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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51)+番外

狐族青年面露不屑之色,理都不想理他。

都沦为阶下囚了,居然还那么不识好歹,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

谢柯了然地笑了一下,语气冰冷:“狐族曾经是凤凰所庇佑的种族,给予了不周山上至高的位置。凤凰涅磐后,不过短短一千年,你们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没用。”

他的话踩到了两人的痛处,一人脸色通红,气得想站起来和谢柯打斗,却被另外一人暗中拉着袖子扯了回去。稍显平静的狐族青年目光冷漠看着谢柯,道:“狐族的命运,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谢柯也不恼,笑了一下:“成。”说罢,转身离开。

谢柯出门口,在花海里看到了戒慧。戒慧在和另一个小和尚笑说着什么,见到

谢柯后,走上前来,“谢道友。”

谢柯点头:“戒慧大师。”

戒慧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那天晚上,谢道友没有下山是么?”

谢柯不欲多谈那夜的事情,笑:“嗯,出了点事。”他转到另外的话题:“戒慧大师,能给我说说那位狐族少主,是怎样的人么?”

戒慧一愣:“怎么会问这个。”

谢柯说:“我在来这之前,就见过他,所以有些好奇。”

戒慧道:“你见过他,觉得他如何?”

谢柯道:“不像个好人。”

戒慧被这话逗笑了:“嗯,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戒慧的笑意慢慢淡去,语气平静下来:“我见姬千夜时他还年幼,狐狸模样,浑身是血躺在冰天雪地里,我对它心生怜悯,便把它抱了回去。”

“他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揪着我衣襟哭。”

小狐狸的脸都皱成一团,耳朵耷拉着,爪子扒着衣服,泪水就一滴一滴从透红的眼中流出,看得少年时的他慌得不行,拼命想着法安慰它。现在想起来,也真荒谬。

“姬千夜就这样博取了我的同情,在禅隐谷住了下来。早些年也很安分,我甚至把它当作幼年时的玩伴,后来有一天他伤痕累累被发现在菩提树下,主持认出他身上的伤痕来自禁地,便叫我把它

赶走。”

“狐狸说不了话,他就眼珠子漆黑地看着我,我第一次违抗主持,留下它。后来,姬千夜还是被弄走了,走的时候,我站在寺前,一直哭。直到它消失在路尽头,我还跑出去追,一路追到了那条上山的红枫路下。”

戒慧摇摇头,似是在笑当年的那个自己。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出了花谷,眼前是一方平地。

戒慧道:“姬千夜走后,某一日又联系上了我,我也心心念念担忧着他。为了不被人看到,它悄悄地从外面挖了一条暗道进来,暗道的入口是一口井,而我则在里面帮他作掩护,没想到,”戒慧垂眸,光影一点点湮灭在瞳孔深处:“那隧道竟成了他后来,入禅隐寺夺佛火的工具。”

谢柯也不知如何安慰戒慧,他对玩伴一词并没什么概念,但被背叛的感受,怎么想都不会好受。

戒慧对记忆里的自己竟是无比怜惜,风卷动衣袍,他叹了口气道:“他若是被抓到,我不会去看他。”

他的话语淡若轻烟。

“毕竟再如何,我也是不想亲眼看他死的。”

谢柯良久,点了点头。

有人说在凤凰城的风月街有察觉到姬千夜的气息,待谢柯赶到时,刚好只见姬千夜在桥上,他笑盈盈地搂着美人的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脸越发逼近紫衣女子,在紫衣女子娇羞垂眸、往后倾身的时候,手却一松。

哗啦——

紫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啊地叫一声,落入了河中。

而桥上白衣血眸的男子,眼神意味深长往谢柯这边看了一眼,身形渐渐消散。

只是一个分身罢了。

“......”谢柯就没想过会那么轻松把他抓住。

琼初是与他一起出来的,此刻见那落水的女子,心生不忍,将她救了上来。夜晚河水寒透,紫衣女子冻得脸色发白,打了几个喷嚏,跟琼初说了好几声谢谢。

琼初的眼眸停留在这紫衣女子的指尖,见她没什么异样后,轻声道:“以后离他远点吧。”

