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玩宋(295)+番外

韩琦觉得被这小子黏上简直是黄泥巴掉裤裆,根本说不清了!

不管怎么样,大宋公考制度的推行算是定了下来。

王雱见官家身体大好,又回归集贤院开始搞事情。他每天的日常除了当值时去陪官家读书之外就是拉着大伙商量出各种新方案,然后,在文武百官中挑选适合的人选砸过去,让对方负责付诸实践!

崇文院中的清流们对这种探讨家国大事的活动很是热衷,讨论出来还不用自己去干、自己去得罪人,真是美事一桩!当然,也有按捺不住想要自己上的,这个也简单,多读书多讨论多钻研,回头报考对应岗位就好!

朝廷北迁之后,朝野上下竟是一片欣荣,转眼间就到了嘉祐十一年的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我不仅要生产锅,我还要带动生产锅的产业链,争取人人会做锅,人人都背锅!

第二零六章 来到眼前

大年初一, 朝廷也是不放假的, 官家将会亲自主持大朝会。

这是朝廷北迁后的第一年, 哪怕官家已经不理朝政,在这特殊的日子他依然需要露脸。

王雱趁机欢欢喜喜地拿了许多大红包。这回不仅他自己要红包,连他一双儿女也带出去讨了一堆!

对王雱这种不要脸的行为,众人几乎都已经习以为常!看在两个小孩的面子上, 大伙都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毕竟是过年, 这样才有年味!

过年期间各种聚会都来了, 王雱的同年陆陆续续都聚集在京城了, 迁都之后自然再度聚首。

王雱从小到大就是孩子王,在同年之中年纪虽然最小, 却也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自然得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王雱乐滋滋地数了一圈, 发现, 哎哟,自己还亏了啊,大多数人的儿女都比他多!这些家伙年纪都比他大, 孩子都比他多,真是岂有此理!

苏轼道:“既然你觉得亏了, 那就让你媳妇儿给你再生两个。”

王雱说:“那不行,生孩子太疼了,上次我和我媳妇儿说好了,有儿有女就好,万事贵精不贵多!”

苏轼听得直摇头:“说得好像你生过一样。”

王雱道:“我这叫感同身受!”

一伙人闹腾到夜深, 王雱回家睡了一宿,感觉还有点酒意。他一早起来灌可了一大杯浓茶,和司马琰嘀咕:“下次再不和苏子瞻一块喝酒了,那家伙老变着法儿灌我酒。”

“哪次你不是这么说,哪次他邀你你不去?”司马琰叮嘱,“今天你要在宫中当值,我看外面天有点阴,晚上可能会下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你多带件披风去,免得当值时突然转冷。”

王雱自然一口答应,顺便借感谢之机在司马琰脸颊上啾了一口。

每次碰上王雱当值的日子,赵顼就爱过来跟着他一整天,主要是看看王雱每天做什么、看什么书,自己也学着做。这大半年来赵曙也到洛阳来了,赵顼的玩心收敛了许多,跟着他爹一起读了不少书。

赵顼悄悄和王雱说:“其实爹以前就一直很喜欢你,你刚当状元时他总让我和你学。”

王雱揉揉他脑袋。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亲爹,赵顼的为难王雱自然知晓。他与赵曙说是有什么大矛盾,其实也没有,只是他与官家亲近,与太子就注定不可能亲厚起来。

见赵顼仍旧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王雱笑道:“这我当然知道,这世上哪有人会不喜欢我!”

饶是赵顼格外崇拜王雱,听到这话后还是觉得王雱着实太不要脸了!两人一起去陪着官家读书,到傍晚自然又留在官家那儿用晚膳。

吃饱喝足后,赵顼得回去赶完功课再去集贤院找王雱。王雱和往常一样跟着官家在禁苑中信步闲行,步入一条长廊时,远处明霞满天,灿若锦缎,美不胜言。

王雱免不了与官家闲话家常:“我跟您说,我早上出门时媳妇儿还和我说天阴沉沉的,怕夜里转冷,让我多带件披风。结果您看看,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接下来肯定都会是好天气了!”

