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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268)+番外

等他回过味来,王雱已经跑远了。

王雱迅速聚齐自己底下的人以及一大批算是自己师弟的“临时工”,和他们说起他们厉害的上官,新式记账法之父蔡君谟!他鼓吹了一通蔡襄的光辉事迹,又表示此法乃是蔡襄无私传授,现在韩相公要我们到各路去搞基层干部培训,大家一定要记住韩相公他们的好,时刻宣传他们的伟大思想!

王雱这番下基层前的培训内容自然又通过这样那样的途径传到不同的人耳里。

不少人知晓之后都开始咒骂起韩琦和蔡襄来。

怪不得赵概会一力推荐王雱去三司,原来他们早就通过气了!想想,赵概和韩琦是同年,赵概推荐王雱肯定是和韩琦说好的。韩琦把王雱塞进去做什么?自然是配合蔡襄完成查账工作,顺便推广这个可怕的新式记账法!

这蔡襄,和韩琦也是很熟稔的!

欧阳修听闻此事,倒是对这蔡氏记账法很感兴趣,亲自寻了王雱了解过后写了篇文章大力推荐。他说这蔡氏记账法不仅可以用在朝廷的账目上,便是家宅之账目也能使用,非常便利!还有那简写的阿拉伯数字,也被欧阳修吹了一通,说这样书写起来非常便捷。

欧阳修现在已经不是《国风》的主编了,但是他投稿还是一投一个准,当月的《国风》第一时间刊出了他的文章。

这个时候王雱已经带着底下的人下乡去了。

韩琦看到这文章,手都气得发抖,因为这文章里对他进行了一番歌功颂德,又狠夸了发明蔡氏记账法的蔡襄一顿,直把他们捧上天了!

这里头有一个小误会,那就是,欧阳修觉得王雱和韩琦、蔡襄关系好,王雱说的话代表着韩琦两人的意思。所以欧阳修也没想着特意去和韩琦他们通个气,听完王雱对韩琦他们的夸赞就“领会了”他们的意思,直接捋起袖子开写,为这次账目大整顿摇旗呐喊!

韩琦做事圆滑,几乎从不得罪人,这回可好了,一下子得罪了朝中大半权贵,毕竟这事儿是要让一些人把吞进去的好处吐出来!哪怕他给了这些人一个缓冲期,他们怕还是会恨他入骨!

至于蔡襄,那肯定也是无可避免的,毕竟那都成蔡氏记账法了。

休沐日,韩琦邀上赵概、蔡襄、欧阳修聚会。作为商业互吹小团队,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是捆绑的,所以韩琦觉得需要正式明确一件事:要提防王雱,要提防王雱,千万要提防王雱!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反贪专家蔡君谟!

*

第一八五章 少来烦我

这场“严防王小雱会议”最终不了了之, 原因是内部达不成一致。

欧阳修说:“我觉得这事本来就该做。”

蔡襄说:“事已至此, 干脆就做到底。”

赵概说:“这小孩不是你给引荐的吗?”

韩琦无话可说, 毕竟赵概想捋起袖子参王雱的时候,是他给赵概写书信让他再观察观察。赵概确实观察了, 还观察得颇认真,一力把王雱推到三司去。

至于蔡襄, 蔡襄他儿子都被王雱拐走了, 天天在国子监里头为王雱摇旗呐喊、牵桥搭线, 鼓吹得国子监中人人都以能跟着王雱实习为荣!都这样了, 还能指望蔡襄撇清关系?

韩琦自己也一样,若不知认同王雱做的事, 他也不会把让王雱带人去下边普及新式记账法!

不管韩琦心情如何,王雱早已辞别家人, 骑着马得儿得儿地西行。

王雱这次到下面去没带赵顼, 赵顼太小了。他带了蔡旻,蔡襄的儿子, 他安在国子监的钉子。

他的目的地是京兆府,搞定京兆府财政体系的培训之后顺便溜达到秦凤路那边找苏轼叙叙旧,看看苏轼有没有和陈知州一家顺利完成亲切友好的交流。

长安就在京兆府。

长安作为前朝都城,商业还算繁荣, 算是西北诸地中相对繁华的地方。王雱的到来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因为京兆府算是西北文教最兴旺的地区,汇聚着西北大部分人才!

