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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错误时代之【沉睡的易卜劣斯】(7)

作者: 南山下 阅读记录

他在他眼皮底下完成天衣无缝的换牌的那一刻,他几乎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为之兴奋。

仅仅认识了一个晚上,那又如何呢?这不是意气用事,他直到此刻都保持着理智——这是个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的男人,越是了解,越是探寻,就越会带来灾难。可是身体背叛了理智,或者说内心深处一直被束缚的感性夺笼而出,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宇智波斑的存在。

对手。但这样一个措辞未免太苍白,连自欺欺人也办不到。

独一无二的对手?他当然是独一无二的,迄今为止他只视这一个人为对手。

或许应该说是,想要推心置腹的对手?

近乎悖论的两个词组合起来无比贴切的点破了他心头的矛盾,柱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有个人理解自己,而又不单单是理解,还能与他针锋相对,平分秋色。

手上挣扎的力道小了些,那个男人开始尝试着克制,显然药性最激烈的时刻已经过去。

但柱间并不想放手,只低声问他:“好些了?”

“你可以放开了。”斑侧过脸,不愿看他,沙哑着嗓子发话,显露出一种冷漠的排斥。

“你需要一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柱间依旧没有撤力的意思,“别去想药效的事。”

斑皱起眉,想更进一步躲开对方温热的呼吸。

“你知道苏门答腊的巨鼠⑴吗?”柱间低下头,自顾自的讲了起来,“我曾遇见过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堪称是‘海上的吉普赛人’。我跟着他们回到了他们的故乡苏门答腊,见到了他们所谓的守护神——那是一只被粗铁链拴着的巨鼠,起码有十英尺长。可惜它看起来很老了,听人说它将在节日的庆典上被宰杀,分食给所有人,为他们带来祝福。”

对方低沉的话语不可避免的落入耳中,斑下意识听着他讲述起自己过往的冒险,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果然带着常人难以理解的魅力,自己不可避免的跟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身体内部的躁动被忽略,反而是下身的某一处渐渐火热。

他呼出一口气,恨不得一把将这个在他身上点火的始作俑者踹下床去——尽管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为了帮他戒除毒瘾而将他按在床上。

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转过头时发现柱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目光从未如此近的与人交接,而且这个人偏偏还是他。

全都乱了。

心跳脉搏乱了,逻辑分析乱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更是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可能的。他对自己反复强调。

“柱间。”他突然开口,打断了身上男人喋喋不休的讲述,目光一派清明冷静,“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睡的是中间?”

柱间顿住了话语,看着他,唇角似笑非笑:“你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拿走我落在赌场里的风衣?”

⑴苏门答腊巨鼠:原著中未直接描写的案子,这里化用了特德?利卡迪在《福尔摩斯东方探案》的描述

双方的目光在彼此质问间胶着,却又在某一刻近乎默契的相互错开。

柱间松开手,从斑的身上离开,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我买了炸鱼薯条,你饿了的话可以下楼吃点东西。”

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躺在床上调整呼:“我觉得我更需要一杯茶。”

柱间笑了笑,拉开门走了出去。斑睁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听见他下楼的动静后,这才喘着粗气翻身下床,走进卫生间。

斑下楼的时候柱间不在客厅,桌上放着一杯泡好的锡兰红茶。他碰了碰杯壁,有些凉了,应该已经晾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的一挑眉,随即翻开了旁边的一摞资料——他拨开压在上面的几份关于黑手党的卷宗,抽出底下一个笔记本,上面用端正的笔迹写着“沉睡的易卜劣斯”几个字。

他端起红茶,手指摩挲着纸面,从一行行记录上滑过。

柱间从一楼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个男人站在茶几前翻阅资料的侧脸。他施施然站在那里,脊背依旧是一种高傲的笔直,乱蓬蓬的头发肆无忌惮的披散着,侧脸的线条利落好看。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就该这样站着,站在他的对立面,看起来与他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你这上面的措辞有漏洞。”斑知道他过来了,淡漠的开口。

“哦?”

斑翻过刚才那一页,指向其中的某一行描述:“你提到对他们购买毒品的渠道存疑,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主动购买毒品并吸食,还是无意间沾染的?”

柱间眉尖微动,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手写稿:“可是没有具体途径,何况,为什么有人要用戕害他们?如果是为了让他们染上毒瘾再靠着贩卖毒品牟取暴利,不可能选取这种对身体伤害如此之大的药物。”他顿了顿,“不过现在我确实需要修改一下笔记,你的情况也应该算进去。”

说着,他就转身开始找羽毛笔和墨水,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壁炉上。”

柱间抬头看去,果然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

斑啧了一声,准确的表达了一种讥讽。他撩开一角窗帘,看着外面的街景,端起茶杯递到唇边。唇还没挨上杯沿,这个动作就顿住了。

柱间这边兴致勃勃的修改完资料,捧着笔记本转身时注意到斑盯着茶杯出神。

于是他学着他的样子也盯上了那个茶杯,看了一会儿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严肃了起来:“鸡尾酒。”

斑微微眯起眼:“是啊,鸡尾酒。”

——他在赌场里唯一喝过的饮品,因为口感不佳,他只尝了一口。

那杯VodkaMartini。

柱间随即皱起眉:“我也喝了BloodyMary。”他低声沉吟,“看来凶手下毒是有针对性的。至于动机……”

“针对性?”斑冷笑一声驳斥,“十八个死者,十八个职业,社会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各年龄阶层都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共同点。凶手的作案是随机采样吗?”

“那你呢?”柱间突然道。

“恩?”

“你是第十九个。”

“……”斑一挑眉,“你觉得我也会死?”

柱间摆手否认,解释道:“只是一个推理——你也沾染了‘沉睡的易卜劣斯’,说明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你,那么你身上必然也有一个和他们共通的特点。而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都喝了赌场里的鸡尾酒。”

“赌场里那个死去的男人身边有破碎的酒杯。”斑闭上眼,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赌场早就被烧得一干二净,无从取证。”柱间把玩着羽毛笔,“不过,有个人我们必须得找到。”

斑闭了闭眼,算是默认:“当然要去找那个调酒师。我能拿到赌场工作人员的全部资料,但你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放多了黑胡椒的BloodyMary,倒多了伏特加的VodkaMartini,与其说是他的技术不够娴熟,倒不如说是他的味觉有些偏差。”柱间微微一笑,抬眼看着他。

斑会意,转身上楼,片刻后已经换好了衣服下来,径直向门口走去。

柱间看着他雷厉风行的动作不觉一愣。

“和你的游手好闲不同,柱间,我的事情很多。”男人对上他的目光,一边整理着衣领,“你把对真相的探寻当做是一场精彩的游戏,于是乐在其中。但对我而言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我只需要将它彻底解决。”

斑大步向门口走去,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柱间还是能察觉到他脚步中的不稳——他大腿上的伤口还未愈合。

“你果然是个……干脆利落的对手。”柱间微笑着评价,却并没有上前阻拦。

“这个措辞不错。当然我想其实你更想说过河拆桥。”斑头也不回,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你带我回到你的地方时就应该做好被我利用的准备,虽然你的品位很糟糕,不过你的推理还勉强能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