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在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易语嫣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她在他们争论中悄悄的转身离开,没有再停留下去。
纪远不仅有女朋友,而且这女朋友还是未婚妻,听那中年妇女的意思,纪远和那个叫均瑶的女孩子好似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跑得有些急,跑出来恰好一辆车开进来,然后‘吱’的一声在她跟前停下,她惊魂未定的后退,然后才听到惊讶的声音。
“易语嫣,你怎么在这里?”徐少恭的声音在驾驶座位响起,下一秒,他人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
“我我来看一朋友。”易语嫣随口拉扯出一晃眼来,然后赶紧反问:“你呢?这么早来医院看病。”
“我姐出了车祸,我来看她。”徐少恭解释着。
“你姐?”易语嫣疑惑的望着徐少恭,“你表姐吗?”
“我亲姐,跟我妈生活的那个,她跟我妈走的时候你还小才一两岁,你应该不记得了。”徐少恭淡淡的提醒着易语嫣。
“哦,”易语嫣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徐少恭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好像在徐少恭不到五岁的时候,而徐少恭原本有个姐姐跟了他母亲,徐少恭则跟着父亲。
“你姐叫什么名字?”易语嫣几乎是机械的问了句。
“均瑶,”徐少恭如实的回答:“以前叫徐均瑶,后来跟我妈就随了我妈姓,现在叫赵均瑶。”
均瑶,徐均瑶,怪不得刚刚她觉得均瑶名字有些熟悉呢,那是因为小时候听奶奶提到过这么过名字。
易语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宿舍的,她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回去是满面尘灰,一身狼狈,把林静给吓了一大跳。
“不是跟纪远去天下第一关看日出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静睁大眼睛问。
“日出不好看,就回来了,”她闷闷的应了声,爬到床上倒下来,拉过被子蒙头就睡了。
而她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星期,因为她感冒发烧了,林静让她去医院她不去,不得已只能给她买些感冒药回来。
一周,她没和纪远联系过,手机关机了,也拒绝见宿舍外的任何人,更不想跟任何人打听有关纪远的消息。
一周后,她感冒好了,人却彻底的瘦了,脸色苍白着,往日里穿着刚好合身的连衣裙,现在穿身上都松松垮垮的,好似撑不起来了一样。
而纪远和徐均瑶要结婚的消息,就是在临放暑假的前一天传来的,宿舍里人们纷纷谈论着,说纪远已经半个月没上课了,一直在忙着婚礼的事情。
她安静的收拾着行李,机票是大哥在滨城早就让秘书提前帮她订好了,一切都不需要她操心,她只需要准时前行就可以。
而纪远,貌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她不想去打听他的消息,她甚至拒绝去听到她的消息,不管宿舍里的人议论得有多热烈。
林静受不了她这种好似从来不认识纪远的态度,把她拉到一边气呼呼的说:“易语嫣,你怎么回事?纪远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了?你也不去找他?”
“我去找他做什么?”易语嫣反问回去:“抢新郎?”
“抢就抢啊,”林静对她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我都替你打听过了,那个冬娜比纪远大三岁,去年放暑假前,纪远就跟她分手了的,她去年下年也出国去了,没想到这里回来,居然又来缠着纪远,真不要脸.”
她是放暑假的第一天走的,因为飞机定的最早的一班,宿舍里的人还在睡觉,她就悄声无息的起床了。
凌晨拦的的士去的机场,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出租车刚停稳,后面一辆车也跟着停下来,然后走下了纪远。
他过来帮她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提出来,然后帮她拖着行李箱,和她一起走向机场的候机厅。
俩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她没问他要和冬娜结婚的事情,他也没有提,就好似,那场车祸不存在一般。
她默默的去换了登机牌回来,时间已经不多,她要去过安检,他就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慢慢的朝安检口走。
终于,到安检口了,她伸手去接过他手上帮她拖着的行李箱,用极其礼貌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他突然低头下来,双手捧住她的头,薄唇就那样狠狠的印了下来,用力的,发狠的吻着她,完全不顾此时周遭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易语嫣当时完全的猛了,大脑里瞬间一片白花花的光,完全处于空白地带,直到嘴里的舌头被另外一条舌头纠缠着才反应过来。
她发狠,正欲用力把他推开,而他却在此时放开了她,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打在她脸上,然后低低的说了声:“易语嫣,后会无期!”
说完这句,他人已经转身,快步的朝大门口走去,连头都没有回转一下。
后会无期?她明白过来时整个人完全崩溃,跌坐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地板上,哭得像个傻B。
☆、第两百七十一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第两百七十一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纪远一进门,就听到那老式CD机里传来李叔同那首经典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崖,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他明显的定了定神,又回头望了下,这是他的屋子没错啊,可是,房间里怎么会有声音?而且还放着CD?是谁呢?
阿雅?只有阿雅才会来他的房间,主要是嫌他乱,帮他收拾一下,像个管家婆似的的钟点工。
阿雅第一次见到他的CD时很是惊叹,因为在这之前阿雅只见过收录机,放磁带的那种,后来见过VCD,唯独没见过CD机。
他有不少的CD碟,但是他不听,而碟片装在包里,阿雅偶尔过来帮他大扫除时会放歌听,然后碟片会把顺序搞乱。
而每每他回来,发现顺序乱了,又调整回去,但是从来没对阿雅说过,因为这部小小的CD机以及这些碟片,都是他心里埋藏着的秘密,他不想对任何人诉说。
好在阿雅是草原的女子,性子直爽,也从来不去深究这些东西,只是帮他把凌乱的家整理好,然后临了免不了絮絮叨叨的唠叨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是呆在我们这地方,该回城市去了,男人三十而立,你这马上也奔三了,该成家立业了。
阿雅是郑叔的女儿,比他小了三四岁,他六年前来时阿雅还是个爱笑的少女,整天骑着马放牧,银铃般的歌声能传得很远。
而今,六年过去了,阿雅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和她老公巴特尔经营着牧场,每年收成不错,生活也特别富足。
只是,这会儿已经是旁晚,阿雅应该在家做晚饭才对,那么,又是谁呢?
莫名的,纪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久远得身影。
可下一秒,他又深吸一口气,即刻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他的脚步迟缓下来,正犹豫着,可还是走到了卧室门口,门虚掩着,他轻轻的用手推开,然后,整个人呆在那里。
他就那样看着她,安静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也没有眨,好似眨一下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而他的心,却像是被一只大锤不断的击打着,击打着,发出砰砰砰的声响,那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语嫣伸手,将CD机关了,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然后,她默默的注视着他。
他就立在那里,恍如一株迎风挺拔的白杨树,顶天立地。
她的鼻子渐渐的有些发酸,眼眶有刺痛传来,视线逐渐模糊,她抬起衣袖,也不避他,就那样擦着眼睛。
“你是怎么找来的?”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有些发颤,抓住门框的手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她是怎么来的?自然是一路上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