紫衣女子双手抱胸,点头,清润的眼眸红红的。

风月街旁是另一条街,花神节过后尚不久,热闹喜庆还存留几分,街道上方点缀着红色的灯笼,成行成列,千盏延伸尽头。

每一只灯下都缀着一个牌子,翻转过来,是灯谜。

琼初对这个很感兴趣,一盏荷花灯在长夜里摇晃,流苏长长曳到了地上。

她走近,手指捻起那枚刻着花纹犹带芬芳的木片,轻声念道,“春雨绵绵妻独宿?这是要打一字么。”

花灯前的老板娘面慈心善,笑道:“就是打一字,姑娘可要试试,若答出来,这个灯就给你了。”

琼初一笑,“嗯好。”

她握着木排,转身,望向谢柯,“谢哥哥,你过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声音清脆而娇媚,惹得这条街上不少人回头,就见少女一袭水蓝翠烟衫,长发如水眼眸如酒,笑涡红透,温柔了整条街的灯火。

一时间,不少男子嫉妒的目光都扫到了谢柯身上。

谢柯:“……”

他以后真得离琼初远一点。

回应不起的感情,拖着也只是耽误。

只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他也并不想让她太过难堪。

谢柯走到她身边,看着上面的字谜,一怔。

琼初喜笑颜开,“我猜了很多字,汝或者凄,都不是,谢哥哥有什么想法么?”

谢柯的目光深沉,如一潭湖水,随后,轻声说:“是一。”

琼初没听清,“嗯?”

谢柯道:“一二三的那个一。”

琼初把那句话看了很久,都没看出一的门道。

老板娘确实先笑了起来,“这位公子真是聪慧呢。”

琼初眨眨眼,还是一头雾水,“谢哥哥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谢柯没跟她解释。

而旁边清冷薄凉的声音如斩冰碎雪般传来。

“春雨绵绵,无日,妻子独宿,无夫。春字去日去夫,便只剩一了。”

沈云顾不知何时来的,雪衣白剑,踏着一街灯光而来,浅蓝的眼眸里,微有讥诮之色。

琼初见到他,瞬间脸色变得不怎么好了。

沈云顾朝谢柯一笑,又偏头对琼初道,“我说的不对么?”

琼初磨了磨牙,“对,对极了。”

老板娘满意得直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琼初:“……呵呵。”

当谁真不知道似的。

谢柯看着灯谜,想着也是有缘,千年前就遇到过一样的,而千年后,同样的灯谜,地点都没变。

沈云顾站到谢柯身边,忽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怪他为什么不喊他一起了。

谢柯如实说:“这种消息一看就是假的,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沈云顾笑了一下,道:“你的自信总是来之莫名。。”

“……”并非来之莫名谢谢。

似是看见他眼中的不满,沈云顾冷淡道:“你没发现么,每次我见你,你总是很狼狈。从思无涯底开始,无一例外。”

谢柯扯了扯嘴角,思无崖底的事你居然也好意思说?

沈云顾就笑了,也许是很少笑达眼中。

这样真实,恍若流风吹白雪,清冷中却沾染了温存。

他说:“你还怨我呢?”

这句话轻描淡写,如同玩笑一般,但听入耳中,总带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

谢柯说:“没有。”

灯花满堂,人声鼎沸,琼初的手指划过一排的木牌,木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垂下的目光一一扫过上面的字谜——这么简单而幼稚的字谜,白痴才不会呢。

猜出灯谜,老板娘笑吟吟把灯笼给了她,琼初看着谢柯和沈云顾,突然就感到了一阵烦躁,烦躁过后却是疲惫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