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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269)+番外

陈知州冷哼:“你小子真不是好东西!”想到那段天天闻着苏轼家饭香的日子,陈知州就觉得这些年轻人果然一肚子坏水!

王雱也毫不犹豫地坑朋友:“这可不能怪我,我就是在信里提了一句而已。子瞻他要是不想那么做,我也不能逼他啊!所以,这是归根结底还是子瞻的错!”

陈知州不想理他。

王雱来时也了解过陈知州其人,这人有个化繁为简、化难为易的本领:砍头!

你搞封建迷信,砍了!

你搞乡绅霸凌,砍了!

别国使者来访时作威作福,这个毕竟是来使,不能随便砍,但,陈知州让人去威胁负责引路的翻译说“你敢搞事情就砍了”,再不动声色地让人科普一番自己过去砍了多少人。

酒过三巡,王雱给陈知州戴了不少高帽,直夸他雷厉风行,游说他把丰富的砍头经验写出来,帮助朝廷打击各地封建迷信活动与乡绅霸凌现象。不用担心文笔不够用,这不还有苏轼在嘛!

苏轼也喝得有点上头了,当场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可以帮忙写。

第二天酒醒之后,苏轼才意识到自己又着了王雱的道:这本《凤翔经验》要是写出来,怕是会有不少人会恨死他,更恨死陈希亮!想想吧,各地有多少野巫恶僧靠着招摇撞骗赚得盆满钵满,各地有多少乡绅占地占田、鱼肉乡里!

这些人肯定会恨上他!

苏轼气咻咻地去找王雱算账。

王雱正乐滋滋地逗苏轼女儿玩。

听苏轼指责他挖坑让朋友跳,王雱说道:“你害怕的话,换我来写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他没在凤翔干过,但是只要陈知州提供材料,他也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加工创作!

苏轼被王雱一句话堵住了,冷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会害怕?写就写,我就不信了,这些人还能撕了我不成!”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苏轼也是看不过眼的,他可不怕得罪那种渣滓!

王雱朝小女娃比了个捏紧拳头竖起拇指的手势,又往苏轼那边比划比划。

小女娃可喜欢这个小叔父啦,当即心领神会地学着捏紧小拳头竖起两个大拇指,奶声奶气地夸苏轼:“爹爹,棒!”

苏轼:“……”

看着女儿才见王雱没几天,已经这么听王雱话了,苏轼决定带王雱出去外面转悠,坚决不能让王雱有太多机会接近他的一双儿女。

王雱在凤翔府祸害完朋友,又转悠去永兴军那边见老朋友曹立,了解一下西夏近况。

今年开春西夏那边吵得挺厉害,种粮的、种棉的争持不下,酒商希望能种更多粮食来酿酒,种棉的棉农又觉得他们卖棉更赚钱,可以直接买更多粮食!

为了防止耕地大面积变成棉田,西夏朝廷不得不颁布法令禁止改耕地为棉田,还扫掉了几个私自买卖棉花的私市,抓了批人、毁了些棉田以儆效尤。

许多棉农掏钱买粮种不得不种回粮食。可由于地力流失,庄稼长得不大好,如今春去夏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西夏百姓都是一脸愁色,忧心今秋粮食产量不好或者遇到天灾人祸,一家老小活不下去!

曹立说完平夏计划的进展,才与王雱说起新得来的消息:“前几年西夏国主李谅祚清理了坐大的舅家,夺回王权,两年前另立一后梁氏。梁氏原是汉人,立后之后引导李谅祚变更制度,去番习汉,广开耕地。”

王雱道:“听着倒不错,是个聪明人。”

曹立道:“但梁氏对大宋不友好,时常派人骚扰边境,抢掠粮食。”这种聪明脑子长在敌人身上可不是好事,尤其是梁氏原本是汉人,很清楚大宋是什么情况,对付起来怕是比较困难。

当然,这对曹立来说不算什么,他琢磨着引梁氏的人来个大动静,他能顺势把几年前被西夏占去的屈野河一带弄回来。

毕竟,朝廷很讲究师出有名,梁氏动静搞大点他就能直接打过去了。

王雱对曹立的打算很支持,并给他介绍了一个小伙伴:王韶。

王韶也是个好战分子,对西夏和吐蕃屡次侵边很是不满,天天对着舆图琢磨着怎么把好地方拿下来,并坚持不懈地给武学生员们洗脑:有了这块地,我们的兵就不愁没马了!

