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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锦绣人生(62)+番外

出来的名次也在他意料之中,小三元就此收入囊中。

十二岁的小三元,也当得起一句神童了,再配上他的家世背景,未来不愁好前程。在参加学政主持的宴会时,学政待他的态度一直很和善。

别人给你脸,你自然也要还回去的,这些应酬之道衡玉并不陌生,一场宴会下来也算是宾客俱欢。

至于其他参加宴会的人心底是什么想法,衡玉就不在乎了。

参加完学政主持的宴会后,衡玉回到住处,二管家听闻衡玉回来了,不敢耽搁,匆匆跑过来,把手上的信递给衡玉,“少爷,京中来信了。”

衡玉接过信,以为只是寻常的问候,也没在意。他换了一身衣服,洗漱过后,方才就着卧室里燃得明亮的烛火翻看信件。

一目十行看完信后,衡玉目光沉了下来,那双剔透的眼眸深沉若墨。他缓缓抬手,把手里的信笺移到烛火之上。

烛火跃动,点燃信笺,火焰一点点往上蔓延,衡玉手里的信笺一点点化成灰烬,散落在桌面上。

“来人。”他提高声音喊道,“进来收拾一下。”

听到他声音的小厮连忙跑了进来,望着桌面上散开的一堆灰烬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看着衡玉的脸色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跑去拿了东西过来处理。

在小厮端着碎灰烬出去前,衡玉淡淡道:“去看看二管家睡了没,若是没睡,便告诉他,我们找明日的客船回京。”

“啊。”小厮一怔。

如今院试录取名单刚公布,他家少爷中了小三元,自然应该留在江南这边应酬一番再回京的,之前少爷也是这么与二管家吩咐的,但如今却突然改了主意。

小厮余光扫过被他清理掉的信纸灰烬,联系到京中的来信,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低眉顺眼应了声“是”走了出去,顺手给衡玉带上了房门。

衡玉熄了蜡烛,接着微弱的月光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许斐给他的信没说什么家长里短,只告知他一件事,年后陛下重病一场,缠绵病榻半个月,整个年节京城上空都笼罩着一团阴霾。

一直到二月初赵信稍稍恢复元气,能够理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内阁大臣全都唤进宫内。在所有阁老的见证下,命礼部尚书拟写奏折,立五皇子赵函为东宫。

比起未来才会出现苗头的外戚之乱,眼前若是不册立东宫,赵信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产生的影响才更加大。

人算不如天算,赵函如今已贵为东宫太子、一国储君,日后若衡玉想推行新政,赵函亦会成为他的最大阻碍之一。

衡玉闭上眼睛,没有再想这个问题。

推行新政这件事,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做。现在他只担心赵信的身体。

衡玉比原来与许母等人说好的时间要提前半个月回到京城,但许斐那边早有预料,算准了大概的时候让下人日日去码头等着,这一日便把衡玉等人接回了府中。

许斐没有提前向许母和宋子衿透露风声,以至于两人看到衡玉后都很惊喜,对着他一阵嘘寒问暖。

到了晚上,许斐当值回家,方才找了衡玉去书房谈话,把那些事情详细告知了衡玉。

衡玉听完许斐的话,眉心微蹙,嘴角抿得用力,泛出淡淡的白色,“叶党竟然敢如此行事!?”

在赵信病重缠绵病榻之际,竟然让叶党一些官员到宫门前跪下请愿,请求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国本。

以劝谏之名行逼迫之实,叶党行事真是越发张狂了。

衡玉垂下眼,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出口的话没有他身上气质那般温和,“去宫门前请愿的官员名单,还请父亲给我一份。”

许斐微微蹙起眉来,“你要名单做什么?”

“他们在宫门前请愿,搏取名声,搏取仕途。竟然是在赌,那便要做好输的准备不是吗?”衡玉轻描淡写。

许斐看着他,突然摇头叹了口气,“玉儿,爹突然看不透你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衡玉到底做了多少布局?

其实衡玉一开始并没有刻意做什么。早在最开始,他借“宋氏书坊”做这些暗地里的布局只是为了自保,后来他想要支持赵信推行新政后方才转了方向,把暗地里的布局继续扩大。

想要整治这些马前卒,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衡玉不急着出手,既然要清算,自然要一撸到底,而且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六月初,日子渐渐入了酷夏,衡玉恢复了伴读的生活,也见到了赵信。

衡玉不曾提及过任何关于册立东宫的事情,赵信也没有提过,两个人只是鉴赏了画作,衡玉把在江南看到的美景述说了一遍,还把自己闲暇时画的风景图送给赵信。

又重新恢复了这种看似平静的伴读生涯,唯一与以前不同的地方大概是,赵函已被册立为太子,是这一帝国名正言顺的未来继承人。

这一年,京城刚刚入冬,边境那边突然快马加鞭传来消息,说边境那里如今已经连着飘起了好几天的鹅毛大雪。

有些有经验的人做出推论,边境可能会有大雪灾发生。边境的官员自然不敢耽搁,当天立马让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回京城。

“风调雨顺了好几年,如今突然出了这些事,总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衡玉仰头,天空突然飘起了冰凉的小雨,衡玉伸出手接起细细的雨水,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凉意。

对于边境的雪灾,朝廷反应及时,未免灾情扩大,已经提前播下了救济粮和银子去赈灾,还派遣了专门的监察御史跟着运粮队伍一同前去边境。

衡玉没有继续关注边境雪灾的后续,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许母染了重病。

冬日飘雪,许母那日起了兴致,出去院子赏雪,却不小心染了风寒,原以为只是个小病,没想到却一连缠绵病榻数日。

许斐递了牌子上去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诊断之后便避开众人,隐晦地向许斐摇了摇头。

医病不医命,老人家年轻时身体落了病根,这些年一直没有能够根治,如今看似只是染了风寒,实则已是大限将近。

这些事情许斐没有透露给许母,不过对着衡玉,他直接把太医的诊断说了出来。许母极疼衡玉,一直挂念这个孙子,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她定然也是愿意让衡玉多陪陪她的。

老人家对这些事情其实意外的敏锐,在某天吃饭之时突然轻声问许斐与衡玉,“我是不是大限要到啦。”

许斐眼眶一热,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异样,收敛好心情之后方才笑道:“母亲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许母摇头,“莫要诓我,我昨晚做梦梦到你父亲来接我了。”她的目光慈爱柔和,落在了衡玉身上,“只是遗憾,祖母没能看到玉儿娶妻。”

衡玉抿唇笑了笑,“祖母也没能看到我金榜题名。”

老人家坦然得很,“看不到咯,不过祖母可以想象得到,玉儿定然坐在高头大马上,让这京城中的小娘子都看花了眼。”

这个话题未免太过不详,许斐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硬是转移了话题。

兴乐十九年,衡玉满了十三岁。冬春之交乍暖还寒,今日难得出了大太阳,照得庭院暖洋洋的,但整个许府却无人察觉到外边的暖意。

主院之中有哭声响起,整个许府的下人已经麻利行动起来,把颜色艳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换上了素色的用品。

次日,吏部左侍郎许斐上书,要扶母亲灵柩回江南老家。衡玉同时辞去伴读之位,陪伴父母一同回老家为祖母守一年孝期,孝期之后便安心留在江南备考乡试。

在许斐离开京城之前,赵信微服出宫去找了许斐,与许斐略说了些话,便道出自己今日真正来意——他此来主要是为见衡玉。

六年时间,当年那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孩童已经长大,穿着一身孝服站在那里,若庭前芝兰玉树,又好像一把未出鞘的剑,锋芒尽数敛于表象的温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