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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有岚(37)

作者: 流浪思河 阅读记录

无岑来信,军中的事情也处置的差不多了,只是哈尔赤仍然不知所踪。只要哈尔赤一日不死,她心里就有一个疙瘩。

父亲意在推太子上位,她也再次选择了虞昭。

虞述在她眼里,趟这浑水,不过是一时兴起。

休养了三日,她总算好了些,可以下地走路了。她也时常在营帐外四处走动,有助于恢复,也有助于她查清虞述的情况。

突破虎旗山后,有一部分士兵已经回了京,剩下的小部分,以及土匪头子和风城城主还关押在营地,且据她观察,看押的十分松散。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虞述迟迟不将他们转移。就像是在设下一盘局。

芜岚转了一圈,跛着脚回了营帐,屁股还未坐热,就听外间传来喧闹:“快来人啊!土匪逃跑了!来人啊!有人劫囚!”

顾不得脚下传来的疼痛,她速速起身,如果她能抢先一步夺回人,这将会是个好机会。

账外乱做一团,只看有不少人往南追赶而去。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凭着记忆找到马厩,跨上马欲长驾而去。

“这是去哪儿呢,林将军。”虞述慢悠悠从马厩的另一边走来,嘴里叼着一根草,衣衫素净。

芜岚故作神态,一本正经嘿嘿笑道:“殿下!你没听见囚犯逃跑了么?我这是追人呢?!”

“不劳林将军费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走过来,从芜岚的手里接过拴马绳,再次好好的拴好,一把揽过芜岚的肩膀:“走,看好戏,看看虞筝的好诉玲!”

芜岚乱扭着甩开他的手:“好好走路不会么?”

入了帐,只见诉玲的琴被摔破,她双手被缚跪在地上,身旁躺着几个已经死去的黑衣人。

虞述一扫之前的柔情似水,眼里一片清冷和决意:“虞筝身边都没人了么?派个女人来替他劫囚。”

“呸,对付你,我就够了。”诉玲扭动着,娇美动人的容颜变得可憎,恨不得扑上来了结虞述。

“藏的够久了吧?”他想了想答道:“或许你们一开始就想将我抓住领赏呢,没想到反被我抓住,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虞筝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呢。”

听见他的反讽,诉玲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乐伎的儿子,还喜欢听乐?你也配和五殿下争?”

他的眸中染上怒意,被触到了逆鳞,他压抑着嗜血的冲动,走进诉玲的身旁,抬起她的下巴说:“一个土匪头子不足以打倒虞筝,但是加上你就足够了,我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一个陆盼会帮他挡刀!”

诉玲的脸生出一抹决绝的神色,双眼赤红,她想咬舌自尽!虞述捏紧她的下巴:“来人,将她的嘴堵住!”

他转过身来,一眼定在芜岚的身上,他的眼睛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他一步步走近,她脚上一动也不能动,他凑进她的耳朵:“下一个就是虞昭,我会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

他突然在芜岚的耳边轻轻一吻,露出邪魅的笑容。

这样陌生的虞述,她从没有看过,也让她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

她侧开头说道:“你不适合做王。”

他身形潦倒,诡异的笑了起来:“我偏偏要做给你看!”

回京。

虞述凯旋而归,齐帝设宴庆贺,朝中竟然没有一人来临。

齐帝和虞述之间也显得有些生疏,齐帝见酒就欢,问了两三句后独自啜饮。

“父皇,儿臣有一份大礼。”

祝容敏停下斟酒的手,对着齐帝说了什么。齐帝这才恍然过来:“哦,述儿,你准备了什么礼?”