虽然曹立与王韶没直接交情,但王雱把王韶最近的著作带来给曹立了,他相信这两个人十分相近的好战思想绝对能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曹立默不作声地收下王雱带来的王韶新著作。

王雱拜访完驻扎在西北的朋友们,带着蔡旻马不停蹄地往开封赶,免得出差时间太长被人喷。

他们回到开封时,三月之期已到,理账工作再一次回到正轨。打了足够多的补丁之后,很多一眼能瞧出来的问题都离奇消失,账面别提多好看。

王雱把理清旧账的工作甩给陆续归来的三司成员们,拿着新账目去和韩琦感慨:“您看看,这账齐齐整整的,漂亮!您的手段当真了得,我得多和您学学才行。”这事要没韩琦的交游和平衡手段,很容易被人活活撕了。

韩琦心里挺矛盾,这小子不在眼前时他挺想念,在眼前吧,又很想揍他一顿。这小子是潇洒地拍拍屁股跑了,他和蔡襄可是被摆在火架上烤——若不是官家一力支持此事,他们怕是已经被人生吞活剥了!

对上这人见人烦王小雱,韩琦只能无奈赶人:“走走走,少来烦我!”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人美心善韩大佬,不要口是心非!

*

第一八六章 人人争读

王雱去招惹完韩琦, 感觉韩琦怪不容易的, 接司马琰下班时又和司马琰感慨:“韩相公, 好人呐。瞧瞧人家那手段,瞧瞧人家那心胸, 着实了不起!”

司马琰觉得是王雱运气好,总遇上这样的上官, 要是换个容不下后辈或者心胸狭隘的, 早把他给掐死了。司马琰忍不住问:“以前你也是这样折腾别人的吗?”

司马琰问的自然是另一个“以前”。

王雱想了想, 说道:“以前很多老师对我也是很好的。还有些很棒的领导和投资人, 个个都是好人!尤其是我腿出了事那会,老师们全都怕我想不开, 拼命给我揽事做,可把我忙得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天家。”他笑了起来, “你肯定想象不到, 我老师一个人人敬仰的老专家跑去和人拍桌子骂人——‘放屁,他又不是靠腿吃饭的!’”

后来他出过国门, 入过深山,进过大漠,探过大洋,感受过两极的极寒与赤道的极炎, 短短十余载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广阔世界, 自然也就不再拘于一己得失、哀于身体伤病或求而不得的感情,面对什么都轻松从容。

司马琰轻轻扣住王雱的五指。

王雱转头看她,脸上仍是带笑:“不管什么时候, 我遇到的都是好人多。”即便重来一遍,遇到每一个分岔口的时候他可能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司马琰点头。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王雱那样的人生,遇到的每一个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改变着王雱,而王雱又在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这样的王雱到底会让未来走向什么方向,对于司马琰来说是一个也许花上两辈子都无法得出结论的课题。

王雱牵着司马琰的手溜达去买了糖渍梅子,迎面又撞上赵概。王雱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兴冲冲跑上去请赵概吃梅子。赵概道:“不吃,酸牙!”

王雱作罢,又和司马琰一起送赵概到家门口才自行回去。

赵概回到家与老伴说起王雱这人,一脸的一言难尽。就算是自家子侄,也没王雱这样殷勤的!

到七月底,王雱收到了苏轼托人送到开封的《凤翔经验》,里头不仅有陈希亮杀伐果断的砍头政策,还有苏轼本人的养猪经验。不,养殖经验,不仅养了猪,还养了鸡,养了鸽子,以及圈池塘养了鱼,养了王八,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养了,堪称是养殖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