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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怼人会死吗(69)

“嗯。”白子楚说:“总觉得他好像,认识苏敛似的。”

顾歧沉吟片刻,忽然道:“你为何会觉得老爷看上了苏敛?”

白子楚道:“其实也没什么来由,但是看七少爷的表情,他好像是这么觉得的……”

白子楚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皇帝,苏敛和顾歧三个人,皇帝坐着,苏敛和顾歧并肩站着,顾歧还算释然,苏敛却站的笔直,像在罚站似的,局促又规矩。

皇帝不说话,就这么温温和和的看着苏敛微笑。

苏敛越发觉得别扭,便起身去倒了茶,两手奉上:“老爷,喝茶……”

“乖。”皇帝接过,顺手摸了摸苏敛的头。

苏敛一愣,总觉得这场景像极了新媳妇敬公婆茶似的。

“听老七说你们今日遇上了刁民作祟。”皇帝道:“你受惊了。”

“没有,没有没有。”苏敛这会儿才是受宠若惊,摆手道:“谢老爷关心,我就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主要还是七少爷他……他仗义出手。”

“救人命的是你。”顾歧白了她一眼说:“这种时候就不要谦让了。”

皇帝含笑的看着他们二人,复又道:“你叫苏敛。那我可以叫你敛敛吗?”

“可以!”苏敛点头道。

一旁顾歧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

认识苏敛到现在,他还没这么亲热的叫过她的小名!父皇竟然——

“你上次说你是孤儿。”皇帝说:“容我问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可曾见过你的父母亲?”

苏敛猛然一怔。

她垂下眼眸,瞳孔里划过短暂的无措,随后,她平静道:“出生就被遗弃,未曾见过。”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皇帝说:“罢了,这水患的事我会派行湛去调查,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就早点歇息吧。”

苏敛:“???”

顾歧:“???”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顾歧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苏敛,有点挪不动步子,不知怎的,皇帝的那些话引起他诸多遐思。

皇帝走到门口,不见顾歧跟上来,扭头斥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这是姑娘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顾歧:“......”

两人出,适逢锦嫔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似乎是想活动活动,看见皇帝,她艰难的行了个礼,皇帝温声道:“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要吃什么让下人送进来,不要太苦了自己。”

锦嫔莞尔谢恩。

顾歧望着锦嫔,眉头深皱。

锦嫔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皇帝的后宫里也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少妻”。

他骤然间觉得心底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荣王终于又得皇帝重用,欢喜非常,与荣王妃道别,便连夜策马出去。

而待众人皆睡下之后,顾歧亦悄然而出,他来到白日的那个小桥处,水光悠悠的投在桥墩上,桥洞里停泊了一辆乌篷船。

顾歧抬手往水里丢了一颗石子,“哗啦”一声荡开波纹,随后,乌篷船的竹帘被捞开,一人从船舱里探出身体,正是梁景。

“我懒得动,就不靠岸了。”梁景嘴里叼了一根草,懒洋洋道。

顾歧哼了一声,飞身离岸,一脚踩在船板上,猫腰钻进去。

“就你一个?”梁景问

“当然只有我一个。”顾歧冷冷的盘膝坐下。

“她呢?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歧说,顿了顿他没好气道:“睡了。”

梁景嗤笑。

“听说慕容家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和乔家联了姻。”梁景说:“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顾歧道:“你可以选择不信,除非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梁景默了片刻道:“我不信你,但是我信小姑娘。”

他蓦地摊开一张图纸,指着一处道:“此乃漓江上游,我前去勘察过,江边土壤大面积沙化,锁不住水,才会导致下游水患泛滥。”

“这么说,与水利工程没什么关系了?”顾歧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梁景说:“你们这群人不是微服东巡体察民意么?届时可以自己去看看。”

顾歧取了梁景绘制的图纸,回了住处。

他唤醒了顾盈,将所见所闻一并说了,顾盈细细思忖,披衣而起,点了灯烛,指着那图纸道:“奇了,此处距离济川不远,我记得锦嫔是济川人。”

“荣王已经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顾歧道。

“你信荣王?”顾盈反问道。

顾歧沉默少倾,道:“我觉得荣王在这些事上姑且还算可信。”

“罢了。”顾盈看不出喜怒道:“明日再说吧。”

在小镇稍作休整,苏敛替荣王妃和锦嫔诊了平安脉,确认无事,一行人便启程继续往东。

突然少了荣王一人同行,除却荣王妃深感不安,皇后亦是担忧道:“既不能暴露了身份,还要查明事实真相,行湛这事怕是不好办啊。”

太后道:“就是因为难办,才特意交托给行湛,这是对行湛的信任,你做母亲的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一行人沿着漓江而走,行半月,旅途顺坦,皇帝估摸着行程道:“咱们是不是快到济川了?”

皇后道:“是的,妾身记得济川是锦嫔的故乡。”

“嗯。”皇帝道:“锦嫔可以还乡见亲,顺便可以还送子娘娘一愿。”

锦嫔闻得要还乡,又惊又喜,但随后忧愁起来。

“也不知道父亲治理民生如何,皇上去的突然,若是治理欠妥,惹了皇上不高兴可怎么是好?”她在颠簸的马车中愁容满面。

“娘娘莫忧心。”贴身的婢女轻声道:“咱们这儿还有个锦囊呢。”

说罢,她自袖中递出一物。

锦嫔眸光一闪,悄悄接过那锦囊,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阅后一惊,随后颤抖着手将纸条揉进掌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窃喜。

她抿唇笑道:“竟还留了这一手。”

“是娘娘慧眼识英雄。”那婢女小声道:“六殿下在宫中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原是藏珠纳玉呢。”

“管他是珠是玉。”锦嫔冷冷道:“咱们不过借他的手扫除荣王和七殿下,那两个人才是我腹中皇子的劲敌。”说罢,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六殿下嘛,来日方长。”

“那奴婢现在就去找郎总管。”那婢女道。

“嗯。”锦嫔眼珠子一转道:“你隐晦些,就说本宫要补身子,所以想喝乳鸽汤。”

那婢女一低头应了,便撩开帘子下了车。

☆、第六十章

天有不测风云, 去济川的途中一行人遇上了塌方, 不得不变道而行。

可偏生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天黑路难行,两个孕妇更是经不起颠簸, 皇帝临时决定在野外驻扎了下来。

除了苏敛和白子楚, 妇人们都不大愿意下车, 便裹着衣裳宿在车马上。

剩余众人下车在郊外生了火,仲林自请去猎些动物果腹, 皇帝准了, 仲林便带着秦韫一同去了。

皇帝负手瞭望这茫茫荒野, 迎着风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陛下!微臣不知那是瘟疫!微臣只以为是寻常风寒, 若微臣知晓那是瘟疫,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他们进城的!!”

“苏靖舟, 你当朕是傻子吗?你若蒙在鼓里, 为何与他们同吃同睡半月有余却毫发无损!”

“陛下,苏靖舟包藏祸心, 也许早就通敌,此番引疫病入营,为的就是让我周朝军队功亏一篑!”

“陛下!苏靖舟与北蛮私通的书信被拦截!证据确凿!苏靖舟其心可诛啊陛下!”

“陛下,微臣赤胆忠心, 莫须有的事, 微臣不会承认,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望陛下莫要问罪微臣的妻女。”

“陛下, 苏靖舟这是心虚了,断不可轻饶啊!”

“陛下,苏靖舟功高震主,不能放虎归山啊!”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