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巧，风先生也同时温和温和地我为我夹了一筷子的菜，对我道：“多吃点儿，要干活总要有体力。”
瞧瞧风先生，望望姚先生，我感激地对老先生投以含泪一瞥，之后狼吞虎咽的吃起美美的一桌菜。
我边吃边说，“老先生，其实您一点儿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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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我皱皱眉，感觉这句话有些奇怪。
既然是老先生，又怎能一点也不老？我换句说法：“老先生，其实您只有一点儿老。”
这句话貌似也不对。老先生不喜欢别人说他老。我抬起头，偷摸瞄了眼老先生。
果然，老先生的笑容僵住了，脸色有些青了。
我尴尬的咳了两声，继续吃。对面儿一双筷子夹过来，我快它一步地抢先把他的目标清蒸鱼整个一大块放到碗里。
啪嗒啪嗒，灰溜溜地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了。
“再来一碗。”我对丫环说，丫环立马给我盛满了一碗还在冒烟儿的白米饭。
来来回回，我不知道我吃了多少，总之桌面上的菜几乎被我扫光了，拿着餐盘的丫环也逐渐减少。
我眨眨眼，看了眼其余三个人。
发现他们个个手拿筷子，就是前面的米粒儿还是满满一碗，没有动过的痕迹。
唔……不知道谁在某时给老先生重新盛的一碗白米饭。
我在前世随便惯了，吃的饱，喝的足，看他们不吃，我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是在客气：“别光看我吃啊，你们也来来来。”
我说着，左夹一把，右夹一把地，往他们饭碗里夹菜。
风先生还是温和温和地笑着，“不用，你多吃点儿，一会儿有的你忙呢。”
怎么感觉，他的笑容这么让人心寒？
老先生也笑，笑的脸颊抽搐，“你多吃点儿。”说着把面前的白米饭再度传到我面前。
我也跟着笑，对他老先生道，“我不饿，您多吃点儿，吃多了对身体好，也不容易老。”说着，我把面前的米饭重新放到老先生的面前。
这回姚先生笑不出来了，眸中有着严厉的光芒，呵斥道：“绯秋！”
我被他一吓，手中的筷子吧嗒吧嗒掉到石桌边缘，然后在那儿不上不下的晃动几下，最终还是掉到地面儿上了。
姚先生看我被惊吓到了，缓下了脸上严厉的面孔，道：“绯秋啊，你也不小了，你看看这些菜肴，能吃吗？”
既然是菜肴，为什么不能吃？
我后知后觉地用眼睛扫荡了一下石桌，眼睛差点没被我瞪出来。
那个，我给他们三位先生夹的是什么？瞄一瞄，菜渣……
桌上剩下的是什么？这叫残渣。
虽然他们从头到尾都对我笑，可是都笑的很无力。
这个，风先生会不会惩罚我？
我看向他，他还是在笑——温和温和的那种。
“这天气挺热。”风先生说。
我点点头，说：“是啊，这太阳是挺大的。”
风先生也点点头，“这大热天气让这些娇弱弱的小丫头们打水刷碗，挺累的。”
我跟着点点头，“是啊，讨生活不容易啊。”
风先生依旧点点头，“绯秋，你今儿个吃的也不少，要减点儿肉，多少也要做些体力活，要不，你去刷碗好了。”
我习惯性的点点头。点完了，我也后悔了。
风先生又说：“怎么也要刷，不如食堂的盘子你也一起刷吧。”风先生笑眯眯。
我也跟着笑眯眯，背地里双手握紧成拳。
我说：“是呀，要懂得怜香惜玉嘛。我看先生也挺闲的，不如跟我一道儿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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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风先生笑得更是比往常温和了百倍，他说：“好啊。”
这一说，我一吓，下巴差点没跟我的脸儿分家。
我以为他会拒绝的，“你你，你……”我结结巴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先生笑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自要尽些绵薄之力。”
就这样，我和风先生在老先生与姚先生赞许的目光下端着碟子向厨房走去。
甫入，着实把王大婶儿吓了一大跳。
“风，风先生，您，您您，您怎了来来，来啦啦啦？”王大婶儿看着风先生结巴道。
风先生温和温和地笑，说：“王大婶儿，您出去吧，今天这碗啊，就由我和绯秋来刷。”
在风先生温文尔雅的笑容下，王大婶儿分不清东南西北地笑呵呵地一个劲儿点头，朝厨房门口走去。
我不得不感叹风先生的魅力之广，上到八十岁的老婆婆，下到八个月的小女婴儿，可能都会被他温和温和的笑容下勾去了魂儿。
走到一半儿，王大婶儿回来了，她瞪大眼激动地说：“尊贵的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下人做的事？”
尊贵？不过一个先生，哪儿来的什么尊贵一词？不过就是比常人多吃了点儿墨水罢了。
风先生笑笑，“人人生而平等，又怎会有贵贱之分？或者，您怕我给您惹麻烦？”
王大婶儿听了，涨红了脸，却还是坚持要自己做。
我暗地撇撇嘴儿，老人家就是固执，让风先生自个儿洗到手抽筋不是很好？我恶毒地想。
风先生看起来一副无奈的样子，他把碗放到桌上，笑说：“王大婶儿，要不，我看着绯秋洗好了。”他依旧温和温和地笑说。
我发誓，我看到了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来说，比起温和温和这个形容词，奸笑或者贼笑更加符合一些。
王大婶儿闻言，看了我一眼，对我温柔一笑，说：“绯秋真是个好孩子，辛苦你了。”
我含泪点头。王大婶儿，连你也欺负我。
我泪眼汪汪地在风先生的指示下，去打水，刷碗，倒水。
累的一塌糊涂，就在我终于全部完工的时候，风先生在厨房左看看，右看看，看的不亦乐乎。
还翻出了陈年老碟盘，然后奇怪的上晃晃下晃晃，对我道：“这个挺好看？”
我蹲在地下刷碗时抽空看他手上画有蝴蝶纹的盘子一眼，敷衍道：“是挺好看，那蝴蝶色彩挺鲜艳的。”
风先生说：“这盘子挺多，在这角落里塞着真浪费。”
往那橱柜里瞥了一眼，整整一柜子的碟，都可以开个店了，我说：“是挺可惜的。”
风先生笑说，“不如你都洗干净了，没准儿王大婶儿能用用。”
我不说话了，反倒是风先生笑呵呵地一个碟子一个碟子地往我面前摞，我也只能一个个地洗。
先不说别的，洗碟子洗到手抽筋儿的就是我。
终于，碟子洗好了，冲好了，橱柜擦过一遍又一遍了，我也已经腰酸背痛手抽筋儿了。
站起身，身体一阵摇晃，稳住，我看了眼一地的盘子。
我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上摇扇子的风先生道：“风先生，这碟子挺多的。”
风先生喝口茶，道：“是挺多的。”
我说：“一起搬进橱柜里去吧。”
他放下茶杯，“好啊。”
碟子是易碎品，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碟子放进橱柜，“啪啪”几声声响自身后传来，让我身子一抖，然后我这儿也传出“啪啪”几声声响，然后这“啪啪”几声声响此起彼伏。
我和风先生呆愣愣地互视，他常有的温和温和笑容也敛了回去。
“碎了。”我傻傻地说。
“是碎了。”他呆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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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