得知王雱要来,管财政的还没瑟瑟发抖, 府学那边先激动起来,力邀王雱到府学做个讲座,鼓励一下西北学子奋起读书。

周围的基层财政公务员要齐聚长安参加培训还得花个几天,王雱欣然受邀,前往府学进行洗脑教育。

除此之外,还有人来邀请王雱参加文会,请了长安许多有名女伎的那种。王雱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文人的笔杆子是把刀,他年纪小、资历浅,倒是不好太推辞。

到场之后,还有人打趣王雱说本来女伎们是不乐意来的,听说他会到场才应邀。

王雱笑了笑,温和地推拒了女伎的献酒。

轮到有人要王雱留首诗文纪念一番,王雱爽快地动笔写了篇夸赞长安物华丰美、人杰地灵且美人美得各有千秋的文章,把在场的文人与女伎都捧得高高的,最后笔锋一转,以一首表达“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意思的诗收了尾,意思是“虽然你们长安这边男的俊女的俏但是我有媳妇了我爱我媳妇一辈子”,可把不少人酸得不轻!

王雱这首新诗虽然被一些自诩风流的文人嗤之以鼻,女孩们却颇为喜爱,无论是待字闺中的小娘子,还是阅遍欢场百态的名伎,读后都掩卷叹息,暗恨自己不是王小状元心爱之人!

王雱并不知道自己表明只爱自己媳妇的态度后反而俘获了更多女孩子的芳心。他积极投入到培训基层财政体系公职人员的工作之中,迅速将蔡氏记账法传授下去,并明确韩琦的态度:以后各路都得用这种方式上送账目!

王雱忙完正事,悄然带着蔡旻溜去凤翔府看望苏轼。苏轼到凤翔府两年有余,收养的女娃娃都已经能跑会说,天天跟在哥哥背后当小跟屁虫。

瞧见家里来了客人,两小孩跑到门外头躲着,时不时探头探脑偷窥是什么人让他们爹这么高兴。

久别重逢,王雱发现苏轼一张俊脸被西北的风吹日晒弄得糙了不少,更添了几分男子气概。只是苏轼那张嘴巴还是不饶人:“听说你在长安招蜂引蝶,仗势不比柳三变小啊!”

王雱道:“没有的事,我又不是你,哪会在外面乱来!”

苏轼啧道:“我就不信你真那么想,我看是弟妹和你岳父太凶了,你不敢乱来。”即便身在凤翔,苏轼也没和开封脱节,知晓司马光现在是台谏扛把子,喷人主力军!王雱招惹上这么个岳父,敢乱来肯定很惨。

王雱道:“我这是遗传,你看看,我爹对我娘可是一心一意的!”

苏轼想到王雱那个爹,一脸的敬谢不敏。

王安石那人最不合群,出去聚会吧,别人怎么劝都不喝酒,倔得很,压根不给人面子。上回王安石过来搞水泥生产线可没少和他吵,若不是两人大部分观点还算一致,苏轼怀疑自己会把王安石列为拒绝往来户!

苏轼道:“你爹是压根没有这根弦。”苏轼着实想象不出王安石流连风月场的场景,想想都替人家女伎们尴尬。

王雱义正辞严:“我也没有。”

美人什么的,欣赏欣赏就好,没必要非去沾染。比起和她们风流一宿,王雱更乐意拉她们入伙搞事情。

想想,这些女伎们能识字,会歌舞,会来事,怎么看都是搞文教搞宣传的好手。就是现在世俗上普遍还对她们有点偏见,往后慢慢把这方面的人才正规化就好。

苏轼知晓王雱是个心志坚定之人,也没再拉他开这方面的玩笑,而是和他边喝酒边叙旧。他跟王雱说起他馋哭隔壁小孩的战果:不到一个月,陈知州一家就缴械投降了。他还意外地和陈希亮的儿子陈慥志趣相投,两人时常一起外出打猎、下乡巡游,过得很是自在。

王雱晚上还和苏轼一起去和陈知州用饭。

饭桌上,王雱觉得陈知州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一问之下才晓得苏轼又把他给卖了,把王雱出主意的事告诉了陈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