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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特长(4)

作者: 落魄符 阅读记录

李顷肖看完之后撇撇嘴,放下了顾天绒的行李,坐下了椅子,义正言辞地说“不行,我姐说你出去会被人骗的,还不如留在这里......”

还不如留在这里跟我玩。

后边那半句话李顷肖没敢说出口。

顾天绒满脸失望,整个人都懈怠下来了。

当晚,李顷肖说是去厨房给他拿那个凉了的田鼠,然后留顾天绒一个人在屋里。

他躺在床上,望向窗外那皎洁的月亮。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去开门,见到了满脸笑容的李顷肖,手里端着豁了一个口子的瓷碗,里头装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田鼠尸体。

李顷肖一边递给他,一边笑着说“我刚热了一遍,我给你留的这个是最大的呢!”

顾天绒接过来,用竹筷戳了戳那田鼠尸体,看到那翻红的肉,就有点没胃口了。

李顷肖催促他“吃呀,趁热,很好吃的,我还撒了葱花,香着呢。我姐跟姐夫想再吃我都没给他俩。”

顾天绒看着李顷肖那一脸满是期冀他能一口吞了,然后竖起大拇指夸他田鼠烤得好的心思。

他强忍着心底的不适吃了一口,发现肉质鲜嫩,外焦里嫩,的确烤得很好吃。

然后就闭眼一口吞了。

乘务员李小姐一大早起床看到了顾天绒,就一脸未卜先知的得意神情,走过顾天绒身边时还拍了拍他肩膀,说“小样儿~”

正在漱口的顾天绒听到这话就呛了一口水,艰难地呼吸起来。

李顷肖站在他身边拍拍顾天绒的后背,帮顾天绒顺过来一口气。

顾天绒先前被伤到的后脖颈不出十日,已经痊愈了,李顷肖猛夸他姐夫医术高超,把杨歌夸得哈哈大笑。

就这么又过去了几天,他跟李顷肖该吃吃该喝喝,而李顷肖她姐也丝毫没有送他俩上学的意思。

这可把顾天绒愁坏了,母亲曾经教过他“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等等诸如此类的劝人子弟读书的话语,而顾天绒本人也是深信不疑的,对自己还是个文盲特别不甘心。

他问过没上过一天学的李顷肖小朋友对于读书的看法,他说每天过得舒心就好了,她姐说,上学很恐怖的,虽然说上学能长成杨歌那样妙手回春的医生......

李顷肖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他只想着明天怎么玩,吃什么,怎么吃。

就是一个乐天派的文盲。

顾天绒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暗示过自己想上学,长大有出息了还能报答他们一家子。

可是人家并不领情,两公婆异口同声地说“你就知足吧,外边上学的小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想过你们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顾天绒想,可是我想读书。

乘务员李小姐就这么半囚禁半自由地放养着他俩,不知不觉之中又过了两周。

顾天绒整天愁眉苦脸,跟李顷肖出去玩儿都不尽兴,板着张脸,好像李顷肖欠了他五百万的感觉。

乘务员李小姐每周只需工作一天,星期一至星期六都是上午留在家里干农活,煮饭给俩半大不小爱折腾的孩子吃,然而中午十二点整,顾天绒就不知道这个女人跑哪儿去了。

顾天绒曾经尾随过乘务员李小姐,却一次次地徒劳无功,这一次拐角处就不见那女人的人影了,下一次这个岔路口又看不清这女人走得哪条路了......

而且乘务员李小姐通常都是掐着点,傍晚六点整到家。

杨歌出入不定,对顾天绒来说是属于那种神出鬼没的人物,有时一个月不来一次,最频繁的概率就是一周一次。

但是杨歌每次回来,必定给李顷肖带一整个医药箱的“礼物”,却没见过他给他老婆乘务员李小姐带过什么礼物。

他问过李顷肖,写的小纸条“你姐中午十二点之后去哪儿?下山兼职嘛?”

