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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苍翠·三迭(14)

作者: 月下无波 阅读记录

苍和翠山行一个照顾着大师伯,一个看管着白雪飘,离师傅都有一定的距离,其余的人也都不是紧靠着宗主,哪知会有这般变故,无一人拦下那支弩箭,直直的射中了宗主的胸膛,他当即倒了下去,还未开口说话,瞬间气息全无。那偷袭的魔兵虽被立即斩杀,但宗主也是没有留下只言词组,便撒手而去了。师叔们扑过去,大声喊着师兄的名字,都带了哭腔。翠山行惊惧悲恸的看着自己师傅的尸体,嘴唇抖动着,一时尽失声了,白雪飘死死的抓住他,眼泪奔腾而出,又不敢放声大哭,咬得嘴唇出了血。其余弟子手中的剑都落到的地上,已有人撑不住腿软得倒了下去。

苍脸色苍白,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见大师伯双目圆瞠,一口血吐了出来,人昏死了过去。苍这才定住心神,让一名弟子背起宗主的尸体,自己背着大师伯,全速后撤。

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那里是以前玄宗长者弃世苦修的洞穴,安置了长者,又清点了了余下的弟子,还剩有几十人。三个师叔守着宗主的尸体,老泪纵横。大师伯悠悠转醒,苍要给他喂下护心的药丸,他摇了摇头,不肯吃,苍正要劝说,他却用力拉住苍的手,用发颤的声音郑重说道:“我自从双腿瘫痪之后,虚度了几十年的光阴,早已烦透这无趣的日子,只因有你师傅一直宽慰我,我也打消了最初轻生的念头,继续活到现在,我的身体自个心里清楚,就算是你们再无微不至的照料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前些日子,就已经察觉大限将至,你师傅也是知道的,没想到……”他脸色颓败,精神明显不济了,苍本欲劝他别多想,好好休息才是,可是老人家坚决不听,又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师傅也不在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行了,再撑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重整玄宗的担子,就放在你们年轻一辈的身上了。”

大师伯睁开眼睛看了一圈,见众人都已经围在他的身旁,对着三师弟玉玑子说道:“你去,去把你二师兄身上的令牌令牌取下来。”玉玑子取下令牌交与他,他看着苍说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孩子,把这个位子交给你,我也放心。”他颤巍巍的将令牌放到苍的手上,用力肃穆的宣布道:“我以玄宗第三十四代宗主的身份,代第三十五代宗主传位于苍……”话还说完,就大声咳嗽起来,苍急者替他顺气,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他又看向翠山行,翠山行赶忙靠了过去,老人又抬起颤抖不止的手,伸向翠山行,翠山行急忙握住,老人慈祥的看着他,说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能干的,你师兄当了宗主,你一定要好好辅佐他。”翠山行点着头,早就哭红了的眼睛又流下泪来,旁边的人啜泣声连成一片。

大师伯拍拍苍的手,又看着自己几个师弟,交待道:“我余下的弟子,也就剩那四个,他们也是能帮你的,只有那鎏影……”他一时接不上气来,歇了少许才继续说,“鎏影那个孩子,当初我实在是太过宠他了,给他压力太大,要求太多……他回来了,要是能够好好帮你,你也就替我照顾照顾他,要是他一门心思搞什么旁门左道,你们……你们……也不必犹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看见众人都应允了,微微满意一笑,突然全身硌的一响,却是自断经脉而亡。

众人放声悲泣起来,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滴滚动下来,到最后双眼都被迷糊住了,恍惚中只觉得翠山行靠了过来,拉住他的手,那双比他小上些许的手,虽然还在颤抖,但是却坚定,刚毅的握住他,输送着难以言传的安慰鼓励和决心。那是苍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朝廷的军马到了,而魔军也传了退兵令过来,命令迅速撤军,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袭灭天来在万圣岩被善法天子一箭射成重伤,昏迷前命令撤退。