官家道:“你媳妇那是关心你。你啊,也不小了,别再像个小孩似的,得有男子汉的担当。”

王雱道:“我可努力赚俸禄养家了!”

官家也不再多说,和王雱绕着禁苑走了一圈才归去。这天他没有宿在曹皇后那边,而是独卧在寝殿之中。

夜里月色晴好,王雱和赵顼没睡,拉着一批人在月下闲谈,到夜深才各自散去。赵顼见已经很晚了,不想回去,便抱了个早早搬来的枕头和王雱说:“我早与爹娘说过了,若是留到太晚我就直接睡这儿。”

十来岁的少年是最难说通的,王雱也没拦着,由着他挤了半张床。

到四更天的时候,王雱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千钧巨石压于心口。他猛地做起来,抬头看向窗外,发现窗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薄薄的窗纱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皎白的月色洒落一地,如水般皎净。

赵顼朦朦胧胧地做起来,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王雱掀开被子下地,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幽黑的天穹,胸口的闷意依然挥之不去。他转头看向跟着跑下床的赵顼,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赵顼虽不太明白出去看什么,但还是套上外套跟在王雱往外跑。出了集贤院、绕出崇文院,两个人沿着高高的宫墙往里走,路上巡视的禁卫看到他们都停下来见礼。

赵顼看着灯火点缀着的幽深宫道,不由拉住王雱说:“元泽哥,我忽然觉得好冷。”他被夜风吹得清醒了,奇怪地问,“我们这么晚往后宫走做什么?晚上宫门落栓,我们进不去啊!”

王雱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去看看。”

赵顼往前望去,莫名感觉腿如灌铅:“好冷好黑!明明有灯,天气也很好……”

王雱直接拉着赵顼加快脚步,两人很快被挡在宫门前。这道门入夜之后就会关上,禁止外臣和内侍、宫人们进出。哪怕是赵顼也无权在夜里命人开门,王雱只能站在宫门前看着那高大的朱红大门。

赵顼被王雱少有的正经神色感染了,也乖乖陪着站在一旁。两个人没再说话,也没有离开,到五更天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这在宫中是极少出现的,毕竟宫人们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和训练,出了差错也会面对严苛的惩罚!

赵顼急了,转头问王雱:“里面到底怎么了?”

王雱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也不想知道,他不想做任何猜测,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宫门之前再站一会。只要宫门不打开,消息没传出来,噩耗就不会发生。

赵顼跑上前逼迫守宫门的禁卫开门。

禁卫为难地说:“入夜之后谁都不能私开宫门。”

王雱闭上眼,静静地站在原处。

此时宫中已乱作一团,曹皇后闻讯赶至官家寝殿,当值的太医都一脸的悲切地伏跪在官家塌前,不时地抬手揾泪。曹皇后心乱如麻,但将门之女的坚毅让她强撑着上前问清情况:官家平常五更天就该起来了,今日一直没起,当值的内侍入内探看竟发现官家熟睡般躺在床上,已没了鼻息!

曹皇后立刻让人去传赵曙过来,这种关键时刻,赵曙务必到场。若是储君稳不住局面,朝野容易生乱!

曹皇后把事情都吩咐完,眼泪才夺眶而出,泪眼朦胧地拉着官家已然泛凉的手啜泣。

这个男人,并不是多好的丈夫,他选她做皇后,不过是看中她出身武将之家,可以平衡朝中文武之势。他生性多情,年轻时喜欢美人,宠幸各种各样的女子;年过四十后格外想要儿子,更是雨露均沾,处处流连。可这个男人有着世间最仁厚的胸怀,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喜与怒火,转头也会为自己盛怒时做的决定而感到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