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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怼人会死吗(68)

顾歧目送他离去,随后听到胸前传来一阵阴森森的质问:

“你不是死了吗……”

“是你说我死了,我又没说。”顾歧振振有词。

“那你听我哭了半天!!”苏敛气急败坏的抬起头,用袖子“呼啦”揩了一下鼻子。

“我......没听见。”顾歧似乎强忍着某种情绪,十分稳重的回答:“我刚才一口气闭住了,什么也没听见。”

“真的吗?”苏敛瞪着红彤彤的眼睛问:“真的没听见吗?”

“真的。”顾歧望着她,眼神温柔。

“你吓死我了你!”苏敛在他胸前狠狠地捶了一下,愤愤然。

顾歧捂着胸口,犹豫了片刻,似乎还是想不通,十分的费解,便故作矜持道:“苏太医,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问。”苏敛哭的头昏脑涨。

“为什么你对那位姑娘做的事,不对我做呢?”

“什么事啊?”

“就是......”顾歧有点难以启齿的摸了摸耳垂。

“你说渡气吗?”苏敛自己想起来了,迷迷瞪瞪的说:“你都死了,我给你渡个鬼的气啊!”

顾歧似乎有些失望:“......哦,我明白了。”他伸手在苏敛腰上一托道:“起来吧。”

梁景在不远处冷眼瞧着,嗤笑。

是夜,顾歧借了梁景的马,带着苏敛赶回了城内。

“陛下他们等不到我们一定急死了!”苏敛小声道:“完了,会不会怪罪我们啊!”

“在外面他也没法砍你头啊。”顾歧轻笑。

“砍头!”苏敛惊恐万状。

“瞧把你吓得。”顾歧道:“放心,出了事有我顶着。”

“最好还是别出事吧!”苏敛捂脸。

他们回到原处,一个船夫从乌篷船里探出脑袋,似乎正侯着他们,给他们捎了话,让他们去前头的客栈。

顾歧将马随处一拴,便领着苏敛步行过去。

回到客栈里,郎喜见他狼狈模样惊的不轻,立马去通报,顾歧连换衣裳的功夫也没捞着就被请去了皇帝的屋。

那是一个大雅间,皇帝皇后与太后都在。

三人看见顾歧时,目光均是莫测。

顾歧将门轻轻掩上,神态自如道:“老七让你们担心了,老七请罪。”

“你还知道,今晚你若是不回来,明日就会引得全城搜寻,这就不是微服出巡了。”皇帝幽幽道:“苏大夫呢?”

“她回去换身衣裳。”顾歧道。

皇帝皱眉道:“你的外袍呢?”

顾歧低头抽了抽自己,不以为意道:“丢在江边上了。”

皇帝忽的一拍案,岸上的杯盏齐齐一跳,发出“哗啦啦”的动静,一旁皇后拿着绢子替皇帝抚着胸口道:“老爷消消气,年轻人一时心念妄动也很正常,要怪只怪小女子不检点。”

太后冷冷道:“不曾想日防夜防,防的了宫女媚上,却没防到这女官,依我看,她一女子成日在太医院的男人堆里混迹,也是不自爱的紧啊!”

皇帝沉声道:“简直是荒唐。”

“荒唐什么?”顾歧冷不丁笑了:“老七还一个字都没说,爹你就已经得出结论了?”他似乎是好笑,抄手道:“咱们顾家还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呢?”

“你放肆!”皇帝怒道。

皇后在一旁忧声道:“老七你好好说话,就算你看上一个女官,也不是什么没大不了的事,老爷不会太怪罪你的,老爷只是气你行事不分场合,想来也是那女官勾的你如此——”

顾歧冷冷道:“老七方才机缘巧合之下查到了一些民生怪事,爹既然只想听艳事,那恕老七无可奉告,走了。”

他旋身,冷漠如常,皇帝道:“你给我站住!怎么?心虚了?”

