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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37)

作者: 今天我爸生日 阅读记录

薄冰顺延地面,爬上床榻,一层又一层地将男子的身体缠绕住,直到他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

“我有个同胞的弟弟.......”

“弟弟?”

“对,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可即使长得一模一样,母亲却总是责骂我却宠爱他......如果有什么苦差事一定会让我先去干,如果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定会藏起来给弟弟,我一直弄不懂啊,明明我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却宠爱弟弟却冷落我,真是偏心......我忍了好多年,真的好多年.....终于有一天,我把弟弟推下了山崖......”

“他死了?”

“三个月后,他回来了,最令人痛恨的,他仿若记不得我对他做的事,依旧摆出那副笑脸灿烂的样子,他得到母亲更多的宠爱,我却要成天担忧他说出真相.......那样我会被赶出去的。”

“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末阴的白日里如泉的声音转而暗沉,如同结上冰渣毫无情感。

“他说他被一个男人救活,而后跟着那男人去了一个叫作碧落山庄的地方,他还说自己当上了那儿的神使,而且一直念叨他要回山庄......”

“他走了?”

“走了......他死在了这里,死在了碧落山庄......他死了......死了。”

那天,苍白男子做了个梦,梦见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一滩血肉模糊。

不远处的灯笼聚拢处,仆人们在夜色中依旧穿梭。

“我想起来了。”少年在元阳的怀中发出一声惊呼。

“那位师傅,他最喜欢在所有的东西上都刻上小字,这个裹布的内侧,也刻上了这种字!”

“什么字?”元阳屏住呼吸。

“好像是什么......逍——遥——”

头顶的铜铃应声而响,地上滚来几片落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过客小天使的建议,今天码字的时候就一直想着~

早点睡,不要熬夜!

第28章 第八朵碧落花

北风吹落树叶,平日里安静无比的碧落山庄终于有了响动,打山坡顶头传来轰隆“轰隆轰隆”的声响。

山坡上,山民们三两成群的往上爬,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的后勃颈上,几个老人也在家中壮丁的扶持下一步一步地往上颤巍。

为山神而开的祭祀,为碧落而祈福的传统,为天道而仓皇的战斗。

偌大的场地被四面围住,场地的中央有一条蓝色的石灰线,把骑猎中的男人们分成了两群。

“末阴妖君,你可知为何要把这人马分成两群?”

元阳昨夜应允了少年,自是更加上心。

“一队为猎,一队为物。”

“原是如此......”元阳不自禁打了个哈欠,他昨夜回房后,熬夜给妖君做了个木屑锦囊,也不知是否有效,末阴的眼是否还作痛。

白衣妖君仿若体会到元阳的心思,淡淡地道了一句“无碍”。

末阴看着那从自己手心蔓延出来的红绳,在半空中缠绕,而后径直钻入元阳的手心,眸子暗了暗。

元阳在寒风中吹了半天,骨头被椅子硌得慌,又打了个哈欠。

“让我瞧瞧那会变成姑娘的小魔头...诶...怎么好像就剩下他们没来...”

元阳话音未落,场子外不情不愿地走来一个小姑娘,满脸写着不情愿。

“臭道士,说话不算数,小心以后生孩子多生出一个屁|眼儿来。”

元阳虽说隔得远,却听得清清楚楚,唇角往上抬了一个弧度。

多生出一个干什么,长在你身上么。

“我未曾答应你变回原身来参加这个骑猎,只是让他们相信罢了。”青衣男子还是那般一板一眼,连踏在地上的步子都好像度量一样,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

“你为什么对他们如此上心,难不成有什么过往?”

“受一个故人所托罢了。”

“故人,哪一门子的故人?”

