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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29)+番外

作者: 深碧色 阅读记录

沈瑜一直知道晴云待她好,却没想到能到这般地步,而花嬷嬷竟也愿意这般维护她,实在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若是这般,太后娘娘不会介意吗?”沈瑜小心翼翼地问。

这根本就是狐假虎威了,她虽高兴,但也怕会为此连累晴云与花嬷嬷。

“这事儿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晴云见她这模样,不由得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敢瞒着太后娘娘做这些事?”她顿了顿,“太后默许了这桩事,虽没明说,但我想着她也是想借机敲打锦成公主的意思。”

听她这么说,沈瑜才算是放下心来。

“今早皇上在大朝会接连颁布了为两位皇子封王开府的旨意,也定下了两位王妃的人选,”晴云搓了搓手,感慨道,“年关已至,要忙起来了。纵然你明年要离宫,既然已经当了这个司记,那就做到尽善尽美,别让花嬷嬷失望。”

沈瑜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我必定不辜负姑姑与花嬷嬷的好意。”

这次人员调换之后,又多了几位兴庆宫来的嬷嬷协管,尚宫局上上下下虽忙得很,但也是忙中有序,几桩大事轮番转下来,都办得漂漂亮亮,没出半点差错。

除夕,皇上在承庆殿设宴,后妃子女齐聚一堂,祈祝国泰民安。

各式各样焰火扶摇直上,到天际炸开,五光十色的,放了足有一个时辰,合宫皆能见着。沈瑜陪着晴云守岁闲聊,过了子时方才睡去。

午夜,飘落鹅毛大雪,清晨合宫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此次伴随着大雪而来的消息,却是西域的战报——

宋予夺带兵突袭西域叛军,大胜,叛军溃逃百余里。

皇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见着了下一行字:

主帅中流矢,性命垂危。

第25章

因着年节祭祖的缘故,薄太后从兴庆宫搬回了太极宫,仍住在自己当年所居的观云殿。

她一向不在太极宫常住,回宫没两日就把晨昏定省给免了,以至于妃嫔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她几面。

西域战事告捷,宋予夺中流矢重伤的消息传来时,是大年初三。大雪已经持续两日的光景,宫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安平长公主带着一双儿女入宫来见太后,皇后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前来作陪。

太后虽对锦成的所作所为多有不满,但也不会在大过年的给她难堪,再加上女儿带着外孙外孙女回宫来,她也懒得再去计较那些事情。

聊了些闲话,宫女们已经将午膳摆好。

太后见皇上还没过来,向安平道:“你皇兄竟还没过来,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说完,她又向花嬷嬷道,“着人去催一催,便是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料理。”

安平怀中抱着刚满三岁的小女儿,边逗弄着边笑道:“这大过年的,还有什么政事要料理吗?说起来,三弟也还没过来呢,莫不是也在皇兄那里?”

她倒是说者无心,但太后却皱了皱眉,吩咐花嬷嬷:“你亲自去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花嬷嬷应下出了门,没过多久便折返回来,回禀道:“皇上与慎王爷来了。”

说话的功夫,皇上与慎王已经进了门。

薄太后一见他这脸色就知道自己怕是猜中了,眼瞳一缩,问道:“可是西域出什么事了?”

京中近来并没什么大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唯一让他大过年这模样的,也就只有边关的战事了。

皇上也顾不得问安,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锦成,而后道:“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宋予夺率兵突袭敌军,大获全胜,敌军败退数百里……然而宋予夺中了流矢,身负重伤,而今命悬一线。”

那奏折若没后半句,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报喜折子了。又或者受伤的是别的将领,说句不大好听的,能换来大获全胜也算是值了。

可却偏偏是宋予夺。

他与锦成的婚约还在,若有个三长两短,那锦成该如何自处?

他这话一出,皇后与锦成都变了脸色,锦成更甚,执着茶盏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发颤,她身后的侍女连忙探手接了过去。

安平长公主也皱起眉,心有不忍地叹了口气。

然而薄太后的眉头却舒展开来,挺直的肩背也重新放松,倚在了身后的靠枕上。这的确不算是个好消息,可对于她而言,这总比边关战事失利要好得多。

“怎么会这样?”锦成喃喃自语道,“会不会是弄错了?”

殿中一片沉寂,皇上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边关八百里加急递上来的折子,怎么会有误?锦成,父皇知道你不想接受,可……”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锦成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这让他原本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素来疼这个女儿,如今锦成这模样,他这个当爹的心中也不好受。

“这折子也只是说宋予夺受伤罢了,”薄太后揉了揉太阳穴,“他一个将军,这些年来出生入死不知伤了多少次,你先别急着哭了。”

“母后说的没错,”一直沉默着的慎王也开口道,“平远这些年受过不少伤,可最后都化险为夷。折子上这么说,是为了让朝中知晓此事以防万一,并非没转圜的余地。说不准他现在已经好起来,只是报平安的折子还没送到罢了。”

锦成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拭去了眼泪,眼巴巴地看向慎王:“叔父说的可是真的?”

慎王看着自家侄女这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又道:“你先别哭了,等过几日得了准信再说。”

因着这个消息,这场难得团聚的午饭吃得也没多愉快。

饭后,皇上与慎王早早地离开,说是还有些朝堂上的事情要商议,皇后也带着两个女儿告退了,想是要回去同心腹合计合计此事。

安平长公主令乳母将一双儿女带去哄着休息,自己则捧了茶,陪薄太后聊些母女间的私房话。

她先是讲了自家的事情,随后又谈及方才之事:“如今宋予夺生死未卜,三弟先前所说是安慰锦成的,若真能化险为夷倒是好的,可若万一……那该怎么办?”

锦成这桩婚事实在是一波三折,从年前到年后,就没消停过。

薄太后对皇后倒还好,可对锦成这个孙女却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连带着语气也淡淡:“能怎么办?最坏的打算,若宋予夺真死在西域,那锦成与他的婚事自然得作废。”

安平迟疑道:“可若是如此,只怕会对锦成的名声有所影响。”

“又想要实惠,又想要名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薄太后冷笑了声,“早前宋予夺离京前,倒是主动提出过退婚之事,可皇后不是没应吗?”

安平是薄太后一手养出来的公主,待人处事虽不能与薄太后相提并论,可仔细想一想,也能揣度出皇后的心思。

她琢磨了会儿,有些唏嘘道:“皇嫂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她若是应下了退婚之事,怕被有心之人搬弄是非,影响了大皇子的前程。”

“横竖都是她选的路,不管结果如何,都受着。”薄太后道。

安平是很清楚薄太后的性情的,她这反应,已经不仅是懒得管,而是有些厌烦了,稀奇道:“锦成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锦成就算是再怎么嚣张跋扈,那也不敢到薄太后面前现眼才对。

薄太后向花嬷嬷道:“来,你同安平讲一讲先前的事。”

花嬷嬷应了声,将先前皇后带着锦成公主到兴庆宫的事情讲了一遍,而后又将当日锦成在永巷为难沈瑜险些致死之事讲了。

听闻兴庆宫之事时,安平还帮她说了句话,“她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这些年又被皇兄皇嫂娇惯着,只知道事事以自己为先,倒也算不上大错。”

可及至听了永巷之事,便沉默了。

错一次也就罢了,可她挨了太后训斥之后显然没半点悔改的意思,不然也不至于做出第二桩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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