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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主雅猋】Stray Children+葬礼(2)

作者: 小辉 阅读记录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至今没得到答案,想来将来也很难。

他觉得啸日猋此刻看他的眼神很古怪。仿佛真的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样。

这个世上不缺乏爱,只缺乏回应爱的人。

【完】

镜中的一切

雅少房间的窗门大致朝东,窗外是广阔的平原,原处低缓的山上隐隐约约有铁轨的影子,火车的呼鸣传不过来。

如果在清晨拉开白色的纱窗和底下的遮阳布,可以看见壮观的日出。红至透明的夕阳从金色的云层间慢慢燃烧出来,充斥着人类的语言无法描述的具有神性的资讯。

镜子连着洗漱台安置在衣帽间旁的浴室里,拉上百叶窗,如果不开灯,整间小屋便十分昏暗。

安放镜子的位置是雅少刻意挑选过的。即使因工作原因时常奔波在外,他脸色却仍然苍白如纸、眼窝凹陷、眼神阴暗,若有阳光洒进来,必会让他这种特徵更为明显。

大部分人都会希望在镜中看到一个想像中的自己,需要有白至透明的皮肤,红润的脸色,湿润而充满灵气的眼睛以及,完美的脸部轮廓。

就像驱散一切阴霾一般,阳光可以让所有的隐藏无所遁形。雅少在路边的镜中看到自己的脸常会吓一大跳。那与他平时所想像的自己截然不同。而此时此刻他已在路边坐了两个小时之久,那镜中的自己陪伴了他两个小时。

而就在这两个小时的最後一刻,他在镜中看到了一个正向镜子这边望过来的人。

看脸的时候会想到头颅,然後是连接头颅与身体的脖子,然後是身体,比如四肢、比如躯干的每个细节。

雅少对於镜中人身体被遮盖起来的每一个地方都了若指掌。要他清晰地描述这具身体,就仿佛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描摹手心的细纹一般简单。

所以即使只是一个恍惚的人影,也可以在他脑中清晰地印出那双偶尔呈现灰蓝色泽的瞳孔来。

眼神的单方面接触也令人在某种深层的欲求之下颤动,包裹其外的是绝对的贞洁。

就如同对面简单而纯真地牵着小手的情侣,再没有进一步猥亵的求索。谈恋爱时需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语言更需慎重和节制。在这一点上,啸日猋和其他很多男生不太一样,他并不十分明白试探的意义,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手对他来说就是谈恋爱所有的过程和结果。

这偶尔会让他的小女朋友感到疑惑,以至於焦躁。

在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上,他和雅少如出一辙。虽然最初的动机截然不同。

雅少将目光从镜中移开,换了个坐姿,不希望镜中的自己被镜中的啸日猋看到。但他并没有完全避开,从某种程度上,他又希望啸日猋能发现侧身的自己。

他会在很多时候想起曾经一无所知的懵懂的自己。

那种十来岁时,握着啸日猋的小手,拿着水壶给门口的牵牛花和屋内的香兰浇水的时候。

那个时候没有进一步的触碰的欲念,只是单纯觉得彼此紧紧挨着气息交融是令人无法割舍的幸福。

傍晚打了几声雷,但没有下雨。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异常闷热。

即使到了九月,温度也没有降下去。

在茶餐厅里面无聊地守了大半天,和黄泉换班的时候,那个通缉犯终於从楼上下来了。他到收银台前付了钱,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过了马路,根据之前研究好的线路从小巷子里面直穿过去,半路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头发被抓得像鸟窝一样乱,但走几步路,又会散散落落变回原来柔顺的样子。他的确没有花什麽心思在自己的头发上。唯一令他烦恼的是额前那几根诡异的白色,让他觉得自己的心绪昭然若揭。