“一个同宗师弟。”

偷听着两人对话的元阳睁大眼睛,心中好像被羽毛轻轻划了一刀,嘴中不由自主地跟着念叨了一句,“一个同宗师弟。”

话音未落,两耳兀然被一阵冰凉所覆盖。

“别听了。”

末阴捂住元阳的耳朵,毫无波澜的眼珠旋转。“不准再听了。”

元阳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染上三分不解。两人手心间看不见的红绳流转光芒,却也是赤红上了三分。

场地上的男人们站成两方,古铜色的脸上划上绿色的碧落叶形状,虽不是艳阳天,后脖颈已然出现浅浅一层汗珠,他们的鼻子皱起,眼中俱是紧张。

场外由他们的亲人,也有他们所投靠的碧落权贵,有长老,有翻滚的红幡,有绞动裳裙的妇人,有踱步的黄铜猫,还有......

“臭道士,你所说的故人,我可曾见过?”小魔头天生软骨病,后仰身子摊在青衣男子身上,左脚在地上颠荡。

“未曾。”男子垂眼。

“我可曾听闻?”左脚再晃晃。

“听闻过......”

场地外的男人们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大声嚷嚷,“你这个...魔头...该变成男人就赶紧变,别磨磨蹭蹭的,别让等会儿山神大人来看见你们这般闲散模样!”

“你管老子,这又没什么时间限制,老子什么时候想上去,就什么时候上去!”

“你...你个黄口小儿!”

“你们这些个秃头老儿!”

“你......”

“不要在说话了。”一直沉默在旁的黑饼子突然发声,他的左耳微动,眼神暗淡下来,“山神大人......来了。”

远处兀然响起一阵悠悠扬扬的号角声,铜铃声想,平日里只有尘土的骑猎场上空飘飘扬扬,落下无数碧落花铺盖满地的苍凉。

从西南口进来一群黑衣长袍打扮的挺拔青年人,他们的身后是牵引山神轿的山老爷,他神色庄重,虽然身材佝偻但满身都装裹最虔诚的肃穆,将苍劲的手搭在身前的黑衣青年侧臂。

“山神大人,万安。”

全骑猎场,由场内至场外数千人俱是垂首低语,本来喧嚣的场地兀然空寂,只剩下铜铃的空灵和红幡的滚动。

金裘的轿子身后牵着头浑身刷成鲜红色的山羊,正拖着锁链一步一步地移动。众人的眼睛随那山羊而动,直到山神轿被牵引到看台的最中央。

山老爷从轿子前往前走动,看了台子底下的黑饼子少年一眼。黑衣青年们沉默地分散走向骑猎场的四周,如同定桩般挺立在四处。

黑饼子抬起头,先是瞥了眼那幽深不见人的轿子,而后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举至半空,“割手礼,行!”

远处一声羌笛声突然破空,场地上的所有人都抬起手,在尘土环绕中举起自己手中的利器,往手腕的侧面扎入。一时间,血味弥散,鲜红的血液顺延男人们的皮肤大滴大滴地滚落地面,砸出一个个滚红的泥坑。

“骑猎,开始!”

山老爷洪声如种,随那羌笛声一同破空而出。

顿时间,刀剑相交,石灰线的两处尘土交融,汉子们的呐喊声汇集成一片,凌厉的光影中飞溅起点点猩红。

羌笛声绵延,金裘的轿子露出一个暗沉的光角。

“你该上场了。”青衣男子轻拍小魔头的后背。

“当真要我上场?”小姑娘侧过头,仿若在装傻。

“你该上场了。”黑饼子接过话,认真地应答。

“当真?”

“你该上场了!”场外的男人们恨不得把小魔头给踢上去,“去,去,去。”

“那我可就去了。”小魔头挑起唇角,头上的木钗一晃悠,笑容灿烂得刺人眼。

场地的外围有一圈白色的石灰线,小魔头的木屐险险探入石灰的内侧,却是悬在半空,像一只金鸡滑稽地独立,那小脚还在半空晃荡,可就是不肯落实。

场外刚刚被骂作‘秃头老儿’的男人本就窝着一肚子气,这会儿一瞧,嘿...这小丫头片子还自个儿玩上了,半死不活地吊在那儿...顿时火气冲头,直接一拍大腿站起来,往小姑娘身后一杵,大手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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