经此一役,虽然魔军损失惨重,但玄宗也是元气大伤,剩下来的弟子,不过三四成,四奇里面,赭衫军受了重伤,不知所踪,墨尘音在危机刚退之时,就留下口信,说是去寻他了。紫荆衣手下的人马几乎全亡,自己也受了伤,幸好不重。

当金鎏影毫发无伤赶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得知苍已经是宗主了,金鎏影看了一眼大厅里半闭着眼神色淡淡的苍,捏紧手中的剑柄,眉目之间一股煞气,他哼了一声,也未行礼,便调头走掉了。

翠山行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升起一片阴云来,他看向苍,苍依旧神色不变,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苍正式的接任也十分仓促,仓促得没有进行什么具体大型的仪式。在众弟子面前,三位长辈一起将权印赠予了苍,便那样结束,这是玄宗有史以来,最简陋最仓卒的一次,白雪飘跟被刚刚接回来了的赤云染难免都有些遗憾,拉着翠山行的手抱怨着,抱怨不能看到大师兄威风凛凛即位的大排场。翠山行只能好言好语的宽慰他们,说将来说不定会补办的,他心中一阵苦涩,这场大战,玄宗元气大伤,折损大半,风雨飘摇中几乎支撑不下去了,还哪能大办什么排场呢,他自己其实也是不无遗憾的,毕竟那是他从小便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的男人,不管怎样,他总是希望苍能很好……

众人散了,翠山行找到紫荆衣,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倒是紫荆衣泡上茶来,说道:“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也没有法子的,也许人生下来的那股脾气,真是怎么都改不了,他就是那样的人了,我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顿了顿,又轻笑道:“你跟着他,却是极好的,以后你就安心忙上忙下吧,那些事情够你忙的。”

翠山行喝了茶,告辞离去了。紫荆衣一向的尖牙利齿,口不饶人的,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觉得忧心忡忡,心中难安。

果然,不过几日,苍开始着手清理玄宗这一役的损失情况,有人便上告了他与师叔们,金鎏影如何消极待令,得到苍的求援消息,按兵不动而且言加讽刺的事情。另外两个师叔勃然大怒,于是,苍成为宗主后,第一次以首领身份,召集玄宗上下审理门户,所针对的正是金鎏影。

那一日,天气越发得寒冷,玄宗的大殿上,依旧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白,匾上盖的,柱子上系的,众人身上穿的,都是素得不能再素的白,即使太阳不错,但却让人感不到一丝温度,余下的,只有天地间的一片肃杀之气。

苍身着着宗主的大礼服,站在阶上。他站在那里,仿佛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那尊贵的行头,似乎千百年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么个人出现,穿上它,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连他身后的师叔们,都这样想着。或许,被缚在阶下的金鎏影心里,也隐约有这种感觉的吧。

翠山行站在众弟子之首,他看着那个男人,仰视着他,那个男人,站在阳光里,更加的肃穆庄严,一阵风吹过,扬起殿堂上的白绢,翠山行突然觉得有些眼花,心里有些空荡荡,却又一阵发紧,他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好像喘不过气似的,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场审判。

一个又一个的人上来,叙述了他们的所见所闻,无疑都是对金鎏影不利的。金鎏影却也没有反驳,他虽然被缚住,但仍旧站得笔直,姿态倨傲的,看着苍,眼中尽是讽刺与不甘。苍却很平静,甚至可以说,目光坦荡温文的看着所有的弟子,也看着金鎏影。当所有的人都说完以性命起誓的话,苍开了口,十分平和,问向金鎏影:“是这样的么?”

金鎏影冷笑了一声,尖锐地说道:“胜者为王败者寇,苍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我当日的确没有去支持,我不怕承认,你心里的打的算盘别以为我看不清楚,一条一条都算计好了,只等人去自投罗网,现在果然如你所愿,你要怎么做态那是你的事。”两位师叔大怒,喝道:“孽徒,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只有与金鎏影的师傅向来交好的玉玑子师叔,面露惋惜之色,无奈的摇了摇头。