不过啸日猋好像很喜欢那簇发丝,还像模像样地把自己同样位置的一簇头发染成了蓝色。虽然收到过学校的警告,但因他平时乖巧温和,并没有带来多大的麻烦。

笔直的裤管擦过垃圾袋,雅少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一脚踏出小巷子的时候正好撞到通缉犯身上,於是他不着痕迹地拔出藏在腰间的枪,抵住了对方的腰际。黄泉正好从另一面赶来,和平常一样不耐烦地看着目之所及的任何人任何事。

将人押回警局之後,雅少给啸日猋打了电话说要开庆功宴晚点回去。

“原来是工作啊……下午在那里坐着的果然是雅少。”啸日猋闷闷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过来。

这一瞬间,雅少忽然有点语塞,鼻子有点酸。下午的记忆又回流进他的脑海,连带着啸日猋旁边的女孩,雅少此时有种立刻冲回去将对方紧紧抱住的冲动。

傍晚的啸日猋常会带着淡淡的忧郁情绪,什麽都不做地等在一个地方,显得尤为寂寞格外孤独。往日的雅少便会趁此机会静静地陪着他,用诸如触碰、拥抱等大大小小的肢体接触的方式告诉他旁边还有自己——至少此刻,他是他不可或缺的存在。

“你看到了?”雅少平淡地回答,语气里有一点点温暖的笑意。

“嗯。”

然後便是一片沉默,对方一直握着话筒,却什麽话都没说。雅少耐心地等着,一面从百叶窗的缝隙间看出去,办公室里的同事正为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和证据四处穿梭。如果能早点把事情交代完,他们就可以早点收工去喝酒。

“……雅少没有看到我吗?”啸日猋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看到了。】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没有,抱歉,当时在工作。”他让自己的口气尽量温和,有点害怕触碰到啸日猋此刻敏感的神经,“晚上回去给你带点夜宵?”

“我要红豆羹。”

“好。”

啸日猋又没说话了,但似乎仍然不愿意挂电话。一种令人焦躁的情绪窜上雅少的心头,不过隔着十万八千里的电话线,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用肩膀和脸夹住话筒,开始用双手收拾桌上的档,并在新递来的文件上签了字。

“雅少,你现在很忙吗?”

“没有。”

“可我听到你在收拾东西的样子。”

“哦,忽然觉得桌子有点乱,稍微整理了一下。”

“哦……你要走了吗?”

“没有——”门上传来了和发出这声音的人一样不耐烦的“笃笃”声,“啊,好像是要走了。小啸,记得给小金喂饭哦。”

“嗯,今天快下雨了,香兰的味道特别浓。”

“……那,我先挂电话了?”

“不,我先挂。”然後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雅少长舒了一口气,让黄泉进来。

“可以走了。”

大哥每隔一个月会毫无例外地打电话过来,委婉地要雅少辞职会公司帮忙,但雅少处於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愿意放弃这种忙碌且错乱的工作。

组里唯一一位女性同事解语看雅少放下空杯子,立即又替他满上。这一晚大家都很high。

黄泉在雅少喝到第五瓶酒的时候伸手将他的酒瓶夺了下来。

“喂,你好歹还是开心点吧,这是庆功宴。”

雅少凝视了他半晌,忽然觉得这人长得很漂亮。“你的睫毛很长。”

黄泉懒得理他,又转过身去跟其他人划拳了。

“喂,你们看那里。”雅少那肘子推推旁边的扶白杨,白杨小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吧台上正坐着一位穿玫瑰红短吊带裙的直长发女性,柔软而纤细的背部线条和耸起的蝴蝶骨在错乱的灯光中投下浓厚的阴影。

“哦哦哦——什麽嘛,雅少喜欢这种类型。”解语好像很失望,“你一直单身,我以为你要求古怪,结果还是喜欢这种满大街的嘛。”

“这也不算满大街了吧,”雅少温和地笑道,“我是推荐给白杨啦。”酒喝多了,他的脸会呈现出一种较之以往更甚的苍白,但脑子却会因此变得无比清醒。

这个时候,那位女士转过头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朝雅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