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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218)+番外

这格物实验,着实有趣得很!

陈景元呼唤道童:“去,下山帮我去买些泥鳅回来。”

这个时候,远在洛阳的王雱还不晓得他祸害了大江南北的泥鳅。王雱正在送行宴上吃酒,这送行宴是给他和张载摆的,今年是轮到他们磨勘。

王雱拉着王拱辰的手深情表白:“我当真舍不得您啊!一想到要回开封,我心里就难过,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和审官院那边申请再到洛阳这边来。”

王拱辰心道:可别,你小子别再来了。

当然,王拱辰面上还是忍着揍王雱一顿的感觉和这小子依依惜别。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一般都不能在一个地方长待,既然三年一任满了,王雱自然是要回京的。出发前他已给好友和同年们一一去信,表示自己回京啦这段时间要写信的话记得寄到京城去。

吃完送别酒,王雱第二日便带着媳妇儿回京去。

洛阳这边养老的人多,范仲淹他们倒不会觉得寂寞,在王雱临行前叮嘱他好好当差,不要胡闹,也不要挂念。

王雱抱出琴给范仲淹弹了一曲,才上马带着媳妇儿走了。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吃吃喝喝玩玩,顺便在张载面前秀一下恩爱。到半路,他们还与郏亶和程颐等人会合了,都在相邻州县,又是同时出发,会撞上再正常不过。

一行人回到京中安顿好,次日去审官院报到,表明自己已经在期限内回了开封,随时等候新差遣。

这几天宫中正好有喜事:十一皇女出生了。

近几个月官家似乎对子嗣不再执着,几乎不怎么留宿后宫,这十一皇女是年初怀上的,起初怕皇嗣被害满得很紧,到显怀后才上报。

听到有人来报说是个皇女,官家脸上很平静,看不出多失望。自从那一梦之后,官家感觉自己想通了许多事,他越发觉得他的王小状元是福星降世,是老天怜悯他没有儿子,特意送他一个状元郎。

他今年年逾五十,已经不年轻了,身体也不好,即便得了个皇子,又如何能看着他长大成人?

即便他还能再活个十几年,生出皇子也才十来岁。他自己便是十一二岁登基,那种受制于人的艰难日子他亲身感受过,若非满朝忠臣再三请求,太后也不会那么快还政于他。

若是他不幸去得早了,留下一个幼童太子,如何才能保障他将来能顺利亲政?如何保证朝中不会有人贾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听到生出的是皇女,官家心里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第二日韩琦与诸官再堵着提立储之事,司马光最近刚当上谏官,也在围堵队伍中,见了官家便引经据典地列出三个皇帝不立储导致的灾祸。

官家听完司马光的劝谏,叹息着道:“宗室之中已择有贤能者,诸卿莫急。”

这是官家头一次松口,韩琦等人都欣喜不已,忙道“官家圣明”。

官家听到他们交口称赞自己圣明,心中也很是平静,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又想到那个军临城下的梦。官家开口问司马光:“元泽可回京了?”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连素来守礼的司马光都楞了一下。刚谈着立储之事,怎么官家又冲着他问起他女婿了?

其他人看向司马光的目光有点不对了——尤其是他那些谏院同僚。

这司马光虽然为人清正,可是他这女婿一看就是妥妥的奸佞苗子啊!要不怎么离京好几个月了,官家还能这么惦记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岂有此理,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冤枉我,不如把他们……他们的话坐实了!

第一四六章 引经据典

这会儿的王雱, 正在和返京的同年们聚会。他与苏轼他们上回相见也不过是迎亲时的事儿,再见也没有多少感慨, 纷纷要吃韩忠彦的大户, 因为他不久前喜获麟儿。

王雱了解了一圈,发现都是生了儿子的,兴致缺缺, 直到听见吕希纯得了长女才两眼一亮。他凑到吕希纯身边大谈女儿的好, 一举得女贼让人羡慕了, 他也想要个女儿。儿子太顽皮,不好教,不如女儿贴心可爱!

吕希纯听着都觉得自己女儿很叫人稀罕。

其他人见王雱鄙视他们生了儿子, 冷哼道:“总比你好,女儿儿子都没消息。”

王雱太清楚为什么没消息了, 也不恼, 笑眯眯地说:“不急,让我爹再给我来个弟弟妹妹, 要不然我媳妇生了, 我娘就不好意思生了。”

苏轼等人听得一阵无语, 催着儿女生养的有,反过来催父母给生弟弟妹妹的还真没见过。

提到这一着, 王雱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 屈指一算, 如今他娘也三十出头了, 怎地生下他和小妹后就再没有动静。这再不生, 那可就是高龄产妇了啊!要是接下来三年他们都在京城,可得争取让她们要生赶紧生,不生往后也不要生了,免得损了根本。

生男生女都一样,生多生少也不必执着,一家人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才是正理。谁知道辛辛苦苦生出来的会不会是个讨债鬼?

到场的都不是拘于后宅细务的人,打趣几句也就略过这个话题聊起这三年来遇上的事。虽是同一年高中,际遇却各不相同,有的去坐了三年的冷板凳,有的做了事被人抢了功劳,有的……活得格外滋润,天天闹出新动静。

众人正一致讨伐着王雱,忽听有人在外面叫嚷:“在这里!”“没错,就是在这里!”“走,我们一起去!”

王雱几人没当回事,结果猛烈的敲门声忽地从他们所在的雅间内传来,外面更是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今儿是韩忠彦做东,他奇怪地起身去开门,却见门外挨挨挤挤的全是人,都是白衣打扮,瞧着很是眼熟,他们在国子监不就天天这样穿吗?

这人群啊,从门外挤到楼下,从楼下挤到门外,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店家和小二想上前劝说都不知从何劝起,只能在楼下看着干着急。

这是什么情况?

见韩忠彦开了门,为首的几个监生凶狠地追问:“听说王状元在这?!”

这下所有人都望向座中的王雱。

王雱一脸无辜地看向身边的吕希纯:“咦?他们找你做什么?”

吕希纯:“……”

王元泽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啊你!

监生们左看看右看看,瞬间明白王雱在扯谎,座中年纪最小的就是他,他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想要让他们找错人!为首的监生当即就红了眼,朝着王雱哇地哭了出来。

王雱一脸懵逼。

悲伤这东西是能传染的,哭也一样,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本来,他们只要随随便便混个三五年,就能顺顺当当地参加科举,然后顺顺当当地被授官,从此平步青云!

但是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他们每天都要刷题就算了,还要参加各种实践活动,什么下田干活啦,什么测绘算账啦,什么体能训练啦,总之,他们吃的苦头实在太多了!

《国风》上说,这些主意都是王雱给出的!最过分的是,这些事王雱他们那一届都做得贼好,他们不仅受苦受累,还得接受直讲们的精神攻击,大意是这样的:“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你看看人家王元泽苏子瞻那一届!你们是不是没带脑子来上课!”

就很惨。

最惨的是,他们好不容易熬到秋闱高中,可以解放了,直讲们冷笑着告诉他们:以为毕业了就轻松了吗?我跟你们讲,高中了你们还得吃苦头,岗前培训那边也绝不好混~言下之意可明白了:那也是王雱祸害过的地方,你们不被扒下一层皮给淬炼出铜皮铁骨,是不可能放你们出去当官的。

你说你自己能轻松做到就做好了,做啥子要给人提意见说可以这样可以那样,有你这么祸害后来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