他挺直背脊,中气十足:“父皇,儿臣状告五皇兄虞筝纵容朝中大臣豢养幼女,且暗中勾结匪徒,掳掠抢杀百姓,身为皇子,不但不为父皇分忧,还做了这从内腐烂的蚁虫!儿臣求父皇将皇兄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

齐帝听了这话,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述儿,你快快尝尝这菜,这是父皇请来的荆州厨子做的。”

母亲的荆州。虞述动摇了几分,很快神色清明:“请父皇贬庶五皇兄。”

“如果,朕说不呢?”齐帝放下手中的玉箸。

虞述缓缓磕下一个头,没有一丝犹豫:“如果父皇不贬庶皇兄,明日儿臣朝中上奏,请求赐死皇兄,且将其罪行昭告于天下!”

“呵呵,真是朕的好大臣!好儿子!”齐帝苦笑着说出这句话来,仰头喝下一口酒,显得疲惫有苍老。“容敏,朕累了,扶朕回宫吧。”

齐帝走后,虞述仍旧跪在殿中,芜岚走近:“为什么这么逼他?”

他抬起头来,眼如星子,有些单纯和天真:“我也是这样被他们逼走的,亏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一声讥笑,站起身来:“你觉得我很残忍,他很无辜?”

芜岚一言不发。

“思春楼柴房里挨饿被打的幼女,楼上倡伎徘徊流转在各个大臣之间,商讨怎么挪动国库,怎么残害良臣,这样你不觉得残忍?凡是从虎旗山路过的人,无论普通人家,还是官家全被洗劫一空,甚至杀人,这样你也不觉得残忍?!”他咄咄逼人,句句质问。

她如鲠在喉。

他拂拂袖子,疾步而去:“你的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人!”

永安三十年秋,五皇子虞筝病情加重,齐帝赐迁入四季如春的北州颐养身体,直至好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即将要结束,明天更新曾见月明哦,大家不要忘记点点收藏哟,谢谢大家!晚安!

第33章 番外虞筝

我是虞筝。

北州的天冷极了。

父皇还说这个地方四季如春,我知道他是为了贬谪我而找的借口罢了。

树倒猢狲散,我早就劝过舅父收手,可是他说太子之位本应该就是我的。

活在被编织的梦里时间长了,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就是太子。

皇后病中,后宫接由母亲掌管。太子柔弱,在朝上说不出一句硬气话来。他们说,我就快要成功了。

我收到密报,虞述私自进京。如果能把他抓住,就会成为我更近一步的垫脚石。

我以为抓住了先机,不想却被入京的林芜岚搅乱了。

说到林芜岚,她的父亲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朝中军饷,一层层剥刮到手里却是所剩无几,但是我只拿了一成,于问凌可是拿了三成!这林霍还全然无知,忠心不二的为太子效力。

京中幼女之案,是我放纵的结果。

虞昭整日以此事来烦我,等我发现虞述就在思春楼时,已经晚了。

诉玲劝我,她说,她发现了虞述和朝中官员有联系,她说给她些时间,她可以全部套出来。

我想一网打尽,所以同意了她。

诉玲,原是母亲的婢女,比我大五岁,幼时母亲经常与皇后争执,无心照顾我,便是由她时常照拂我。

宫女二十五岁出宫,如果主子慷慨,便会赐下一桩婚事。

她出宫时,什么都没要。

再次见到她时,是手下的人来报诉玲入了思春楼。我很气愤,当着她的面把卖身契撕的粉碎。

她笑了笑,全然不在乎,开始拨弄她的琴。

我一把把她的琴夺了过来,举过头顶,如果她要弹,我就非不要她弹。

她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殿下,是淑妃娘娘交代奴婢的,她说思春楼来往的官员多,可以窃取消息。”

我愣了愣,终是感到无奈和失落,“诉玲,你走吧,我…放你走。”

她将琴从我的手里接过来,仔仔细细抚摸着琴:“是诉玲自愿的,诉玲别无所求,能够大大方方看到殿下就够了。”

“真是个傻姑娘。”我抱了抱她。

事实证明,诉玲的确做得很好,她帮助了我很多。我的欲望越来越大,她无怨无悔的一直跟随着我的脚步,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