“心虚?”顾歧心想,我活这么大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这两个女人空口白牙诋毁苏敛,他早已动了怒,方才一直忍着,此番一点也不想忍,“啪”的将半截铁链拍在桌案上,叫皇后和太后均是一震,顾歧冷冷道:“漓江下游闹水患,知县知情不报,擅自以女子祭江,草菅人命,今日机缘巧合之下我同苏大夫救下一人,正安置在外,爹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问,那就是人证,若爹还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知县与师爷,这事他们做了不止一两日,想来也是藏了一肚子的话。”

他一口气说完,目光冷冽的扫过皇后与太后的脸,皇后下意识的与他错开了目光,太后却静静的与他对视着,意味深长。

那半截铁链锈迹斑斑,泛着锐利的冷光,与屋内暖黄色的背景格格不入,皇帝望着那锁链,神色凝重,半晌道:“漓江乃调水处,怎会有水患?”

“老七也觉得奇怪。”顾歧道。

“苏大夫呢?”皇帝问。

顾歧微微一愣,他着实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起苏敛。

“她今日救了那位姑娘,也救了老七。”顾歧说:“只是受了些惊吓……”

“朕去瞧瞧苏大夫如何了。”皇帝忽然起身:“老七,走。”

比起皇后晦暗糟糕的脸色,顾歧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之前那种别扭的感觉再次升起,他欲言又止,只好跟着皇帝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顾歧:想骗亲亲没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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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苏敛同白子楚同住一屋, 回到屋里, 白子楚见她衣裳落尘, 形容疲倦,便主动打了水来, 帮她一起用半干的帕子沾了水擦拭着衣角上的泥灰。

忽而门“咚咚”叩响, 外头人影瞳瞳。

“苏敛小大夫。”一浑厚男声响起, 沉稳有余,苏敛一时没回过神, 白子楚最先反应过来, 比口型道:“皇上。”

“皇上?”苏敛有些意外:“皇上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白子楚也闹不明白, 只说皇上亲自来多半不是坏事, 两个少女手忙脚乱的收了东西,这才前去开门。

皇帝负手站在门口, 玉树临风, 看起来并无不耐烦,神色温和, 顾歧站在他身后,长眉微颦,苏敛目露迷惘,稍稍行礼道:“老爷。”

“方便进去吗?”皇帝关切道。

白子楚表示没什么不方便, 但觉得自己在此处甚是不方便, 便寻了个借口说去找顾盈聊聊天。

她找顾盈是正大光明的,一来二人幼年认识,有青梅竹马之谊, 二来门当户对,即便真有什么,圣旨一下即可指婚,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只是顾盈不愿意。

白子楚走到顾盈的屋外,对着那扇门,骤然生怯。

顾盈和顾歧两兄弟截然相反,顾歧外冷内热,喜欢谁不喜欢谁袒露无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屑于掩藏,顾盈虽看起来温润和煦,却将心思和真实都牢牢地锁在深处,不轻易示与人看。

阮妃娘娘去世后,他更加是如此了。

即便跟他面对面的站着,或是肩并肩的靠坐一起,也好像隔了千山万水的疏离,白子楚垂下眼帘,有些颓丧的卷着衣角。

要不……还是不找他了吧。

她正下定了决心,转身,门却开了。

顾盈温声道:“怎么了?半天也不敲门?”

白子楚心底微微一动,有酸涩的暖意涌上来,她深吸一口气道:“也没什么事……”

顾盈转过目光,扫了一眼隔壁,若有所思,招手道:“进来坐吧,想来他们有的聊。”

顾盈似乎知道隔壁情形,白子楚不免诧异,却也是意外之喜,她微微一笑走进去,然后轻轻掩上门。

“你好像知道老爷会去找苏敛。”白子楚好奇道。

顾盈道:“老爷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沉得住气。”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微笑道:“七弟这点很像老爷。”

白子楚捧着茶盏微微一忖,惊道:“老爷该不会看上苏敛了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顾盈哭笑不得:“老爷是风流,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过,你也看出来老爷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