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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6)

作者: 今天我爸生日 阅读记录

“不知这妖君到底是甚么来头。”

“这你都不知,末阴妖君,天地有名。”

“却不知为何以面纱遮掩示人,作白衣打扮?”

“孤陋寡闻,听我慢慢道来。”

说起末阴妖君,其在妖境的名头和仙境的元阳仙君差不等,俱是大有来头的怪异之才。据说是妖境的皇族之辈,因为天生带异香,又戴面纱穿白衣,因此常常被认错为女人。其实身材伟岸,非一般妖神之辈能比。

听说曾经有人曾一睹其纱下容貌,并不似女人,轮廓分明,十足英气,号称不下于仙境第一俊朗元阳君。

这位妖君虽是妖境中人,却在天地间享有“纯良忠善”的美称,人仙妖各境中受过他恩泽的人数不胜数。

也许正是因为行善过多,这位妖君周身迸发出至臻至纯的气息,浑然似仙人。

“真真是,仙遍地宇第一纯良也。”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舞剑妖君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研,深沉地化不开。

乾坤为月,朗朗清辉下萤虫纷飞,时不时往人的鼻尖上撞。瑶玉池旁,一仙一魔,一前一后,施施然行着。

元阳走在末阴的身后,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惊惑。他刚刚承着众人怪异的眼光,脑袋一热,竟径自没羞没皮地跟了出来。想说些什么,心中翻腾,话语却全然被堵在喉咙口出不来。

本想着,文的不行,不如来个武的。谁知这么近一站,视线所及之处,那白衣遮掩之下的身材伟岸得吓人,远不是初见时那遥遥望去的清癯。元阳在仙境男仙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高俏,却也不得不承认要相形见绌了。

再者说,回想起这位妖君在仙殿中惊心动魄的剑舞,那是一个银光庭中起,万里战魂灭,他一个司木的仙君,怎敢......

元阳收起心中的小算盘,乖巧地跟在妖君身后亦步亦趋。

惹不得,惹不得。

元阳向末阴凑近些,那奇异的芳香也朝他包裹而来,混合着瑶池的湿润气,闻起来十分绵柔。夜色浓厚之下,兴许是这香气过于安神,他逐渐壮起胆子来。

“末阴妖使……在下实在是心中愧怍,却又不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妖君。若是在下哪里做错了,尽可说出,在下好给你赔个不是。”

他拿起那熠熠发光的五彩凤凰毛,嗫嚅道:“您若是想要这凤凰毛,拿去便好,也不是甚么珍贵玩意儿,莫要因为这个与我置气。”

说完后,元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用了平日里和女仙们相处的熟稔口吻。

忒是轻浮。

元阳忍不住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末阴闻言转过身来,也不瞧他手中的五彩凤凰毛,只直直凝视着元阳的眼眸。

“元阳……仙君”

“是了,是在下。”元阳愣了会儿,慌慌应下。果然美人的声音也是万里挑一的,沁凉低沉,有如泉水之响。

“仙君未曾做错事情,只不过是在下念及凡尘中与仙君的一二往事,触景生情罢了。”

元阳闻言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儿,果真如此!

按照他千年前的风流性子,绝非那种本本分分于人间历劫的主儿。轮回泉水洗去的那百年间,果然是造下祸端!

这下好了,被老冤家找上门儿来了,自己还头脑空空,茫然不知因果。

元阳的太阳穴突突作痛,恨不得把手中的凤凰毛给扔出去。

“仙君可是喝过轮回境的泉水了?

“是的,喝过。“

末阴垂下眼眸,愣了会儿:“这样也好,忘了也好……”

元阳转移视线,“妖君身上不知是甚么香,闻着让人心静。”他打着哈哈,想缓解稍显滞闷的气氛。

“你若是喜欢闻,便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好了。”白衣人莞尔一笑,不知晃了谁的眼。

元阳听这话忍不住红了耳根,他白担了仙境第一风流的名头,竟叫妖境的后辈给拾了便宜。千年前一直调戏别人的角色,今日倒真切地体会了一把被调戏的尬趣来。

末阴显然不满足于此。

就在刚刚,两人隔着五彩的凤凰毛聊天,他们一仙一妖尚且保持相敬有礼的距离。这才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末阴妖君离他愈来愈近,香味不留缝隙地包裹住元阳的三窍,他几乎能感受到末阴隔着面纱,吹在他脸上的温热气息。

元阳退一步,妖君便靠近他一步。

“仙君,你可愿意和在下,玩个游戏?”