李顷肖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我问过我姐,她说是去兼职,补贴家用,离这里不远。

顾天绒摸索着自家母亲留给自己的小布包,跟小叔认亲戚的小布包,一边在心底纳闷,李顷肖她姐为什么像自己监护人那样对自己好呢?

少年小小的脑壳里翻滚着各种的答案,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第4章 第 4 章

  顾天绒想离开这里,但是自身能力有限,是个十足的路痴,所以他再次把战线转移到李顷肖这里,开始向李顷肖小朋友软磨硬泡,十八般武艺统统上演了一轮之后,才把李顷肖那迂腐的“在大山里坐吃等死”的念头动摇了。

但也就动摇了那么一丝一毫,李顷肖肯带他出去,但是前提是必须告诉他姐乘务员小姐。

顾天绒听到这条件就忍不住反射性捂脸且在心里哀嚎,你姐要是肯带我出去,我现在还在这儿杵着吗?

所以没办法,只好掏出自己的杀手锏,威吓李顷肖小朋友带自己出去的秘密武器。

那是昨天杨歌塞给他的,让他完成的任务,还有顺便记录写下李顷肖打了这一针筒东西之后的各种反应。

“这是杨大哥嘱咐我,让我亲自给你注射下去,说这东西是对你好。”顾天绒笑得阴森森,露出一口白牙。

李顷肖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捣蛋鬼,平生最怕的就是他姐夫杨歌给他身上施加的各类“营养剂”,针头扎下去,要命地疼不说,还伴随着药物的作用。

注射完那些杨歌医生独家秘制的各类“针筒”,李顷肖可谓是苦不堪言。

这种东西有时令他癫狂暴走体温直线上升,有时又让他整个人像一根烈日曝晒之下的黄花菜一般蔫蔫的,没了精神气。

总之,杨歌这位大医生,老是从山下拿上来一整个医药箱的针筒或者药品等东西,对李顷肖跃跃欲试。

但是有时如果李顷肖讨好杨歌方法得当,也能免去一两次“针孔之灾”。

李顷肖她姐不管杨歌医生拿自己弟弟当小白鼠,但是顾天绒却是她发话说不能动的,所以顾天绒未曾受过杨歌医生的药品摧残。

顾天绒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乘务员李小姐反而护着他这一个外人。

所以说,李顷肖看到顾天绒写给他的小纸条就脊背发凉,腿脚发软,眼眶含泪像个知道自己待宰的小羊羔般瑟瑟发抖起来。

顾天绒作势拿出一个大针管,掂量了一下里头深绿色的不明液体,挑着眉勾着嘴唇看向李顷肖。

“别这样,好吗......”李顷肖忍着眼里在眼睛里翻滚,颤巍巍地看着那个噩梦般真实的针筒,脸色不太好看。

“嗯?”顾天绒走近他,示意他撩起小袖子,要打针了。

李顷肖则是后退一步,抿着嘴唇,用恐惧的眼光盯着那只足有成年人脚拇指大的针筒,颤颤巍巍地喊停。

“我带你出去,你以后就不跟我玩了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我?”李顷肖带着哭腔说,满脸泣涕横流,委屈地不得了的样子。

“好,我给你买好吃的。”顾天绒快速写下几个字,塞到李顷肖的小脏手里。

顾天绒眉梢一动,心下一喜,因为事情开始有转机了。

他高兴地一把揽过李顷肖的肩膀,然后干劲利落地拿出自己早就收拾好了的行李,又强行人李顷肖披上了冬棉衣,两个人整装待发。

“晚上可冷了,多穿点。”顾天绒朝李顷肖嘱咐完,就下意识地瞅了瞅墙上那有些年代了的挂钟,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离乘务员李小姐兼职回来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时间紧急,两人五分钟之内就出了门。

没想到刚顺着小路走不久,就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声音。

“杨歌?昨天不是才回来过吗?”顾天绒听到车声吃了一惊,随即心里这样子想,又有点埋怨杨歌不安套路出牌。

李顷肖似乎也懂了什么,伸长了脖子,咽了咽口水,一脸担心地看看面色不太好的顾天绒,又看看前方斜坡上那一辆杨医生红色骚包的汽车,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