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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南宫认】天炫流志(14)

作者: 千秋 阅读记录

「哎呀呀,你怎麽了?」慕少艾连忙帮呛到的人拍后背顺气,「味道不好?只不过添了川芎白芷等几味药而已。」

「爲什麽要下那些?」总算回了气。

「你有头痛症吧?所以要吃麦角胺咖啡因片,但那药还有咖啡因,长期服用对身体不好,所以少艾我准备帮你调理一下。」

心中有种感动,果然是心思慎密的人……

「如何调理?」

「等你现在的病全好了再说。」慕少艾点燃烟管,轻吸了一口,「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睡,病可不容易好啊。研究不能先搁一搁?」

南宫神翳笑起来也很好看,尤其是这种低眉一笑,情绪没有波动很大的偏偏更爲吸引人。

「我想早点得出结论。」

「爲何呢?」因爲越龙岭事件的阴影?

「因爲……」在那一个瞬间,南宫神翳的眼神深远了起来,仿佛穿越了某个介质,望着回忆的景象。

但那也只不过维持了极短的一个瞬间,视线收回,反装出一副挖了宝的神秘表情说道:「慕少艾你不知道,卷轴记载的是西苗翳流教主的事。巧的是,他姓南宫,我也姓南宫,很神奇的感觉,看着他的事,就好像在说我自己那样。」

「真的?」趣味的巧合,慕少艾也觉得颇爲新奇,「那个教主叫什麽?也叫南宫神翳?」这句话完全当玩笑在说。

南宫神翳却认真地摇头:「一直没有记载,只称唿爲『南宫教主』。」

「『南宫教主』……听起来颇像武侠小说里专演坏人的邪教大头目。」调侃着,事不关己,「那,现在你所看到的『故事』,又到了哪一章?」

「现在啊……」南宫神翳用着说书的口吻缓缓而道——

「南宫教主随同认萍生、寰宇奇藏、姬小双三人,到了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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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朗,水山一色,远山蜿蜒,近水生烟。

说不尽的山清水秀,姬小双却无心欣赏。惯生于西苗境地,多山稀水,一旦在船上颠荡了几日几夜,腹部便有些受不住,翻江倒海想倾吐而出。

而其余之人却安然自得毫无影响,青着脸的姬小双也不愿在人前示弱,硬着头皮咬着牙,死撑。

幸好翳流里医毒双绝,不仅南宫教主医术精湛,姬小双耳濡目染也粗通皮毛,医针、药艾轮番伺候着丹田、合谷、内关三穴,倒也令他没针在人前出丑过。

「小双,多些休息。」夜中的玄色,融天水一脉,白月清华,凝于伟岸身影,催生安然心态。

擡头看着他,姬小双突然有种感觉,说不出的,只知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也只愿对他尽忠……

「教主,属下无碍。你也该早些休息才对。」

「已到中原了……」

轻叹一般的语句,缈缈和入风中。江面吹来淡淡的水香,陌生的味道,偏生出渴望,想要把这一方广阔,纳入掌中,把玩操纵,看它染上自己眼色,翳流的记号。

认萍生的故乡也在这里……

船橹摇摆,竹泪还江。粼粼水波荡涤满江春月,琼华满碎,却不见船头那人动容半分,神情佣懒,五指托捏着竹水烟管,吐云生烟,神游于天地,无悲无喜。

曾背井离乡、远奔西苗的人,重踏家乡山水,竟无一丝牵褂?

『认某的家啊……』那神情、那语调,仿佛只是杯盏余兴间谈论的、无足轻重的江湖轶事,『毁了,瓦都没留一片。』

是了,怎可忘记这人曾灭尽五伦至亲呢?骨肉相连、血脉相牵,尤缚不住那颗漂亮又冷情的心,要给他什麽,才能满足他的饕餮?

