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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同人)燃雪之城(7)

作者:最后一只灯鬼 阅读记录

果戈理莫名其妙地听着,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在与福泽对话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气场与平时截然不同。他的沉静是洗练的,笑起来也有深不见底的考量。而福泽谕吉的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属性。此人要么是普通人,要么就是做了防备,不让别人轻易识别出来。就在果戈理事不关己,保持旁听的时候,福泽的目光忽然落回果戈理的脸上。

“你们真的是伴侣?”

“啊?”

脚底下又被狠踩一脚。乌克兰口音漏了出来。“是!如假包换……”

福泽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当他的轿车终于消失在街头,果戈理艰难转身,始作俑者假装欣赏明丽的蓝天和白云。

直到不能再继续无视他质询的视线。进一步解释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轻咳一声:“您就当帮我一个忙吧。”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前后删除了很多情节,这一更,发出四千字,前面写了一两万字,比较灰暗的部分全挪到后面去了……日更是真是锻炼人。(吐魂)

第5章 05-第一方案

他原以为是被叫来做私人保镖,再不济也是秘书,“伴侣”一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头脑里,他被带到办公室,他挖了挖耳朵,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岔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关上房门,将所有噪音都隔绝在外。

陀思妥耶夫斯基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他却没什么继续坦诚的态度。重复说着,他一摊手,仿佛这就是所有解答了。“您看,就当帮我这一个忙吧。”

“……您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我信任您。”陀思妥耶夫斯基将桌上一封未写完的信件交到他的手中。那是让伴侣合法化的文书,上面只差一个签名,“其实什么也不用做,我已经把各项手续办理好了。”

果戈理接过文书。他沉默着。对方似乎根本没觉得他会真正拒绝这事,需要的只是缓冲的时间。

“您可以在所有我能进入的场所自由出入,我们身份相当,您不需要再受到额外审批。也不用再回哨兵所过无所事事的日子了,在我身边每天都堆积着很多工作,我们有很多外出的机会。”

像递给对方一个生日礼物那样,陀思妥耶夫斯基等待着果戈理的反应,他见到对方如此沉默,迅速试图开导对方。

“我知道您一直当我是好友。我也如此。所以我们不用真的进行结合,只要在人前装装样子就行了。等到最近的风波过去,我会帮您伪造另外一个身份。”

“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您未来的幸福,您也不用担心我突破您的精神防御。我的为人您最了解,我违逆谁也不会违逆您的本心。您实话告诉我吧,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如此犹豫?”

“不行,因为我,我喜、喜……”果戈理的思绪打结,“我喜……”

我喜欢你。

在对方充满期待的注视里,果戈理忽然希望这间屋里的空调能再调冷一点。他拿着那封信,开始给自己的脸颊扇风。他说不出口。

“我希望您把风波的事先跟我讲讲!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这么急着找伴侣呢?”

“局势当前来不及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没有在意果戈理神情的变化,“我也想过别的可能,但觉得果然还是用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如果我和您讲,您就会答应下来的话,那我可以现在就简略说明几句。您想从哪里听起呢?”

听了就是答应的意思?果戈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还是先想一想。”

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此目光如炬。果戈理怕直接拒绝损害两人刚捡起来的情谊。据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了解,对方小心翼翼盘算这事恐怕也挺久了,之前做了很多考量,现在拒绝恐怕要伤自尊。他想不明白这么一件大事,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会觉得他果戈理傻呵呵一笑,一拍脑门,就能答应下来——他果戈理是这么随便的人吗?他感到格外头大。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什么人,他是新俄罗斯塔里唯一的高级向导。底层士兵和这样一位大人物互送生日礼物持续七年,众人看在眼里,这已经是众人眼里他果戈理能做到的极限了。

像他这样毛毛躁躁粗心的一个人,七年不忘给陀思妥耶夫斯基送生日礼物。连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他,连冈察洛夫都因此而嫉妒着他。他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些年,顾忌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敢提见面的事情。他一直觉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能渐渐发现这事——

哨兵所里不少人都嘲笑过他,就因为果戈理这人瞒不住事。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恨不得把星星和鲜花都摘下来给对方送去。他没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在这方面会如此迟钝。

这人现在居然还在用余光偷瞄钟表。

“就算不用进行深、深入接触,您在前些天光是碰到我就受到波及了。”果戈理提醒他,“我们怎么能成为‘伴侣’?我这个体质可不是向导能接近的!光是帮您开个门什么的,我倒是有把握控制得住,在别人面前以‘伴侣’自居,我们还得隔着两三米远……这不就很奇怪吗?”

“没那么严重。”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这些天我有沿着您的思路做过疏导模拟,下一次触碰的时候如果出现高热反应,我能够处理完美。况且我们不用进行配对测试,只是登记在册就可以。可能会有定期的浅层精神磨合训练,我来想办法推脱过去。”

果戈理败下阵来。怎么会这么难说服?

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机会了,他居然还在在意陀思妥耶夫斯基刚说的“我也想过别的可能”——在意这话里的意思。

除了他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有plan B、C、D,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性讨论问题,可他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

现在接受的话,就默认了对方之前所说的“假伴侣”,同意做即时交易;他不接受,那他会失去两人之间最宝贵的某种信任,陀思妥耶夫斯基就不采用他了。

“所有登记过的伴侣都要重新测试指标,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您就算想欺骗观察员也会被发现啊。再说精神磨合,您也知道,所有试图打开我精神系的向导全都死了……”

“我不会死。如果您真的让我受伤,我也会破坏您的思维拉您当垫背。我觉得这还是挺公平的。”

果戈理虚弱地笑了一下。是很公平。一本正经说起这么阴暗的主意,反而让他觉得对方有点可爱。他感觉自己这个心态在这场谈话里根本就没有胜算,他最后挣扎着。

“总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吧……”

“我请您来就是为了此事,我需要一位伴侣,而我信任您。万事周全,就差您的签名,当您在这张纸上签字之后,我将依据上面的承诺分享我的毕生计划——那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的秘密,还以为您会有兴趣听呢。”

“究竟是不是毕生计划只有您自己知道,合同却是白字黑字谁都看得见了呀!到头来铸成的事实只有眼前一件:我成了您的名义伴侣。”

“正是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眼睛发亮,“我需要您,站在我这一边吧,尼古莱。”

我需要您。

哨兵脑袋一热,差点一口同意下来,向导的话才真是不能随便听!他赶紧将纸张有文字的那一面扣到桌上。“那也不行!”果戈理说。“绝对不行,我不想脑袋一热就签这个名,我……”

他也不想失去陀思妥耶夫斯基此时独一的青睐。他忽然想到,既然自己还没决定好,那就假装暴走、不小心把这张纸先撕掉——这样不就好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眼里瞬间划过一丝冷漠。缩头鸟一般的心态让果戈理的身边开始隐约生风,他没有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