“且说。”元阳微微怔愣,心想这妖君是个有意思的,四海之内多一个朋友,倒也不错。

末阴拉住元阳的衣袖,将他的手缓缓往上抬动。元阳三窍里闻着香气,手背感受着那人手心微凉的温度,指尖由下而上依次划过末阴微凉的白衣锦绸,最后堪堪在那人的脖颈处停下。

指尖微热,元阳几乎能感受到那人皮肤下血液的流淌和脉搏的跳动,而这感触也仿若能连接他的心跳,一呼一吸,一律一动。

“如若仙君能在我的面纱掉落之前接住它,就算仙君赢。”

元阳浅浅呼吸:“赢又怎样,输又怎样?“

“仙君若是赢了,要什么都行。若是输了,在下便要在仙君的殿上叨扰几日了。”

元阳转了转左手中的小木珠子,横竖都能一睹传说中的容貌,也不亏。只不过,这妖君竟还特意把他的手摁在脖颈处,未免太小看他。

一个面纱而已。

末阴翘起唇角,将手抬起,他勾离耳边的丝绸结,薄纱顿时遥遥欲坠,元阳左手一紧,放在末阴脖子上的右手顺势往上抓。

香气愈发浓烈,让他有种晕眩的感觉。

眼前的薄纱朝着他的脸罩来,白色的,丝绸的,沁凉的,透着一股迷幻之气的,晃得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雪白。时间被无限滞缓,灵力在雾气中波动,元阳几乎能想象得出那面纱渗过手指缝时,皮肤和纱丝相互摩擦的触觉。

可惜,接住面纱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脸。

面纱裹在元阳的脸上,雪白遮掩住所有的视线,他一愣,闷闷的声音从纱布底下传来。

“妖君用得一手好幻术,在下根本没有看得清。”

白衣人只是笑,带着那股香气向尚且眩晕的元阳靠近,温热附在他的耳边,气息吹过:“仙君,是你输了。”

一阵风吹过,面纱缓缓掉落,在云雾弥漫的地面化成雾气,飘往不知处。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透过雾气隐隐绰绰看到那人的容貌,模模糊糊,只觉得与他想象中的模样十分不同。

元阳的眼角发涩,有些心慌。他堂堂司木仙君,占了数千年帅惨人寰的名头,终于在今日,遇上劲敌了。

仙境日月轮转,掌管乾坤的神仙一翻手,昼夜便颠倒过来。

元阳殿外几只仙鹤高抬着脚,在院子里傲气地晃荡,时不时发出一声啼叫。几片祥云飘洒而过,刮来阵阵捎带灵气的暖风。

“师尊,当真那摸你脑壳儿的妖君,要来我们殿入住?“

元阳这厢正拿着核木刻字,闻言手一抖,险些划出一道痕迹来。“胡说,明明是被本君的真容所震慑。”

他察觉到自家小徒弟憋在嘴角的笑意,恼羞成怒,掷出一个木珠子来,正中脑门。扶原吃痛地喊叫了一声,委屈地抱住脑袋。

“别闹了,且先出去。”元阳沉下眼眸,眉宇间升腾起肃然之气,不复嬉皮笑脸。扶原见势弯身行礼,乖巧地退出房间。师尊木雕之时,是不喜被人打搅的。

元阳将门关上,施了个简单的阵法,他从床榻旁拿出那个未雕完的水烟筒,放在手中颠了颠。

这种神木亲火,雕成了用灵力一封,便可成为上好的司火神器。他寻思着先把这个水烟筒雕完,而后送去给司火仙君使使,就当是探路寻踪。

此物用料十分讲究,选得乃是东阳之地的神木。元阳拿出衡宁锻出的刻刀,在木料上比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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