「教主……」

虽然南宫教主不管是沈思抑或出神,都一样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但看他思绪远去的样子,还是令姬小双心生担忧。

「嗯……」淡淡而应,南宫回头,对着誓死追随的下属,轻轻勾起一抹笑,爱怜,「中原于你我都过于陌生,养精蓄锐吧。」

明瞭教主的用意,姬小双点头,起身回房间,衣衫触动了臂间伤痕——

那是南宫教主发狂时,以指尖抓下的血痕,他的痛,缓和不了教主的痛,臂上蔓延至心口,彼此皆伤。

隔着衣袖轻抚伤痛,他绝不愿再看见他的教主以那样的面孔和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他更明白这种情况还必须延续相当的一段时间,所以他随着他来了中原,并把他要用的药随身备了一份,以防万一。

逝水如斯,春去不回;横湖镜波,一渡长风送客船。

终于,踏上了中原之地……

人有两面,一正一邪;事有两态,一好一坏。

翳流打入中原的暗桩——狄门,便是这一明一暗的共存体。

「参见教主!」

双膝弃跪,狄门当家狄居延亲迎翳流南宫教主,秘密而隆重,让出正堂主位,随后是姬小双、认萍生、寰宇奇藏三人。南宫虚出左位示意认萍生入座,携着烟管的闲散人倒也不推辞,依言坐下。

平日山高皇帝远,翳流産业任狄居延调动,南宫久久才过问一次,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边行医赠药,不收分文,只赚声誉;一边私设烟馆,昏天暗日,醉生梦死。藏污纳垢;文人雅士、高官厚爵、流氓地痞、三教九流,黑白两道双线而分,聚于一点,而交滙的咽喉之处,就在狄居延手中。

狡黠精明的商人,深思熟虑的霸者,南宫埋的,是一条蚕食中原的线。

不懂中原,却操控中原,认萍生看见了南宫眼中的深远,他开始明白了芴政心中的隐忧。

药馆舆烟馆的生意,南宫教主毫不关心,令他生起兴趣的,是狄居延结交的一个人——芴政之子,芴君卿。

年纪轻轻,才过弱冠,但才华横溢,无须凭借忠烈王之名,已名动天下,可惜偏偏身子弱不禁风,三不五时便要寻上狄居延抓几服药调理,于是几番交往之下,成了忘年交,水到渠成。

有价值的棋子,更在于他的手上有一样南宫极想得到的奇物——咳羊茎。

苦觅多时却无迹可寻的稀世之宝,一朝有了点滴头绪,又怎不令人心动?

「教主若想要咳羊茎,属下可尽力週旋。」

带着南宫神翳的希冀,狄居延说动了芴君卿,三天之后,于狄府之内设下华宴,待双方亲自商谈。

咳羊茎,对医者而言,好比一块罕世奇铁,爲铸剑师日夜所渴求,以求锻奇铁铸神剑;好药材在不懂医理的人手中,纯粹暴殄天物,令南宫握腕。而且自持当年曾治好芴政之疾,南宫所握的筹码又大了一分。

然而,寰宇奇藏的一句话,却让南宫冷了眼神。

「这恐怕是一场鸿门宴。」

「哦?」南宫的眉挑起几分,又迅速压了下去,静听着接下来的分析。

「教主久居西苗,狄居延身爲翳流教衆,本应以西苗礼节相迎,但他并没有;而门吏有彗而不拥、对教主箕踞而坐,分明是欺教主不懂中原礼节,借违礼之举暗贬。」

教中之尊,心高气傲,受了暗讽,岂是一个『气』字便能概括?但南宫教主并没有勃然大怒,捉摸不出情绪的眼转而望向身旁的认萍生,问:「萍生,你的看法?」

「先生所言极有道理。」淡淡而言,不带感情的语调,「既爲芴君卿忘年之交,恐怕已被收买。」

「你的意见?」

「杀。」一字概之,恍如笑谈秋月春风。

不愧是认萍生……深得我心。

南宫教主笑了,枭雄般的声音,浮荡着杀戮的气息,以及将困兽握在手中,看他垂死挣扎的快意。

翳流对于叛徒,从不手软……

「既然华宴已设下,本座又岂能不去?」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