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说要给你惊喜嘛,”乐乐白她一眼:“蹲下来,我帮你蒙上。”
“.”万初雪无语,最终乖乖蹲下来让儿子帮忙把眼睛蒙上。
蒙上眼睛的万初雪只能乖乖的被乐乐牵着走,凭感觉知道上了一辆车,然后车启动了,然后在慢慢的行驶着。
她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车是朝那个方向开的,她唯一的感觉是这车好像在转着圈圈,一圈又一圈。
终于,车停下来了,然后听见推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乐乐伸手把她给牵了下来。
她因为看不见脚踩地上时身体还晃动了两下,吓得乐乐惊呼出声:“妈咪,小心点,别激动啊。”
她忍不住好笑,有什么激动的,不就是新婚夜被车给拉着转了几个圈?没准这会儿又回到易家大院了呢。
“到家了,”乐乐帮她把眼睛上的黑纱布取下来,然后轻声的说了句:“妈咪,睁开眼睛!”
初雪眨巴了下眼睛睁开,当看见眼前的景物时,整个人完全愣住——
因为,她眼前的院门前有一颗白玉兰,但是院门上却并没有挂红灯笼也没有贴大喜字,这分明就是——她曾经的家啊!
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院门从里面拉开了,然后易天泽就站在那里,向她和乐乐张开了双臂:“欢迎回家!”
待万初雪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易天泽给抱紧屋里去了,她这才发现,整个小院装饰得张灯结彩的,完全是中式的婚礼。
大红灯笼,各种式样的喜字,还有福字,以及交颈而眠的黑颈鹤和并肩觅食的候鸟。
万初雪做梦都不曾想到,她居然还能回家,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从小就在这长大的庭院里的家。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易天泽居然把他们的婚房设在了这个庭院里,让她有种招了上门女婿的错觉。
屋檐下的燕子,滴水檐下的破碎了一半的青花瓷,还有她当初随手吐的一棵枇杷子长出来的枇杷树。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让她的鼻子酸酸的,眼眶里的热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了下来。
如果,妈妈能回来,如果妈妈能看到这一切,那该有多好?
“妈咪。今儿个是高兴的事情,你可不能哭,”乐乐在一边把手绢递给她。
初雪心说,我这哪里是哭,我这分明是喜极而泣!
可她擦了眼泪说出口的却是:“谁让易天泽那厮欺负我?”
乐乐到底是个七岁的孩子,哪里知道初雪嘴里的欺负是什么?
于是急忙的道:“什么?他敢欺负你?小熙,那别嫁他了,等我长大,我长大了来娶你!”
“小熙是谁?”初雪明显的楞了下,望着自己的儿子疑惑的问。
反应过来的乐乐即刻知道自己失了嘴,赶紧改口:“小熙就是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她长得可漂亮了”
“.”万初雪无语,这孩子才七岁多,别的没继承到易天泽,就这花心的基因,是完完全全的给继承下来了。
“乐乐,你在跟你妈咪说什么呢?”易天泽走进来,瞪了儿子一眼。
乐乐还没来得及回答,初雪倒是抢先回答了:“你儿子早恋了,爱上了一个叫小熙的音乐老师,刚刚还说长大要娶她。”
“什么?你居然敢早恋,”易天泽伸手就抓住了乐乐的手腕:“出来,我好好的把你给收拾一顿,这才几岁就敢早恋了。”
“没有啊,”乐乐做垂死挣扎状的喊着,却被易天泽给硬拽了出去。
“啊,不要,爹地啊,我只是.我真的只是.”乐乐求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爹地,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初雪听着儿子夸张的求饶声嘴角边不由得笑了,乐乐这臭小子,最近的确是有些太过调了,是该好好的打打屁股了。
这厢调皮捣蛋的乐乐刚被易天泽带走,接着门再度被推开,一窝蜂的人跑了进来,以易语嫣为首的嚷着要闹洞房。
闹洞房?初雪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NO,”情急之下,她都忘记了要说汉语,急急忙忙的用英语喊着:“Idon't”
恰好从门外走进来的易天泽听见了初雪的喊声,又看着一群的人,即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双怒目一瞪,看向众人:“闹什么洞房,赶紧出去,我们在国外这么多年了,外国人不兴闹洞房这一套的。”
“关键你们又不是外国人,”邵逸夫在一边帮腔:“所谓入乡随俗嘛,现在回到中国了,而且又在这古老的四合院里结婚,不闹洞房像什么样子?”
“就是就是.”众人跟着附和着。
“当初水寒跟安澜结婚这洞房就没闹成,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天子你跟雪公主结婚,我们一定要好好的闹上一闹才行。”邵逸夫在一边打趣的喊着。
易天泽气得狠狠的瞪着邵逸夫,正欲开口,就见孙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站在门口提高声音喊了声:“易总,你出来下,有点事情.”
“啥事啊?孙兴,你可别捣乱啊,”有人不满的喊起来:“我们这会儿正忙着给天子他们闹洞房一事呢,别的事儿等洞房闹完了再说。”
“就是.”有人附和着:“还有什么事儿是比洞房花烛更重要的,而闹洞房就是洞房花烛里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话虽这么说,可易天泽还是分开众人走了出去,看着孙兴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孙兴看了眼众人,然后嘴凑过来在易天泽耳边低语了两句,易天泽的脸当即就变了颜色。
“初雪,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易天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是他和孙兴快步离开的脚步声。
“喂,这怎么回事?”众人都疑惑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云里雾里的。
“我知道了,是天子躲避闹洞房的一种方式,”邵逸夫闷闷的说了句:“天子这厮太不厚道了啊。”
碧君就在旁边笑着反驳他:“你厚道,你特么的太厚道,你的婚礼我们别说闹洞房了,就连杯喜酒都没有讨上。”
所谓打蛇打七寸,碧君这句话是彻底的打在了邵逸夫的七寸上,让他那点想要闹洞房的心思彻底的消失了。
被人戳到了痛处的邵逸夫转身走出门去,他的婚礼是一个让人不能言说的痛,而结婚那天早上所发生的一幕又像一把利剑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看着邵逸夫转身离开,徐少恭也赶紧跟了出去,最终在院门口追上了邵逸夫。
“碧君那丫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徐少恭劝着邵逸夫:“碧君就跟云溪关系好,她这是借机报复呢。”
邵逸夫却笑了,只是那笑带着苦涩,对于徐少恭劝慰的话,并没有做任何回应。
他知道碧君跟云溪的关系好,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找碧君要云溪支教的地址,却——一次都没有要到。
万初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身旁,陪伴她的不是她的新郎易天泽,而是她从小养大的儿子乐乐。
因为易天泽的离去,闹洞房的人也都嚷嚷几句然后全都退了,刚刚还热闹的房间瞬间冷清了下来。
初雪长长的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喜欢被闹洞房,而且中国式闹洞房有些很出格的,她可不愿意被人要求着做这样做那样的。
众人离开,房间里只留下百合花的香味和茶几上那堆得满满的零嘴小吃等。
合欢酒和莲子羹,红枣花生芝麻还有两只野鸭子在墙角嘎嘎的叫着。
初雪是听到鸭叫声才注意到墙角的野鸭子的,她皱着眉头走上去,用脚轻轻的踢了下:“哪里来的野鸭子。”
“嗤”刚进门的乐乐听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哪里是鸭子,是鸳鸯好不好?”
“鸳鸯不就是野鸭子?”初雪白了乐乐一眼:“丢出去,明儿一早让你爹地杀了,我们烤鸭子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