身严密防护和消毒的慕少艾舆几名助手一同走了进来,原本死寂无声的空间,响起了细碎的说话声和器物碰撞声。
若迟了一两天回来,那今天他尸检的对象,会不会就是南宫神翳?
荒诞的想法,随之被抛出九宵云外,如果从不认识此人,那麽就算是亲自动手,又有何妨?正如他在学医期间所做的解剖实验,美的丑的男的女的心脏有个弹孔的……哪一次怕过了?
真正可怕的是浸泡尸体的福尔马林,那股强烈的刺激气味,才是令人噁心呕吐的罪魁祸首。
「慕医师。」见主刀的人迟迟没有动手,一名年轻的助手忍不住提醒,「要开始了吗?」
收拾心情,慕少艾向他的助手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这具躯体没有浸泡过福尔马林,所以少了刺鼻的药水气味,多了从冷冻库带出的寒气,冰冷的触感。
但它依然保持着新鲜的状态,因爲死亡的时间并不长。
细细地检查了他的全身外表,没有伤口;撑开眼睑,反白而无神的眼球随即上移,仿佛望着天花板,而眼白处,则呈现出浅浅的黄青色;耳朵没有异常,而在鼻黏膜上和扁桃体处,却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粉末;指甲与脚甲都透着黑青色,像是中毒的表状。
让助手一一记录下这些情况后,慕少艾便拿起了解剖刀,准备解剖。
刀尖划开皮肤,表皮层、真皮层,一直深入,没有血,但粘粘稠稠的,那是浅黄色半透明的组织液。
切开气管,里面依然散佈着那些黑色的粉末,而且数量更多。心下起疑,慕少艾直觉这些粉末不寻常,当日他从石棺处取出的药草标本中,便有几株变种成黑色的植株,莫非这些粉末跟那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